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走到車裡,木初陽才攤開手,掌心全是汗水,臉色也有些難看。眼底是化不開的情愫,奈何情深?爲何緣分如此的單薄?
他顫抖着手捂住自己心臟的位置,那裡更疼。哪都疼,卻比不上心臟的位置。那裡藏了一個秘密,藏了一份愛,裝了一個人。“落落……還是沒有辦法是不是?該說對不起的人,不應該是你,而是我。”
木初陽緩緩地流下一行清淚,他拼命的讓自己裝作若無其事,可是做不到。
直到身邊傳來“咔嚓。”的一聲響。木初陽才擡了擡眼皮,別過頭,抹了把臉。
桂音美開了旁邊的車門,坐進副駕駛的位置。語氣中透着酸酸的味道。她問他“你就那麼愛她嗎?”她沒有說喜歡,而是說了愛。
木初陽甚至懶得回頭去看,此時桂音美的表情。而是較上一用勁,一腳油門,車子駛離了伍小落家所在的小區,直到車子開過浦江大道,伴隨着摩擦的聲響,木初陽才停下來車子。
一路上車速提高到最高碼,他心煩躁,卻什麼都不想說。
桂音美一路上受到驚嚇,嚇得臉色慘白。“木初陽……”她緊緊的抓着扶手,去也同樣的希望木初陽能溫柔的對她說:“別怕,有我在。”可惜連一個祈求的眼神,都沒有,換來的是冷的不能再冷的語調。
“害怕就下車。還有比這個更滲人的,想去看看嗎?”說這話的時候,木初陽依舊沒有回頭,但是隻要桂音美再說一句,他便會將人拖到那些被打得血肉模糊的人面前。
此時他無心思去觀察桂音美,甚至都沒有發現桂音美慘白的臉上,多了一種叫做猙獰的東西。甚至眼底一閃而過的是更多的不甘心和恨意。
愛之深、恨之切。
“我愛你。”桂音美用着很堅定的語氣說,木初陽依舊沒有紋絲不動。她無奈的笑着說:“你要找的人,我爸爸一定會幫忙的,只要你……”說你喜歡我。
“你父親那麼做也是應該的,要知道他爲什麼能坐上那個位置,我比誰都清楚。”木初陽不是威脅,他還不屑。但是有些話必須要說清楚。
木初陽按了按心臟的位置,緩解了適才的疼痛和窒息。緊接着,他露出一排整齊的潔白的牙齒,開口說着很緩慢的話。“除了她,這輩子我恐怕都不可能,愛上別人了。”
“你就這麼肯定?”桂音美不甘心,那個女人不愛他。
木初陽掏出煙點了一支,猛吸了幾口。淡淡的菸圈一圈圈的縈繞在車廂內,他卻沒有開窗。“你不會懂得。”
桂音美打斷他的話。“我怎麼不懂?你愛她,難不成連命都可以給她?”
“命對於我來說,是不值錢的東西。如果她用的着,我絕對不會猶豫。”木初陽將頭擱在椅背上。表情很木訥,就像是瞬間被抽走了他最寶貴的東西。
桂音美解開安全帶,捧着木初陽的頭,將自己的脣湊了上去,卻被木初陽輕巧的躲開。“別以爲和我上了牀,就是我木初陽的女人,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插手。”
冰冷的不帶一絲一毫的話,和剛纔眼底滿是柔情的和伍小落說話的那個木初陽,簡直判若兩人。
“呵、呵……原來是我自己下賤。我早該知道,你心底的人是她了,只怪你掩飾的太好了。”桂音美狠狠的擦着眼底不斷涌出來的淚水,語氣顯得有些不甘心。“我不會放棄的。”
“那是你的事情。倘若你非要以我的女人的身份做些什麼,可以。只要在我底線範圍之內。算我對你的補償吧。”木初陽沒有在吸菸,而是任由煙在自己的手中,星星兩兩的火光閃爍。
“底線?就算是我把你所有珍愛的東西都砸了,估計也比不上碰她伍小落一下,能讓你多看我一眼吧?”
