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她覺得感覺不好？
他讓她覺得很不舒服？
在這方面，他沒什麼經驗。
所以，也不知道自己的表現算不算合格。
如果她是因爲他技術不好，才那麼抗拒的，那麼……
厲南鋮的臉色，頓時就有點不大好看了。
顧小念還沒發現他這一系列糾結的心理活動，她理了下身上的衣服後，輕咳一聲潤潤嗓子，開口道：“那個……這件事情我也有錯，我向你道歉。”
“對不起，我不該說出那種話，我一點也沒顧及到你的感受。如果你不喜歡，以後，我不會在你面前提起他了。”
怕會刺激到他，她都沒說出溫子言的名字。
厲南鋮詫異的看着她。
道歉的話都已經說出口了，其他的，也沒什麼不好說的了。
顧小念抿抿脣，目光直接看向他，沒半點閃躲：“那個人，是過去式。我不否認我曾經是喜歡過他，但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在遇上他的時候，我還不認識你。我沒辦法抹滅掉我的過去，已經發生過的事情，就是存在的。”
“過去的顧小念，是喜歡過別人。但現在的她，只喜歡一個叫做厲南鋮的男人。”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睛一直都是看着他的。
目光定定的看着他。
“我不想讓一個已經成爲我生命中過去式的人，影響到我們的關係。”
說完後，她輕輕的眨了下眼睛：“我的話已經說完了，現在，該你了。”
如果，厲南鋮真的很介意她和溫子言的那段關係，她也沒有辦法。
就如她所說，已經發生過的事情，就是存在的。
她沒辦法穿越回去，改變這一事實。
厲南鋮卻沒出聲。
他默默的看着她，眼底流露出複雜的神色。
已經發生過的事情，就是存在的。
他將這句話反覆的咀嚼了幾遍，然後，臉上的神情越來越凝重。
顧小念看他臉色不對，疑惑道：“怎麼了？我的話有什麼問題嗎？”
厲南鋮抿了抿脣，用一種奇奇怪怪的目光看着她，看了足足有一分鐘那麼久，忽然，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如果你發現有人欺瞞了你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你會怎麼對他？”
他問的問題，可以說和她們現在談論的話題完全不搭邊了。
顧小念怔了一會兒，才說：“那要看是什麼事情了，也要看欺瞞我的人跟我是什麼關係。”
“如果……”厲南鋮眸光閃爍了下，遲疑片刻，說，“那個人讓你爲他生了一個孩子，卻將這件事情隱瞞起來，不讓你知道……”
顧小念眉頭蹙了起來，眼底帶着一絲困惑和不解：“你是說，我給那個人生了一個孩子，生完後，我都不知道我有個孩子？”
這不對啊。
從邏輯上來說，不通啊。
都生了孩子了，還能不知道自己有個孩子？
還能被人隱瞞着？
誰懷了孩子，會不知道的？
除非是傻子。
“嗯，可以這麼理解。”
“……”顧小念默默無言幾秒，不懂，“自己有沒有生孩子，難道都不知道？這怎麼可能。”
她沒看見，厲南鋮臉色有了細微的變化。
“不是不知道，而是失憶了。”
他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沒將讓人強行消除記憶的事情告訴她。
只說了失憶。
“失憶？”
“嗯，不記得她還有個孩子。但孩子的父親知道，因爲一些原因，沒有告訴她這件事情，也不打算告訴她。”
“那……孩子的父親喜歡她嗎？”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目光變得柔軟：“一開始不喜歡，但後來喜歡上了。”
“那孩子是什麼時候懷上的？喜歡她之前，還是之後？”
“……之前。”
“懷孩子的時候，她喜歡孩子的父親嗎？是自願懷的嗎？”
這次，厲南鋮沉默了幾秒。
那時候的顧小念，是不喜歡他的吧。
不僅不喜歡，還很怕他。
每次見了他，都會嚇得渾身發抖。
“算是自願的。至於喜不喜歡，孩子的父親並不知道。”
當時，顧小念的確是自願的。
他不會逼迫她生孩子。
他需要一個孩子，而她則是需要一筆錢，他們算是銀貨兩訖。
“我想，這個女人應該很愛他。”顧小念根據自己的想法分析道，“女人如果不是很愛一個男人，是不會爲他生孩子的。懷孕，生小孩，是件非常辛苦的事情。”
“沒人會自願給不喜歡的男人生孩子的。”
反正，她肯定不會。
她不清楚當時的情況，纔會這麼說。
而厲南鋮，也不能把一些事情說的太細，也就沒糾正她的說法。
他只想從她口中得到他最想知道的答案。
深邃眼眸緊盯着她，他眼底流露出一絲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緊張情緒：“如果是你，你會原諒這個男人嗎？”
“我？”顧小念伸手指了指自己，雖然覺得他這個問題更加奇怪了，但還是偏了偏頭，認真思考起來。
她覺得厲南鋮不會平白無故問這些事情。
既然問了，就肯定有什麼原因。
所以，對於他的問題，她思考的都很認真。
她思考了也不過三四分鐘。
但對厲南鋮來說，這幾分鐘的時間，卻過的很漫長。
他覺得自己等了很久很久，才終於等到她再度開口：“如果他打算一直瞞着我，一輩子都不告訴我的話，我想，我應該不會原諒他。”
以前，她對這些事情還沒什麼太深的體會。
但給厲小天做過一段時間媽咪，感受過有小孩是種什麼樣的體會後，她就覺得，不讓孩子的媽媽知道孩子的存在，真的是件很殘忍的事情。
對孩子殘忍，對孩子的母親，也殘忍。
母子兩人彼此都不知道對方的存在。
還是一輩子都不知道。
總之，別人會怎麼想她不知道，她自己是沒辦法接受這樣的事情。
她沒發現，當她說完這句話後，厲南鋮的臉色明顯有了變化。
目光，更加複雜。
深邃眼眸深深的注視着她，眼底涌出諸多情緒，抿緊的薄脣，下頜弧度繃得更緊了。
顧小念說完自己的看法，半晌，都沒等到厲南鋮迴應，她疑惑的朝他看去，這才發現，他臉色好像有點不大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