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輕寒正是知道這點,纔沒有喝斥她,沉吟一番後,果斷道:“公司那邊,就說我在車禍中受了點小傷,需要在醫院休養一個星期。事務全權交給你負責,你決定不了的,把文件送到醫院來。必須要我出席的,就開遠程會議,或者讓負責人到醫院來。”
夢娜一一應下,等他不再有吩咐了,才先行離開。她走沒多久,李嬌很快到了,準備常駐醫院,照顧晏輕寒和關暖暖,甚至後者纔是重點。
晏輕寒一動不動的盯着關暖暖,下午快兩點鐘時,關母打來電話,他眉心皺了皺,接通後道:“伯母,您好,您是要問我和暖暖回家的事吧?”
關母本就是這個目的,聽他一說,當即點頭:“是啊,這不午飯都過了,你們還沒來,暖暖的電話又打不通了,老關就讓我問問,是臨時有其他事了嗎?”
關暖暖手機在車禍中陣亡了,她現在還昏迷着,這種情況,當然是過不去了。但她連磕碰到頭,和自己感情出現矛盾都不想讓父母知道擔心,晏輕寒不用問都知道這次車禍,她一定是想盡量瞞着。
所以,接電話的那一瞬間,就想了好幾個理由,在關母話落後,他當即道:“是這樣的,暖暖在公司不是新接手了一個挺大的單子嗎?她交上去的設計圖出了點問題,陳經理打電話讓她去公司了,因爲走得急,就沒來得及和您說。這問題好像挺麻煩的,可能週末還需要加班,希望您和伯父不要怪她。”
“哦哦,原來是這樣啊。”關母並沒有懷疑,雖然有點失落,還是很體貼的道,“讓暖暖好好工作,不要辜負了上司的信任。還有她頭上的傷,要多注意點,別不當回事。至於我們這邊,知道她沒事就行了,往後有空了再回來也是一樣。”
晏輕寒猶豫了下,還是禮貌的問:“要不我週末時過去一趟,陪您和伯父聊聊天?”他是不想離開關暖暖,在這種檔口。但爽約畢竟不好,尤其關暖暖的情況,要隱瞞嚴實,就不能給關父關母察覺到端倪的機會。
電話那頭,關母臉上的笑容燦爛了些,最終還是婉拒了。
通話結束,晏輕寒還沒來得及收回手機,就聽到關暖暖發出了一聲細微的嚶嚀,幾乎請不可聞,但聽在他耳中,卻驚喜交加,手中握着的手機滑了一下,差點掉落地上。
他目光直直的盯着關暖暖顫動着,一點點掀開的眼簾,沙啞着聲音道:“暖暖,寶貝兒,你醒了。”略帶了些哽咽的聲音,昭顯着心中的不平靜。
關暖暖愣怔片刻,纔回想起發生了什麼,就想去摸自己的腦袋。她還記得自己擋在晏輕寒身前時,被一碎裂掉落的玻璃塊砸中了右邊腦袋,那種撕裂般尖銳的疼痛,現在還心有餘悸。
但晏輕寒握着她的手,讓她並沒有成功摸到頭,不禁皺了皺眉,拉扯到頭上的傷口,卻沒感覺到強烈的疼痛,往日總是歡快的眼眸中閃過疑惑。
看明白她的意思,晏輕寒連忙解釋道:“暖暖,你頭上和身上的傷口,醫生已經治療過了,現在麻醉效果還在,大約晚上十來點纔會感覺到疼痛,到,到時我陪着你一起,會熬過去的。”
關暖暖聽清楚後,有些遲鈍的把他話在腦海裡又過了一遍,消化掉意思,這才眨了眨眼睛,乾澀的喉間再次發出微弱的聲音:“我知道了水我渴!”
“渴嗎?我這就給你倒水,暖暖等一小會兒。”晏輕寒深邃若淵的眼中閃過懊惱,自己竟然沒想到這點,沒提前備下溫水!
他輕輕放開關暖暖的手,就一下子從椅子上跳起,拉扯到肩膀上的傷口,疼的五官扭曲了一瞬,卻是片刻不停的衝到飲水機那裡,用最快速度接了溫熱兩摻的淨水。
快速返回來,看着躺在牀上不能移動的關暖暖,又有些手足無措了。
他抿了抿脣,商量的口吻道:“暖暖,要不我喝一口,再餵給你,怎麼樣?”態度小心翼翼的,是因爲沒忘記車禍前,關暖暖還因爲自己的風流歷史,很排斥自己。
若是她健康時,自己定然會毫不猶豫的趁機吃豆腐,而她氣得跳腳的生動表情,於自己來說也是能愉悅身心的。然而,現在關暖暖還傷着,根本受不得一點刺激。即使可以,自己也不忍心。
關暖暖下意識的皺眉:“你還是扶我起來吧,我這會兒還感覺不到疼,沒事的。”
晏輕寒不願:“萬一拉扯到你身上的傷口,再流血了怎麼辦?暖暖,聽話嗯?”
在兩人無聲對峙的時候,李嬌提着飯菜過來,看到晏輕寒手裡端着的茶杯,以及他們的表情,差不多猜了個大概,立刻道:“總裁,我帶回來的有吸管,用這個吧。正好關小姐可以喝一點小米粥,養胃好消化。”
晏輕寒先妥協了,從李嬌那裡接過吸管,細心的給關暖暖餵了水和粥,自己則粗糙的填飽了肚子,就又繼續守在牀邊。
擔心關暖暖無聊,他特意從網上搜了些笑話段子,繪聲繪色的給她念出來。但關暖暖的反應很平淡,她主要注意力都放在了想事上。
那種危機關頭,爆發出前所未有的速度,撲到晏輕寒身上,忘卻了自己的生命危險
關暖暖性子再大咧,再痛恨晏輕寒和其他女人糾纏不清,也必須承認,自己是真的愛慘了他!哪怕知道他對自己不過是玩玩,付出的真心十不足一,卻還是放不下!
晏輕寒見笑話不起作用,準備換個視頻時,忽然聽到關暖暖開口道:“我們重新開始吧。”
“暖暖,你剛剛說什麼?”驚喜來的太突然,饒是以晏輕寒的堅定心志,也情不自禁的生出一種自己聽錯了的情緒。
因爲太想了,所以可能出現了幻覺?
關暖暖看他這傻樣,脣角往上翹了翹,眼底有着一抹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