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晴是在第二天下午,才知道昨晚韓政濤匆匆離家出門,並不是基地裡夜訓突發意外,而是母親半夜發病了。
可是,家裡孩子離不開身,她想去醫院陪護着都沒辦法,後來只能等韓可可睡着了,她讓萍姐在旁照看着,趕緊匆匆去了趟醫院。
平靜下來的路晚香,安安靜靜地坐在輪椅上,對着窗戶。馮敬倫正好去找醫生了解情況了,沒在病房。
晴晴靜靜地走過去,在輪椅邊蹲下,輕聲喊:“媽,我是晴晴,我來看你了。”
路晚香反應很慢,過了好幾秒才微微轉過頭來,視線也隨之落下。
晴晴有些緊張,笑了笑又溫柔地問:“媽,你是不是記起什麼了?我是晴晴,是你的女兒啊,你出車禍,失去記憶了,忘記了很多事。”
路晚香雙目一眨不眨地盯着晴晴,沉默了好一會兒,眸光裡漸漸有了神采,嘴脣輕啓呢喃道:“孩子……我的孩子,你們把我的孩子搶走了,孩子……”
晴晴皺眉,溫和地解釋說:“不是的,媽,那件事過去很多年了,沈志偉也坐牢了,我現在已經——”
“沈志偉!沈志偉那個混蛋!混蛋!”沒等晴晴把話說完,路晚香突然又發狂,憤憤地吼着沈志偉的名字,要從輪椅上撲起身來!
“媽!”晴晴嚇一跳,連忙起身將她壓住,病房門猛地推開,馮敬倫回來了,見狀立刻上前來,急忙安撫,“晚香,晚香,怎麼了?我在這裡,沒事,不會有人傷害你。”
晴晴起身,馮敬倫代替了晴晴的位置,緊緊卻不失溫柔地抱着路晚香,在她耳邊不住地輕哄。
“馮叔……”晴晴看着母親歇斯底里的模樣,眼露驚恐,忐忑不安地問,“我媽到底是怎麼了?醫生怎麼說的?她是不是要回憶起什麼了?”
馮敬倫推着路晚香回到病牀邊,將她抱到牀上安頓好,纔回頭看向晴晴,“你媽媽是有間歇性精神障礙,不過很多年沒有發病了,就昨天看到了孩子,又刺激到她。”
晴晴緊緊皺眉站在那裡,看着母親痛苦地閉上眼睛,身體還時不時顫抖着,心裡鈍鈍地痛。
被沈志偉在精神病院關了幾年,竟就把一個好端端的人,生生逼成了神經病!
韓政濤也進來病房,看着妻子的模樣習慣性蹙眉,走近了握着她冰涼的指尖低聲問道:“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晴晴回神,眉心抖了幾下,隨即舒展,“沒什麼……只是看到我媽這個樣子,心裡有點難過。”
“嗯。”韓政濤能理解小妻子的心情,安慰的話不知怎麼說,只是抱着她的肩用力收緊,又轉移話題,“這邊有馮叔在,我也安排了看護,用不着你在這裡守着,家裡還有女兒等着,先回去,嗯?”
晴晴點頭,跟馮敬倫禮貌客氣地道別。
忙了半夜沒睡,上午又趕到基地處理一些事情,中午回來後就在聽醫生的分析報告,韓政濤忙得分身乏術,眉眼間掩着幾分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