但是血鷲知道,她就在裡面。
想到那個人,血鷲皺緊的眉心裡,痛苦那麼明顯。
……
東方漸漸泛白,有金色的黃光灑向大地。
早上的天氣有些冷。李珍惜在裙子外面套了一件暖黃色的毛線衫,明豔的小臉在晨光中美的驚心動魄。
“珍惜姐姐你好漂亮。”
院子裡一羣正在早間鍛鍊的小傢伙們笑着和李珍惜打招呼。
李珍惜笑了笑,囑咐他們抓緊時間鍛鍊,一會就要吃飯了,繞過正在練習跳遠的小東香,朝大門口走去,去開門。
前幾天她和修補房子的工匠們商量,要在外面挖一個池塘,好養一些魚蝦給孩子們補充營養。
今天她要跟工匠們說一說,池塘不能修的太深,因爲要考慮到孩子們的安全……
後面又有一個小傢伙在叫李珍惜,李珍惜離鐵門已經只有幾步的距離,轉過頭和那個小傢伙打招呼。
再回過頭來時,愣住了。
隔着一扇鐵門,外面停着幾輛黑色的車,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停在這裡的,李珍惜只看到車蓋和車頂上都有露水。
“李小姐!”
看到李珍惜出現,車子周圍的保鏢都恭敬地低下頭問候。
李珍惜剛纔看到車的第一反應是陸寶貝來了,真的要抓她回去參加婚禮。
但是現在……
車裡坐着的人不是陸寶貝。
李珍惜怔了怔,走上前打開鐵門,步伐穩定的走到一名保鏢身前,聲音平靜地問道:“他在哪?”
保鏢恭敬地擡手,李珍惜順着他的指示,看向後面的第三輛車。
那輛車和其他的車沒有什麼不同,車窗緊閉着,李珍惜看不到裡面。
李珍惜低下頭,抿了抿脣,擡腳朝那輛車走去。
她路過那幾輛車時,保鏢們都恭敬地低下頭。
血鷲的腦海中還浮現出第一次跟李珍惜在濟州島時候的情形,他把遊艇的引擎關了,任由遊艇在碧藍的大海上飄着,躺在甲板上,李珍惜趴在他懷裡,昏昏欲睡中有一句沒一句的和他說話。
她說:血鷲你真好……明年我們還來這裡好不好……以後你每年都帶我來一次吧……
“叩叩叩!”
車窗上適時響起的敲擊聲打斷讓血鷲心臟滴血的回憶。
血鷲睜開眼,鳳目裡一片殺氣,將車窗降下來,陰冷的視線直直地看向膽敢打擾他的保鏢,聲音嗜血地說道:“你活膩了?”
保鏢低下頭:“大人,李小姐來了。”
血鷲眼眸驀然一縮,保鏢往旁邊讓了一步,李珍惜笑容明豔的小臉的便毫無預兆地撞進血鷲的眼裡。
“你準備好離婚了嗎?”
……
血鷲想過很多種開場白,但是唯獨沒想到這一種。
李珍惜站在他面前,問他:“你準備好離婚了嗎?”
看來在她的眼裡,除了離婚這件事,他已經沒有別的理由能來見她了是嗎?
她瘦了,瘦了很多。
但是眼神比以前更加平靜,從她現在這樣的反應就能看出來,她的脾氣沒有以前那麼暴躁了。
她爲什麼不暴躁?爲什麼要這麼平靜?
用一種看陌生人一般的眼神看着他!
血鷲移開視線,喉結聳動,一開口,聲音有些乾啞:“不是,我奉命來接你回去參加霆爺的婚禮。”
他現在是不是應該感謝陸寶貝,要不是她的話,他都不知道該以什麼理由出現在這裡。
已經很久沒有見他了,以前英俊帥氣的男人此刻滿臉都是陰鬱,李珍惜心口抽痛。
李珍惜看着血鷲,點了點頭,聲音還是那樣平靜的說道:“那你回去吧,我早就已經跟她說過了,我這邊挺忙的,一時走不開。”
誰都知道讓她參加婚禮的用意是什麼,但是李珍惜並不想去,她是真的已經決定好了離婚,沒有轉寰的餘地。
另個明明還是夫妻的人,現在卻只能藉着別人的事纔能有一絲交流,真的是一種可悲。
血鷲鳳目眯了眯,轉過頭看着李珍惜,說道:“我是帶着命令來的,如論如何都要把你帶回去。”
其實我更想讓你回到我的身邊,但是現在……貌似已經不可能了呢。
“不管用什麼樣的手段嗎?”李珍惜偏着頭看着血鷲,血鷲抿着脣點了點頭。
李珍惜挑眉:“好吧,你想要強制性把我帶回去,我沒有反抗的餘地,但是我保留我的意見,我不想去婚禮。”
李珍惜最後看了血鷲一眼,毫不留戀的轉過身,朝天使之家的鐵門走去。
血鷲皺着眉,看着那一抹纖細的背影消失在視線裡,那麼決絕。
血鷲下意識將車窗升上來,有些疲憊的靠回椅背上,閉上眼。
從上飛機起他就沒有休息過,很累。
李珍惜走進天使之家,好幾個小傢伙跟她打招呼,李珍惜卻像沒聽到似的,一點反應都沒有。
小朋友們有些奇怪的看着李珍惜,又看到珍惜姐姐在上臺階的時候差點摔了一跤。
“珍惜姐姐小心!”小東香眼明手快的扶了一把李珍惜,李珍惜回過神來,看着小東香笑了笑:“不好意思,姐姐嚇到你了。”
“珍惜姐姐你沒事吧?爲什麼這麼難過?”小東香奇怪的看着李珍惜。
小朋友的眼睛是這個世界上最乾淨的,她一眼就能看到人的內心深處。
難過嗎?
李珍惜笑了笑,低下頭說道:“姐姐沒事,姐姐也不難過,你看錯了。”
她爲什麼要難過,不過就是見了一面而已,沒什麼好難過的。
早餐後。
李珍惜在廚房幫着收拾碗筷,忽然聽到身後傳來幾聲咳嗽的聲音,李珍惜轉過頭去,看到李明鬆從外面走進來。
“爸爸,你怎了來了?”李珍惜連忙拉了一張椅子出來,讓李明鬆坐下。
李明鬆最近的身體狀況一天比一天差,從辦公室走到廚房,這麼短的一截距離,卻已經讓他氣喘吁吁。
李明鬆在椅子上坐下,又咳了幾聲,緩了口氣,擺了擺手對李珍惜說道:
“珍惜,外面那個,我看着不像是上次來的那個小姑娘,是不是你的丈夫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