木初陽的手卡在桂音美的脖頸上,不給桂音美繼續說下去的機會。眸底唯一的耐心在這一刻消失殆盡。
木初陽嗓音有些啞,卻是無比的有力。“桂音美,你最好時刻知道自己究竟在說些什麼。倘若你動她一根頭髮,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桂音美明知道自己是在激怒木初陽,可是還是忍不住的說了,只爲了這個男人的一個正眼相看。就算是恨也好,不屑也好。起碼此刻他的眼裡只有她。
她笑,氣息不穩。“你……我……我不會放棄的。”就算我死,也要你愛的人不好過。
木初陽甩手將桂音美丟在一邊,像是在扔一件噁心的垃圾一般。“滾下去。別讓我再說第二遍。”
桂音美捂住自己的脖子大口大口的喘着氣,深深的看了木初陽的側臉,推開了車門。在她腳步還未站穩的時候,木初陽的凱迪拉克早已經絕塵而去,留下一道看不見的影子。
“呵呵呵……伍小落,你要離開?可以啊,那麼這份罪就讓你最捨不得的人,來承受好了。”桂音美跌倒在冰涼的瀝青馬路邊,陰森森的笑。“不是讓我任何時候都不要因爲你,而受到傷害嗎?我這麼懂得自愛的人,又怎麼捨得讓我自己受,哪怕一點的傷害呢?”
桂音美一邊笑的憤恨,一邊不斷的掉着眼淚。木初陽,我愛了你這麼多年,爲了不讓你見到她,我費了這麼多的力氣,結果怎麼樣?還不是被你像垃圾一樣的丟棄了?
木初陽開着車,彷彿沒有目的地的開。怎麼就弄丟了她?那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現在想起來心還是會疼。
“阿陽,你們最好馬上分開,不然別怪我……”那日爺爺吹鬍子瞪眼睛的對木初陽說。“你自己動手還是要我插手?”
那時候的木初陽纔多大?二十歲的他,正在大學裡享受着美好的年華,身邊有一個美好的初戀相伴。他倔強的說什麼都不同意。“爺爺,我不知道你爲什麼非要讓我和落落分開,起碼給我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
木驚天略帶疲憊的臉上,露出一抹無奈的色彩。他拿出長輩的語重心長。“阿陽,你們在一起是不會幸福的。”
“幸不幸福不是你們說的算,我偏要和她在一起,就算是你們所有的人都反對,我也要和她在一起。”略帶青澀的木初陽,握着拳頭,說的堅定不移。
他沒有想過太多,但是他知道,他的心已經完了。沒有她,他覺得自己活不下去。他愛她。
“阿陽,什麼事情爺爺都可以由着你,但是唯獨這件事不行。”木驚天一甩手站起身。“我給過你時間,一百天。現在還剩下不到七天。”
木初陽年輕氣盛,壓制不住自己的脾氣。“爺爺,
你從小就跟我們幾個兄弟說,一定要找一個自己愛,同樣也愛着自己的人在一起。一旦確定關係,就是一輩子。我愛她,我願意用一輩子的時間去寵着她、愛着她。”
木驚天從來沒想過,一向最聽話的老二會如此的反抗。老大木初禹沉穩明事理、老三冷酷也更加無情。老二專情卻也固執。
“誰都可以,唯獨她不行。”木驚天指着木初陽,有點恨鐵不成鋼的說:“阿陽,如果你非要這麼固執,那麼就別怪爺爺了。”說完甩了袖子離開。
管家還是於心不熱。“二少爺,你就聽老爺的這次吧。哎……”
“管家也是站在爺爺那一邊的嗎?”木初陽冷笑。“你初次見到她的時候,不是也喜歡的不得了嗎?怎麼轉眼就變了呢?老頭子給了你什麼好處?”
