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睡半醒的宋安寧聽到自家閨蜜的話徹底清醒了,她掀開被子,騰地坐了起來。
昨天上午出門的時候還跟自家閨蜜說晚上要去替她,今天換她去上班的……結果回來之後洗洗就睡了完全把這件事忘在腦後。
她的眉頭皺了皺,嚥了咽喉嚨,不死心地嘟囔道。
“我給忘了,可是你昨天晚上幹嘛不給我打電話啊?早點打我不就記起來了嗎?”
另一邊的向維維朝天花板翻了幾個白眼才耐心地說道。
“姐姐,你昨晚可是跟莫大總裁在一起,還公開承認你們是男女關係了,我敢給你打電話嗎?萬一你們要是在造娃被我打擾了我可負不起這個責任。”
“……”宋安寧。
現在的年輕人思想真是越來越污了,在一起拍個照就被腦補成在一起造人了。
她瞟了一眼牀頭櫃上的小鬧鐘才七點多,真是難得自家閨蜜會這麼早,她一邊掀開被下牀一邊打探夏然的情況。
“夏然現在怎麼樣?好點了嗎?”
一邊的向維維站在醫院的走廊,裹緊身上的大衣靠在窗邊,瞟了一眼夏然的病房,輕嘆一口氣似的說道。
“身體上是沒什麼大礙,但是心情好像還是不太好。”
心病哪有那麼容易治。宋安寧的的眉頭皺了皺,努努嘴漫不經心地說道。
“我待會去替你吧,你今天也不要去上班了,莫承灝那邊我再跟他……”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自家閨蜜一下子就來了興趣,在電話裡一番陰陽怪氣。
“哎呀,可以啊安寧。”自家閨蜜的嘴角輕輕向上揚了揚,故意揶揄道:“有個總裁男朋友就是好,安寧,以後我和夏然請假都靠你了。”
“……”宋安寧。一臉無奈地朝天花板翻了幾個白眼。
她往洗手間走去,手機開了擴音放在旁邊,一邊擠牙膏一邊跟電話裡的自家閨蜜說道。
“要給你帶什麼東西嗎?我刷個牙換個衣服就過去了。”
說到換衣服,向維維想起自己已經兩天沒洗澡了,帶衣服是沒法解決的,還不如回去泡個熱水澡。
她在心裡盤算着,視線落在迎面走來的一個熟悉的身影上,瞬間眸色寒慄了起來。
“不用了,我再回去,你早點過來就好。”她快速掛掉了電話。
她站在原地,看着向她走來,臉色有點憔悴的安娜。
安娜穿着跟夏然同樣的病服,原本身材高挑的她瘦了一圈,整個人看起來比之前小了一號,她一隻手撐着肚子,皺着眉頭一臉難受的樣子。
“維維?”安娜還是講着一口不太地道的普通話,她看着對面的向維維,表情艱難地喚道。
看着安娜的這個樣子,向維維也猜到了幾分,之前安娜已經懷孕了,現在看她的小腹好像平了下去,按理說孩子不可能這麼快就出生……
見向維維不理睬,安娜便拖着疲倦的身子,步履蹣跚地走過來。
她瘦弱的身子靠在窗戶的另一邊,外面的陽光折射在她削瘦的臉上,她的眼裡閃爍着晶瑩的東西。
她跟安娜打過交道,這個外國女人才不像外表這麼楚楚可憐,不要因爲她是許言的妻子就動了惻隱之心。
向維維一邊說服自己一邊轉身
往病房的方向走去,安娜的聲音卻從身後飄了過來。
“維維……我和許言的孩子沒了……”
看到向維維狠心離去的背影,背對着她的安娜抿緊嘴脣,使出最後的殺手鐗,許言是這個女人的軟肋。
如她所料,向維維前進的腳步停了下來,她迎了上去,扯了扯她的衣角,一臉動容地說道。
“維維,我跟着許言來中國,可是除了許言,我就只認識你一箇中國人了……”
看着對面面容憔悴的安娜,向維維的眼神閃爍了幾下,她彷彿看到了那個被迫流掉孩子後倉皇無助的自己。
不要同情她,如果沒有她,你和許言就不會分開。心裡的另一個聲音在反抗着。
她居高臨下地看着安娜,一臉淡漠:“你的孩子沒了,關我什麼事?”
低着頭一臉愁容的安娜嘴角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竊喜,她不怕向維維惡語相向,就怕她一直沉默。
她的眉頭皺了皺,仰起臉,淚水配合地從眼角滑落下來:“維維,之前的事,對不起,對不起……”
一邊的向維維看着面前的女人,眉頭皺了皺,輕嘆了一口氣,就當我他媽欠許言的吧。
“你不要哭了好嗎?待會別人以爲我欺負你呢?”
