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你有多恨我,但麻煩你下次要污衊我之前,也挑個時候!”說完這句話,林霖轉身便離開了病房。
只留下秦碧雪一個人思索良久。
......
這天,林霖正在給時卿轅喂粥,卻見時卿轅的臉色突然發生了變化,定定的盯着她的身後看。
起初她並沒有注意到,直到付義詮站在了牀的另一邊,她的正對面。
“你怎麼也來了?”時卿轅眉頭皺作一團,第一時間看向了林霖,這件事他本不想告訴任何人的。
怕的就是公司的人心亂了,更怕有別有用心的人趁機做文章。
林霖卻也是一臉茫然,她壓根就沒有聯繫過任何人,除了秦碧雪,不會有其他人知道時卿轅出車禍的事情。
那付義詮是怎麼知道的呢?
“雪兒給我打電話了,讓我來看看你。”他抿了抿脣,眉頭緊鎖,說道。
原來如此,時卿轅的面色總算是緩和了幾分,他露出一個笑容,伸手指了指一邊的椅子,“坐。”
“我接到消息以後便着手調查了一下,你這場車禍,並非意外。”付義詮剛一坐下就憂心忡忡的說道。
聞言,時卿轅和林霖皆是一驚,兩人對視一眼,滿臉的難以置信。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林霖眼中升起一抹希望,但更多的是疑惑,一個對陰謀的猜測漸漸在她心中成型。
經歷過秦碧雪那件事之後,她更加相信這世界上的事情不會都是巧合。
時卿轅剛剛出車禍的時候,她也懷疑過這不是一場普通的意外,可後來事情一多起來,她也就忘記去調查了。
“你那天行駛的路段沒有任何問題,撞你的司機雖然是醉酒狀態,卻目標明確,也就是說,這可能是一場人爲安排的意外。”
付義詮一口氣說完,又從包裡掏出一個平板,上面有一段監控錄像,“你看看,這是你出事時候的監控錄像。”
林霖也連忙湊過去看。
兩人的臉色越看越嚴峻,看到最後,時卿轅的雙手都在不可抑制的顫抖着,他緊緊的咬着牙,不自覺的攥緊了拳頭。
路明明很寬,肇事車輛卻毫無偏差的與他的車相撞,不僅如此,像是帶着某種必定的決心似的。
看到這裡,時卿轅明白了什麼,一雙黑眸閃爍着嗜血的光芒,手關節咯咯作響。
“所以,我想讓你回想一下,最近有沒有得罪什麼人,這個司機根本就是個替死鬼。”付義詮亦是一臉嚴肅。
他沒有在第一時間趕過來,就是去調查真相了。
林霖感激的望了一眼,“我就說事情肯定沒有這麼簡單!謝謝你準備這些,不然我們都還矇在鼓裡!”
她話音輕顫,由於氣憤,胸口劇烈起伏着,齜牙咧嘴咬緊了牙關,恨意都寫在了臉上。
相比較之下,作爲當事人的時卿轅,反倒淡定得多。
付義詮看了看兩人的反應,不由得心中又是一陣酸澀翻滾而上,他從林霖的眸中看到了無限的深情。
那是他在夢裡都不敢奢望的感情。
付義詮於是移開了視線,看向時卿轅,“你......老,二知不知道你出事了?他有沒有來看過你?”
時卿轅搖了搖頭,“我沒有告訴他,不瞞你說,我早就懷疑這是一場有預謀的意外,所以我誰都不告訴,就怕打草驚蛇。”
“你這麼想是對的。”付義詮絲毫沒有感到意外似的,他面色凝重的點點頭,又收起了平板。
“我能給你提供的信息就這麼多,剩下的就靠你自己去尋找了,至於聚世......遲早也還是你的。”付義詮笑了一下。
畢竟是多年的兄弟,或許中途也鬧過,但那份感情總歸還是在的。
又坐了一會兒,付義詮才找了個藉口離開,而從看完錄像之後,林霖就沒有開過口。
她表情嚴肅,眼神凝重,一會兒擡頭看向窗外,眼前一亮,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會兒又垂頭喪氣的低下頭。
時卿轅將她的反應都看在了眼裡,擠出一抹笑容,道,“別想那麼多了,總有一天會水落石出的。”
“誰告訴你真相是等來的?”林霖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繼續思索着。
病牀上的男人無奈的聳了聳肩,伸手握住了她的,“可是我們現在還什麼都做不了啊,就算要尋找真相,那也是出院以後的事情。”
說的也是。
林霖像一隻泄了氣的皮球,緊繃着的神經瞬間放鬆下來,她撇了撇嘴,有些不甘心。
突然,一個大膽的猜測從她的腦海中劃過,她脫口而出,“會不會是秋瑾伊他們?想一不做二不休!”
被她突然上升的音調嚇到,時卿轅先是一愣,隨後笑道,“你這都什麼跟什麼呀,我死了對他們有什麼好處?”
話雖這麼說,他心裡卻也是咯噔一下,倒也不是不無可能。
“好處多了去了!至少聚世可以永遠的屬於他們了呀!有時候女人就是這樣,得不到就毀了!”林霖越想越覺得自己猜對了。
況且,以秋瑾伊的辦事風格,這完全是有可能的,至於邱越南,她就不敢保證了。
“好了,你別亂猜了,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害我的人,這點你放心。”時卿轅握緊了她的手,安慰道。
他知道林霖是怕她心軟,那樣就會縱容那些人。
可若真的是秋瑾伊或者是邱越南,他又該當如何呢?時卿轅自己心裡也沒有一個準確的答案。
“我知道你是心軟,但咱們該認真的時候就要認真,你可千萬不許騙我,”林霖不放心的囑咐道。
看見她眼角閃爍着的淚花,時卿轅不由得心頭一暖,他笑道,“不會騙你的,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說完,他像個小孩子一樣砸吧了幾下嘴,示意林霖繼續剛纔沒做完的事情。
林霖於是嗔怪的瞪了他一眼,端起粥一勺一勺慢慢喂。
病房裡灑滿了陽光,在林霖的照顧下,時卿轅反而不覺得這是個冰冷的地方了,他的嘴角始終保持着上揚的弧度。
從前他不明白,現在他懂了,原來他一直苦苦尋覓的,只不過是一個人的陪伴,而這個人,在他心中始終是獨一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