看着木初陽鄙視的眼色,管家搓着手左右爲難。“二少爺,老爺這麼做也是有原因的。”
“什麼原因?不就是希望我能出國唸書嗎?我去諸城有什麼不好的?那裡和這裡早八百年前就是一家的,都是一個地方的,有什麼區別嗎?還是你們本身就瞧不起普通家庭的人?”木初陽毫不妥協轉身也離開了家門。
那之後,他和她還是好好的。“又和你爺爺吵架了?”那時候的伍小落美麗溫柔,眉眼間都是俏皮。
木初陽緊緊握着伍小落的手,眼底卻掩飾不住的擔憂。“落落,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對嗎?我們會幸福的是嗎?”他太瞭解自己的爺爺,之前是不太放在心上,如今爺爺已經表態,而且態度相當強硬,由不得他不當回事。
伍小落露出可愛的小虎牙輕笑。“會的,不要擔心啦。只要我們堅持,一切都不是問題。除非這裡有問題。”她伸出柔軟無骨的手指着木初陽的心臟的位置,笑的很美。
木初陽不禁看癡了。“落落,你好美。這輩子能遇見你,和你相戀,我是多麼得榮幸。”木初陽環着伍小落的腰肢眼神迷離。
伍小落掩着嘴咯咯的笑。“還說我是傻瓜呢,你纔是個大大的傻瓜。命中註定我們會相遇,相識不是嗎?”她眨着眼睛帶着笑意。“可千萬不要將我弄丟了哦,那樣你就再也找不到我了。”
“就算是掘地三尺,我也會把你找回來。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木初陽顯然是下定了決心。
“嘻嘻……與其失去再去尋找,還不如一開始就好好珍惜。”伍小落柔軟的脣瓣印在木初陽的臉頰上。“心入磐石。”
“無怨無悔。”木初陽將伍小落固定在胸前,忘情的吻着她的脣。那一刻他多麼希望,時間從此定格。
三天後,木初陽正捧着一本書管理學的書在看,還未來得及收回的笑意,凝結在英俊的臉上。卻又接到爺爺木驚天打來的電話,說是關於伍小落的事情。木初陽本是不願意的,可是事關小落,讓他雖然不情願還是回了家。
他以爲是爺爺之前說的話,在硬逼着伍小落和他分開。可是他卻忘記了,在那天的傍晚,伍小落就坐上了飛往巴黎的飛機。爲設計大賽而做準備。
“爺爺,你到底把落落怎麼了?”木初陽從沒有過的慌亂,像一隻無厘頭的蒼蠅,在家裡的每一角落裡亂轉。
他怎麼也找不到伍小落,他的落落。“爺爺,落落在哪,她在哪?”木初陽跪在木驚天的面前。“爺爺,求你把落落還給我。”
木驚天沒有動,依舊坐在鱷魚皮沙發上。表情看不出一絲破綻。“看看這個吧。”木驚天招了招手,木初禹從沙發上站起來。將手機遞到木初陽的面前。
“大哥,你怎麼回來了……”木初陽不敢相信,大哥不是隨着奶奶愛麗絲去了拉斯維加斯嗎?
“她不是說去巴黎參加國際大設計大賽了嗎?”木初禹帶着一副黑邊框的眼睛,興許是隨着老夫人學習醫術有些累,他不斷的捏着眼角。“老二,你和她不合適。我們木家的媳婦,絕對不能說一套做一套。”
看着木初禹遞過來的手機,木初陽顯然不相信。雖然擺在自己面前的笑臉,依舊是那會子那個清麗脫俗、笑起來很美的樣子,可是卻不是對着他。而是對着一個男人。
那個男人長了一張精緻的臉蛋,舉止不失優雅。可是當這個男人在面對其他人的時候,卻是一張死人臉,甚至連表情都不曾有。下手夠狠夠冷酷夠無情。他一直以爲木初野小小的年紀已經夠狠得,沒想到還有更加冷血冷漠的男人。是的,是男人。
木初陽不敢置信,就是這樣一個男人,竟然會對自己的落落露出無比溫柔的眼神。他扶着她一起走進酒店,足足一個小時沒有出來,而地點卻是拉斯維加斯。
“怎麼可能,我不相信。一定是你們編出來對不對?”木初陽盯着木驚天無比懇求,希望能得到不一樣的答案。
“老二,就算你不相信爺爺,也應該相信大哥吧?好吧,就算你不相信大哥,你也應該相信奶奶吧?”木初禹說着對着電話的那一端說餓幾句。
電話中馬上出現了木驚天的妻子,愛麗絲的身影。“阿陽奶奶現在在拉斯維加斯哦。”
“奶奶,你剛纔看見了嗎?你親眼看見了嗎?”木初陽抓着手機緊緊不放,生怕一個眨眼連奶奶都消失不見了。
“是啊,你大哥也爲這件事回去的,你見到他了嗎?告訴他不準偷懶,馬上回來,我們還有很多東西要學習呢。”說完擺了擺手。“老二,那個非常漂亮的小女孩子,是你的女朋友嗎?”
