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
手機在茶几桌底下的抽屜裡發出沉悶的震動聲。
他先她一步,伸出大長臂,從抽屜裡取出手機,定睛一看。
屏幕上是一大串的阿拉伯數字,溫兆樑的眉頭蹙得更深了,他拿着手機質問道。
“爲什麼不存號碼?”
“……”宋安寧感覺自己的腦袋已經亂成漿糊了。
這個男人跟某位總裁幾乎已經是勢不兩立了,她要是再告訴他號碼被莫承灝刪了,溫兆樑估計真的會跑去莫氏集團跟他打一架吧。
“都說了上次刷機嘛……”她的嘴角抽了抽,乾巴巴一笑。
溫兆樑纖長的手指頭在屏幕上快速地敲了幾個字,按了“保存”把手機還給她,嘴角向上揚了揚,一臉溫和地說道。
“好了,號碼幫你存了,下次刷機記得備份。”
她輕輕地點點頭,在心裡長吁了一口氣,這個溫兆樑也不是個好哄的祖宗啊。
她從溫兆樑的手裡接過手機,瞟了屏幕上的備註一眼,瞬間目瞪口呆。
屏幕上那串阿拉伯數字的上方寫着簡單的三個字——男朋友!
她瞬間抿了抿嘴脣,她現在就能預想到被某位總裁看到會是怎麼樣的後果?她瞟了對面的溫兆樑一眼,皺了皺眉頭,一臉艱難地說道。
“你這備註……好像有點問題……”
“是嗎?”溫兆樑的眼睛眨了眨,一臉無辜地問道。
是啊,誰允許你當我的男朋友了?!
當然她看着昨天放溫兆樑鴿子,今天又被人家發現沒存號碼的份上,她只能把那句話咽回去,嘴角向上彎了彎,一臉輕鬆地說道。
“沒事,那不重要。”
大不了你走了我再自己改回來。
她在心裡默默地想着,瞬間也就覺得這不是一件多了不得的事了。
一邊的溫兆樑仰坐在沙發上,視線落在電視裡的時政新聞上,一臉專注的樣子。
一個上午過去,他機組和楊樂此不彼地看着時政新聞,一句話也不說,宋安寧甚至懷疑,溫兆樑家的電視壞了,他才一大早跑來她們家看新聞。
她拿起桌上的HELLO KITY卡通骨瓷杯抿了一口水,在心裡一陣吐槽之後,溫兆樑的聲音飄了過來。
“你去收拾一下,待會我們出去一趟。”
她拿着杯子的手頓了頓,轉過頭去看着他。
身邊的男人仍舊一臉專注地看着新聞,似乎是他剛剛只是說了一句“今天天氣不錯”這樣無足輕重的話一樣。
你誰呀?憑什麼跟你出去,還得把自己收拾一頓。
她打量了自己一眼,她身上穿着一套深灰色的運動裝,看起來就很有活力,爲什麼還要換?
“啪。”
她把手中的卡通骨瓷杯大力地放在玻璃茶几桌上,碰撞之後發出響亮的聲音。
一副老佛爺的架勢坐在沙發上,挑挑眉問道:“我這身打扮怎麼了?憑什麼指使我去收拾收拾。”
一邊的溫兆樑纔回過頭來,上下打量着她。
眼前的女人素面朝天,長卷發全都紮在腦後繞成一個丸子頭,身上穿着休閒的運動裝,雖然底子很好,但這身打扮未免也太家居了。
他的眉頭蹙了蹙
,嘴角向上彎了彎,勾勒出一抹溫和的笑:“你穿什麼都好看,但我們要出門,這套衣服不太適合。”
她差點忘了,油嘴滑舌是溫兆樑最擅長的。
她的眼睛眨了眨,漫不經心地問道:“我們要去哪裡?”
“去見父母。”溫兆樑的眉頭挑了挑,嘴角輕輕向上揚着,一臉神秘地說道。
“……”
她記得上次溫兆樑有在電話裡跟她說過,她還以爲那次沒去應該就這麼過去看了呢,怎麼又來了啊?
她的眉頭皺了皺,嚥了咽喉嚨說道:“我可以拒絕嗎?”
“不可以!”溫兆樑寒戾的目光鎩羽而來,一口回絕。
她的眼睛眨了眨,想起第一次見溫兆樑父母的時候,溫媽媽還給了她一個傳給兒媳婦的手鐲,乾脆趁這次機會把手鐲還給人家也跟人家說清楚。
她輕輕地點點頭,抿抿嘴脣說道。
“那好吧,不過上次你媽媽給我的手鐲我要帶過去還給她。”
溫兆樑的神色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黯然,眼前的宋安寧不像是在開玩笑也不像是在刺激他,難道這個女人就真的一丁點都不喜歡他嗎?
他的眼神閃爍了幾下,嘴角向上彎了彎,竭力保持紳士風度,溫和地說道。
“可以,只要你有能力還給她就可以。”
一邊的宋安寧的眉頭皺了皺,一臉的不解。
這個溫兆樑什麼意思?有能力還?我當然有能力還啊,我又沒把那隻鐲子怎樣……
“那我去換套衣服吧。”宋安寧一邊說着一邊往臥室走去。
溫兆樑的眼神閃爍了幾下,望着她的背影輕喚了一聲。
“安寧?”