魚兒終於上鉤了。安娜擦了擦眼淚,擡起頭,抓住向維維的手,一臉懇請的樣子說道。
“維維,我想跟許言離婚,但是他不同意,你得幫幫我……”
“要我怎麼幫你?”向維維嚥了咽口水,有種不祥的預感,許久才問道。
一邊的安娜長長的睫毛顫了顫,抿抿嘴脣說道。
“你去幫我說服許言……”
“……”
她這輩子沒打算再見許言的,但是不管是爲了幫安娜還是出自其它原因,她的心又動搖了……
“咚咚咚——”
宋安寧簡單地吃了個早餐就趕緊到小區門口打的直接到醫院,一大早的,凍得她手腳發冷,她擡起有些僵硬的手指在病房的實木門上機械地敲了敲。
病房裡的向維維聽到敲門聲趕緊走出來,手握在冰冷的門把上,用力一轉。
“咯吱~”
實木門拉開一條縫,站在門口的宋安寧穿着一件米白色的羽絨服,一張白皙小巧的臉蛋藏在帽子底下,她一雙漆黑的眸子眨了眨。
“嗨,猜猜我是誰?”
她原本以爲,以自家閨蜜的尿性她這身打扮應該會被吐槽一邊或者直接給她個眼神讓她自己體會的。
但是,今天的向維維好像跟往常不太一樣,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拉長着一張臉扯扯嘴角象徵性地笑了笑便自顧自地往裡面走去。
向維維是吃錯藥了嗎?
她皺着眉頭一邊跟在自家閨蜜身後往夏然的病房走去一邊一臉狐疑的猜測着。
夏然早就醒了她躺在病牀上,一雙大眼睛望着窗外,沒有了往日的炯炯有神,陽光照射在她蒼白的臉上,看起來異常孤獨。
她輕輕地走了過去,在夏然的病牀前坐下,握住她的手,嘴角向上彎了彎一臉溫和地問道。
“今天感覺怎麼樣呢?”
聽到聲響,夏然的視線才從窗外緩緩地移了回來,眼神閃爍了幾下,輕輕地點點頭:“我
沒事了安寧姐,醫生說我這兩天就可以出院了。”
“那就好。”宋安寧的指腹在她的手背上輕輕地摩挲着,因爲打點滴的緣故,有個浮腫的小孔。
往日最活躍的夏然因爲剛剛失去孩子,心情沉悶,話也少了很多,整間病房便顯得更加安靜。
她瞟了一眼旁邊一直在發呆的自家閨蜜,眉頭皺了皺,一臉疑惑地問道:“維維,你不是要回去嗎?”
“嗯,要回去了。”坐在一邊發呆的向維維纔回過神來,眼神閃爍了幾下說道。
她站了起來,拿了包包和手機,看了一眼病牀上的夏然和旁邊的自家閨蜜,草草地打了聲招呼:“那我就先回去了,有事隨時打給我。”
話一說完,她便大步流星地往門外走去,留下宋安寧望着她的背影一臉疑問。
“夏然,知道你維維姐怎麼了嗎?”她轉過臉看着夏然,眼睛眨了眨,輕輕地問道。
躺在病牀上的夏然,眉頭微皺,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她剛剛好像出去了一趟,回來就不太開心了……”
聽到夏然這麼說,她更是一臉懵逼,剛剛給她打電話的時候不是還會調侃她和莫承灝嗎?現在怎麼一下子情緒這麼低落了?
說到莫承灝,她突然想起來還沒跟他請假。
她拿出手機,已經是八點五十九分了,再不請就來不及了。
她嚥了咽喉嚨,一邊找出莫承灝的號碼一邊跟夏然說道:“我去外面打電話跟你表哥請個假……”
夏然一臉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便看到宋安寧握着手機大步流星地往外面走去。
病房又恢復了安靜,昨天博文接了一通電話,就再也沒有回來了。他被他媽媽叫回去了還不允許他跟自己聯繫,好像下子失去了兩個至親的人……
一邊的宋安寧握着手機,輕輕把門帶上。
“嘟嘟嘟……”
冗長的忙音過去,某位總裁才接起電話。
“
我堵在路上了,晚點到,天氣太冷了,你在屋裡待着別下樓。”
某位總裁在電話裡交代了一番,宋安寧怔了怔,心裡涌起一陣暖意,這個男人體貼起來真是,讓她都怕了。
她的眼睛眨了眨,遲疑了一下,還是打破了這份美好,把自己拉回現實。
“額……那個,我沒在家。”
被堵在路上一動不動的某位總裁坐在車子裡面,已經是忍住脾氣爆粗口了,聽到宋安寧這麼說,他簡直想把這個女人吊起來逼問一番。
昨天說沒在家裡睡今天又不在家,所以,她這兩晚上到底去幹嗎了?
他的咬肌動了動,握住方向盤的手指因爲緊握,關節都開始發白,聲音冷冽了起來,壓着脾氣問道。
“那你在哪裡?”
電話這頭的宋安寧眼神閃爍了幾下,一定不能告訴他,這樣夏然流產的事就瞞不住了。
她咬咬脣,一臉堅定地說道。
“你別管我在哪裡,但是今天,我、向維維還有夏然必須請假!”
“……”莫承灝。
某位總裁壓制了好久,才忍住沒把手裡的手機扔出車窗。
他的眸子眯了眯,勾了勾脣角,異常危險地說道:“請假還這麼理直氣壯是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