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羣慕名而來的人之中,有一個人最爲矚目,那就是一個看不出年紀的男人。
他留着一頭長頭髮,披散着,倒是有一股濃郁的藝術家氣息,林霖愣了愣,這些人她都不認識!
她正想着的時候,卻見那男人走到了她面前,而時卿轅畢恭畢敬的喊了一聲“張叔”,她於是也渾渾噩噩的跟着喊了一聲。
張昊天的笑聲很是爽朗,目光中卻滿是讚賞,看向了林霖,“林小姐小小年紀,居然能做出這種決定,真是讓人佩服。”
一番話誇得林霖都有些發懵,她根本什麼也沒做。
卻見時卿轅不停地衝自己擠眉弄眼,林霖也只好順着張昊天的話說下去了,“哪裡哪裡,張叔,這也是回報社會的一種方式。”
“嗯,覺悟挺高的,小時,你這可是撿到寶了,”張昊天看向時卿轅,語氣揶揄,調侃道。
時卿轅頗爲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嘿嘿笑了幾聲,眼底劃過一絲傲然。
突然,張昊天臉色變了變,直直的盯着林霖的手腕上看,看得空氣都沉寂了幾分。
“張叔,張叔?您怎麼了?”林霖扯了扯嘴角,這才意識到自己忘記把那個手鐲取下來了,想必和自己這一身很不搭吧。
時卿轅也感到十分奇怪,於是順着張昊天的目光看了過去,卻不覺得有什麼奇怪。
他只當是林霖的奇怪趣味,畢竟這女人平時就老氣橫秋,沒什麼時尚感,能挑上這樣的手鐲也是情理之中。
不過,製作的倒是挺精緻的,能看得出是個古老的物件。
他於是半開玩笑道,“你什麼時候去古董店淘來的寶貝,都沒跟我說一聲!”
“不是.......”林霖感到一絲尷尬,她乾笑了兩聲,連忙將手腕藏到了自己的身後,殊不知,已經晚了。
張昊天的臉色陡然變得十分難看,他捋了一把自己的頭髮,隨後看向林霖,眼神很是複雜。
而後,他又伸出手,強行將林霖的手給拽了出來,就着燈光仔仔細細的看了起來。
“張叔,你這是.......”林霖有些不舒服,下意識便想要掙脫,這男人不會是個老色/鬼吧?奇怪,時卿轅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就在她疑惑的時候,時卿轅突然湊到她耳邊解釋道,“張叔的性格有一點怪異,你忍着點,別見怪。”
說不定他只是碰巧喜歡這個老物件罷了,林霖在心裡安慰着自己。
可張昊天一擡頭,她便意識到不是這樣,因爲張昊天的臉瞬間變得嚴肅起來,“這手鐲你是哪裡弄來的?”
“別,別人送我的.......”林霖結結巴巴地回答道。
“別人送的?”張昊天皺起了眉頭,重複了一遍她的回答,一臉的不相信,逼得林霖都退後了好幾步。
眼看着氣氛不對勁,時卿轅連忙站出來打圓場,“張叔,這就是個再普通不過的手鐲而已嘛,你要是喜歡,林霖也可以送給你,對吧?”
說完,他回過頭趕緊朝林霖是眼神。
張昊天畢竟是他的長輩,時卿轅不能跟他鬧得太尷尬。
可林霖還是下意識的搖了搖頭,解釋道,“這真的是別人送給我的,我不能再轉送給張叔,這樣不好。”
她老老實實的回答着,卻聽見張昊天嗤了一聲,“小時,你這個女朋友,大有來頭啊。”
陰晴不定的語調,讓林霖的心猛然向下一沉,她心底頓時升起一絲不良的預感。
難道張昊天知道這個手鐲的來歷不成?
事實證明,你越是害怕什麼,什麼就會發生,張昊天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根本不打算給時卿轅留面子。
當着衆人的面,他如是說道,“這個手鐲是許家的傳家寶,老太太說過,只有孫媳婦才能戴上。”
說完,人羣中已經是一片譁然,時卿轅的臉色更是一片蒼白。
換做別人,可能意識不到許傢俱體是指誰,但他是再清楚不過了,除了許願宏,還能有誰?
張昊天又轉過身來,將手背到身後,眯起眼睛對時卿轅說道,“你不是說,這是你的女朋友嗎?怎麼成了別人家的兒媳婦?”
要不是因爲遵守尊老愛幼的準則,林霖恨不得一巴掌拍在張昊天這張老臉上。
別的不說,他的語氣,每一個字都是在挑事,唯恐天下不亂。
而時卿轅也如他所願,氣得臉色發白,嘴脣發抖,恨不得下一秒就把林霖給扔出去。
這下子,林霖徹底淪爲了全場最矚目的焦點,她嘆了口氣,才解釋道,“我不知道這個手鐲意義重大.......”
“我本來就想還回去的,一直沒找到機會罷了。”她一邊說着,一邊緊緊地盯着時卿轅的臉。
四目相對,時卿轅滿臉都是震驚,但他對林霖的話半信半疑,反倒更相信張昊天的話似的。
“我問你,這手鐲怎麼會戴在你手上的!”時卿轅一個箭步衝到她面前,隨即攥住了她的手腕。
巨大的力道讓林霖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她怒道,“你弄疼我了!”
可時卿轅聞言非但沒有放開她,反而捏得更緊了,他又把自己的問題重複了一遍,嘶吼着吐出一個字,“說!”
他咬着後槽牙,彷彿在看一個仇人。
那樣的眼神,讓林霖感到寒心,倔脾氣一上來,她索性緊緊地閉上了嘴巴,不肯再解釋一個字。
“是啊是啊,我說這個手鐲看起來怎麼這麼熟悉呢.......”
“這女人可真有本事,一邊霸佔着時總,一邊勾搭着許家,野心也太大了吧!”
人羣中傳出一陣嗤笑聲,引得林霖淚水涌出了眼眶,一陣委屈感漫上心扉,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從時卿轅的束縛中掙脫出來。
“話我已經說過了,信不信由你!”林霖恨恨的說道,轉身便要走。
可她忽略了自己穿的是恨天高,猛然轉身已是不易,這一下一個趔趄,便趴在了地上,可憐兮兮。
她的臉瞬間爆紅,但還是手忙腳亂的爬了起來,一腳踹掉腳上的高跟鞋,哭着跑了出去。
今日一事,還不知會造成多大的輿論,可她不管這些,她心上扎着的那把刀,只關乎於時卿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