“……”木初陽死死地盯着酒店的門口,沒有回答剛纔愛麗絲的問話。“奶奶,你幫我上去看看,去看看好嗎?她一定是被迫的。”雖然嘴上這樣說,可是終究敵不過之前看到的笑臉,那般明媚的笑。
愛麗絲攤攤手。“這樣好嗎?”
木驚天無奈。“愛麗絲,去幫他看看吧,也好了了他的心思。”
愛麗絲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進了酒店。而後找到了伍小落剛纔所到的樓層。她站在走廊的另一端,看着兩具糾纏在一起的身影,將電話視頻跳轉到畫面。
木初陽眼淚就這麼不經意的唰唰的落下。“怎麼可能……落落,你不是說過,只要我們這裡堅持,就一定會守得雲開見月明嗎?爲什麼……究竟爲什麼,爲什麼……”
愛麗絲有些尷尬的站在原地。卻也不知道明明那個站着的高挑女生,是自己的孫子的女朋友,怎麼一轉眼在拉斯維加斯遇見,卻成了別人的女人。而這個男人卻是無比危險的人。
木初陽頹廢的跌倒地
上。“落落……”
望着視頻中雙雙進房間的兩人,木初陽的心很疼。愛麗絲問木驚天:“阿天,這……”
“愛麗絲,麻煩你要多等一會兒了。老二這孩子是不到黃河不死心。”木驚天無奈的嘆了口氣,重新又坐在沙發上。鱷魚皮的沙發有些涼,家裡的氣氛卻更是涼了些。
整整一個小時,卻始終未見有人出來,就算是再不諳世事,也該明白是怎麼回事了。木初陽不想相信都不行。
他扔掉電話,顫抖的雙手卻抓不住自己的電話。她按着那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號碼,卻提示關機。一邊兩遍,三遍仍舊無響應。
他懇求木驚天幫他。木驚天像是早就想到了,將寫着一串數字的電話號碼丟給木初陽。“這是那邊的電話,你可以打電話問。”
木初陽聽着電話中的話,覺得自己纔是最大的傻瓜。是啊,他的落落不是說自己纔是最大的大傻瓜嗎?果真是。他們說落落昨天就離開了,和男朋友一起。對方一直問他的身份,可是木初陽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老二……”木初禹看着蹲坐在地上的木初陽內心有些掙扎。
木驚天對着電話另一端的媳婦說。“媳婦,早點回來,想你了。”
“ok。這邊怎麼辦?”愛麗絲畢竟也是個女人,就算是家族實力再雄厚,也比不上一個知冷知熱的男人的關懷。
“阿禹直接轉飛機去牙買加,你累了就回家吧,我在家等你。”木驚天說話溫柔,一點氣勢都沒有。
愛麗絲忍不住臉一紅。“阿禹怎麼辦?”