她轉過臉來,一雙大眼睛眨了眨,一臉迷茫地看着欲言又止的溫兆樑。
“儘量換一套跟我這套的風格差不多的。”溫兆樑的嘴角向上揚了揚,扯出一抹戲虐的笑,語氣曖昧地說道。
她的眉頭皺了皺,一臉不解地問道:“爲什麼?”
“情侶裝啊。”溫兆樑勾了勾脣,一臉淡定地說道。
“……”宋安寧便白了溫兆樑一眼,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滾。”
一邊的溫兆樑挑挑眉,一臉玩味地說道。
“宋安寧你一個女孩子這麼粗俗也就我喜歡你我告訴你……”
站在一邊的宋安寧眼神閃過一絲的不自然,這個溫兆樑還真是……
“嘭。”
她大步流星地往自己的臥室走去,隨手用力把身後的門關上,把那個情話說得很自然的男人隔在門外。
這次去見溫爸爸溫媽媽一定要把事情給說清楚,不能讓老人家一直誤會着。
宋安寧一邊在衣櫃裡翻合適的衣服一邊在心裡打定主意。
“嘭。”
不一會,她就換好衣服換了個淡妝從臥室裡面出來,坐在沙發上看時政的溫兆樑聽到聲響轉過臉來,瞬間怔了怔。
眼前的女人,今天的打扮沒有往日去參加宴會的隆重也沒有剛剛窩在家裡那般休閒。
她穿着一件淡黃色的套頭毛衣,下半身是一條裙襬開叉的黑色裙子,一雙淺棕色的裸靴。
她的長卷發很隨意地垂至腰間,臉上化着清透的裸妝,整個人看起來時尚大氣。
她站在臥室的門口,看到溫兆樑紋絲不動怔怔地看着自己,伸出白皙的手指晃了晃,嘴角輕輕向上揚着,面帶笑意的調侃道。
“溫兆樑,太久沒見過美女了嗎?快醒醒。”
溫兆樑纔回過神來,不可否認,眼前這個女人真的很漂亮,什麼風格的衣服都能穿得起來。
他的嘴角輕輕向上揚了揚着,挑挑眉,語氣曖昧地說道:“的確好久沒看到你這個大美女了。”
她的眼睛眨了眨,落落大方地往他的那邊走去,男人站起身,雙手插兜,向等待自己的女友一般。
他眯着眸子,嘴角向上揚着,一臉愉悅地說道:“準備好了嗎?可以出發了嗎?”
她輕輕地點點頭,手裡提着黑色的手提包與溫兆樑並肩向門口走去。
剛要關門的時候,她又突然想起什麼一邊往回走一邊在嘴裡唸叨着。
“我這腦子,又給忘記了……”
看着她一臉絮絮叨叨的樣子,溫兆樑不覺低眸淺笑,他的眼前卻幻想到了很多年後的兩個人。
已經七老八十正趕着去參加誰的婚禮,一番打扮要出門又忘了東西,很日常的一個場景,溫兆樑一個大男人卻站在那,嘴角不覺往上揚。
快步走回房間的宋安寧,從牀頭櫃最底層的抽屜裡取出那個紅絲絲絨質錦盒,打開一看,確定溫兆樑的母親送她的那個玉鐲子還靜靜地躺在盒子裡的時候,她心上的石頭才落地。
這個玉鐲子纔是她今天去見溫氏夫婦的理由,要是沒帶的話,又要等下次了,溫媽媽可能又要誤會了……
她錦盒塞進包裡,大步流星往門外走去。
站在門口等候的溫兆樑,看到宋安寧出來,才漫不經心地問一句:“什麼東西落下了那麼緊張?”
“當然緊張啦,那可是你們溫家祖傳之寶。”宋安寧的嘴角輕輕向上揚了揚,故意挑挑眉說道。
看來這個宋安寧是下定決心要把手鐲還給自家母親了,溫兆樑的眼神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
他的嘴角向上彎了彎,保持着紳士地微笑:“走吧。”
兩人一邊往外走,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看着溫兆樑這一身打扮,宋安寧撇撇嘴問道。
“溫兆樑你爸爸媽媽在哪裡啊?你今天穿得這麼休閒應該不是去酒店吧?”
一邊的溫兆樑站在電梯處,轉過臉來,勾了勾脣角,挑挑眉說道:“想不到你還挺聰明嘛。”
宋安寧就怔住了,怎麼看怎麼覺得溫兆樑這誇獎不懷好意啊。
這個男人思想比較奇葩,總是喜歡去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要是去什麼原始森林吃野餐什麼的,那她穿這套衣服也太奇怪了吧。
她趕緊跟了上去,抿抿嘴脣,一臉謙虛地問道。
“那請問溫兆樑先生我們這是要去哪?要是太野外的地方我還是會去換回那套運動裝吧。”
她一邊說着一邊要往回走,手腕就被一隻大掌握住。
溫兆樑用力一拉,把她整個人拉到自己面前,他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嘴角輕輕向上揚着,一臉溫和地說道。
“去我家。”
“……”
“叮——”
就在宋安寧頭腦一片空白的時候,電梯的門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