“翅膀都硬了,讓他們自己去闖闖也好。”木驚天忍不住瞪了在場的兄弟二人。
“好。我馬上回家。”說完愛麗絲就跑出酒店,直奔機場。雖然原本是打算帶阿禹來瀟灑幾天的,但是家裡還有人等,以後有的是時間來玩,還是先回家的好。
三個月沒有伍小落的消息。木初陽的心,一點點的涼了,半年之後,他卻接到了伍小落的電話。“阿陽,對不起。”
面對電話中伍小落的聲音,木初陽反而鎮定了許多。“落落……我們分手吧。”
他看不見、也不知道電話對面伍小落的表情是什麼樣的,他只知道他的心痛的無以復加。一百多天。
良久的沉默之後,電話裡傳來伍小落輕輕地聲音,像是哭過,帶着哽咽。“好……”
掛上電話的木初陽整整一個星期不吃不喝,將自己關在房間裡。學校也不去,誰也不見。撐到第十天的時候,還是木驚天實在看不下去,讓人將門拆了。也幸好如此,木初陽因此險些喪命。
“冤孽啊。”木驚天口裡一直說着這三個字。“罷了,罷了。只要阿陽能好起來。他想做什麼我都不會阻止。”
整整半年的時間,木初陽都是靠輸送營養液來維持生命的。
一年的時間,大部分都是在病房中度過。春去秋來,一年之後的有一天,木初陽精神出奇的好。他盯着木驚天精明的眼睛說的無比懇切。“爺爺,那個男人是誰。”
木驚天看着波瀾不驚的木初陽的眼,無聲的嘆息。這樣總比半死不活的好。那是木初陽第一次知道,原來那個男人叫江東涼,龍幫的老大,大了他七歲。
“爺爺,把我送去他那裡磨練幾年可好?”木初陽問。
“你開什麼玩笑?”木驚天說什麼都不同意,還是愛麗絲降伏了木驚天的臭脾氣。最終又調養了半年的木初陽被送到了龍幫,接受龍幫的各項考驗。
終於成爲了龍幫的一員。
靠在車上一根菸接着一根菸抽的木初陽,終於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濁氣。那件事一直是他心底的硬傷,誰都動不得。“落落……究竟那個時候的你發生過什麼?”
在他成功見到江東涼本人的時候,他恨不得將這個男人殺死。所以他還是選擇以男人應該有的方式來決定,他向他下了戰書。
最終,敗了。
木初陽記得那時候的自己不管用什麼方法,都無法叫這個冷漠的男人動搖。直到他說出了三個字。“伍小落。”
他才清楚的看見他的肩膀微不可查的抖了一下,那日他的臉色並不好看,連說出來的話都沒有溫度。他說:“再說一遍,門外那幾個人就是你的下場。”
之後的半年他都不曾再見過這個男人,直到伍小落的出現。他再次遇到那個想要一輩子愛下去的女人。卻是她雙眼緊閉,奄奄一息……
木初陽踩了踩地上無數的菸蒂,看着被凍成了塊的浦江南岸,他無奈的笑,摸了摸臉,上面的淚水有些被海風吹乾,有些凍成了一條脆脆的冰碴。
他從兜裡摸出一個圓形的盒子,舉起手朝着江面拋了出去。可是在最後一刻他卻重新將手中的盒子,收回羽絨服口袋內。“我還是捨不得,落落……我該怎麼辦?到底該怎麼辦?”
這麼多年,就是因爲他對江東涼了解,所以就算知道江東涼和自己一樣,拿命愛着那個女人,卻始終沒有問出口當年的事情。這一點他想,他還是輸給了江東涼。那是個勇敢的男人。
起碼他對自己說:“這輩子,我江東涼做過很多壞事,也錯過很多。但是我都不後悔,唯獨只有一個人,我放不下。除非我死,就算是死我也不打算放開她。她和我連着骨頭、連着血。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不可能分開。”
那時候他不贊同,可是容不得他不同意。因爲是他先說了分手,他曾經問過江東涼。“東子,如果有一天她不愛你了,你會放手給她幸福嗎?”
那個辣手無情的男人說:“休想。這輩子,除了我,我不允許任何人給她幸福。除了我還有誰能給得起她想要的幸福?”
可是當三年前伍小落忽然消失的杳無音信,那個一向沉穩的男人,卻像是發了瘋一樣的滿世界的去找。就算是死,我都不會放手。你想要建一座城,那麼我爲你建一座城。你想要遺忘,我陪你一起忘。你想要離開,我守在這裡,等你回家。
落落,我在這裡爲你建一座城,只爲了等你。說這句話的時候,這個男人第一次落下難過的淚水,一向強勢的他,第一次變得如此軟弱。
木初陽沒想到,他竟然知道,原來他都知道。他知道自己也愛着這個女人。直到木初陽回來,他都不知道江東涼到底怎麼想的,既然那麼愛,爲何不回來找她?
直到龍貓帶來的消息,他才恍然大悟。他在拿自己的命在賭,賭他們的一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