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自家閨蜜,宋安寧纔想起來。
她把嘴裡的湯嚥下去,趕緊抓着自家母親的手問道,“媽媽,維維沒事吧?”
“維維沒事。”自家母親拿着湯勺的手頓了頓,一副欲言又止,“只是,她說什麼都是她害了你,沒臉來見你,你說這孩子,說的這又是什麼話……”
聽到自家母親這麼一說,宋安寧捉摸着,難道昨晚那場“車禍”是那個小茜茜的女人故意安排的……
“咚咚咚——”
門外響起的敲門聲也打斷了母女兩的談話,宋安寧住的是單人房,她住院沒幾個人知道的。
“哦,是你那個學長來了,媽媽忘記跟你講,他剛剛給你打過電話。”自家母親一邊說着一邊往門外走去。
學長?會議?!宋安寧這纔想去來昨天靳銘告訴她,今天上午創意部有個重要的會議,請她務必出席。
“阿姨,你好,我是安寧的同事,靳銘。”
躺在病牀上的宋安寧已經聽到自家母親和靳銘談話的聲音了,她從被窩裡摸出手機,手忙腳亂地理理頭髮。
天知道,爲什麼她會這麼在意自己在靳銘面前的形象。
“安寧,你的同事來看你了。”自家母親進來的時候,手裡多了個果籃和一束鮮花。
宋安寧才放下手中裝模作樣用的雜誌,對着突入襲來的靳銘溫柔一笑,“學長人來就好,每次都讓你破費。”
靳銘跟她保持着一米遠的距離,他的骨子裡有些傳統,畢竟宋安寧身上就穿着一套病服,裡面貼身衣物都沒穿。
他的視線落在她綁了繃帶的腳上,眉頭蹙了蹙。
“安寧,你還好嗎?醫生怎麼說?”
“我沒事啊,就腳擦破皮了。”躺在病牀上的宋安寧聳聳肩,她的氣色看起來確實不像是個住院的病人。
“哦,那就好。”擔心了一路的靳銘終於可以放下心來了。
“小靳是嗎?來來來,坐吧。”羅丹楓特意給靳銘搬了一把椅子,自己到外面的客廳去。
在椅子上坐下來的靳銘才發現自己由於緊張過度,後背上,西裝裡面的白襯衫早已被汗染溼。
他這個毛病從小時候目睹了母親那場車禍之後就開始了。
這也是他在得知宋安寧出車禍後會這麼緊張的原因,他太害怕車禍這種災難再次把他身邊的人的生命帶走。
“學長,那上午的會議?”最終還是宋安寧先開的口,畢竟是自己沒有準時過去。
靳銘看着她,嘴角仍舊掛着紳士的微笑,他輕輕地搖搖頭,眸色裡滿是溫和。
“會議的事不要緊,你先好好養傷,這個纔是目前最緊急的事情。”
宋安寧的思緒又飄到多年前,她加入學院設計部的時候,作爲部長的靳銘給他們開的第一次會。
他穿着白襯衫,臉上掛着淡淡的笑容,全身山下透露着溫文爾雅的氣質,說出來的話卻字字珠璣。
——
“做任何事,都要分清輕重緩急,不要盲目的緊張,以免做無用功。”
“安寧,想什麼呢?”
坐在她對面的靳銘看到她雙眼望向窗外,嘴角不覺向上彎了彎,還是叫醒了她。
他當然不會知道她是因爲想到以前的靳銘而發出笑容。
“啊,哦,沒事學長。”被拉扯回現實的宋安寧,面對眼前的靳銘,卻不自覺收斂起了笑容。
“阿姨,我來給宋小姐做一下常規檢查。”
“嗯?不是剛檢查過了嗎?”
“哦,這是不同項目的。”
外面客廳傳來自家母親和女護士的對話,她有些尷尬地看了靳銘一眼。
幸好靳銘懂她的意思,做常規檢查,他一個大男人確實不適合在場。
“那,安寧,你好好休息,公司還有事我就先回去了。”他站起身跟宋安寧告別。
“嗯,開車小心學長。”她的嘴角是一抹感激的笑容。
楊廷喬裝打扮成女護士,跟靳銘擦肩而過,直接到宋安寧的病房。
“宋小姐,我來給你做一些檢查。”
她穿着護士服,戴着護士帽和口罩,全身上下捂得只剩下一雙眼睛,宋安寧自然不會多想。
“嗯。”她輕輕點點頭,重新躺回病牀上。
楊廷的女朋友在她身上掃視了一圈,如扇子般的睫毛眨了眨,“只有腳受傷了嗎?”
躺在病牀上的宋安寧怔了怔,這個護士也太不專業了,她望了過去,視線落在她帽檐後面的那個誇張的耳環上。
護士可以戴飾品嗎?跟昨晚那場蓄意的車禍銜接起來,她倒是起了防備之心。
難道又是那個小茜茜的人?
“醫生沒有告訴你嗎?”被她這麼一問,楊廷女朋友的正在給她弄被單的手頓了頓。
她的眼珠子轉了一圈,乾巴巴一笑:“不好意思,我是新來的實習護士。”
她擡手不好意思地在鼻樑上碰了碰,看到她手上那枚鑽戒宋安寧才恍然大悟。
“哦,原來是實習護士啊。”宋安寧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嘴角扯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她故意不揭穿楊廷女朋友的身份,繼續跟她周旋,至少要知道她是來幹什麼的。
“對呀對呀,所以宋小姐就不要爲難我了。”楊廷的女朋友眼睛眨了眨,一臉真誠地說道。
宋安寧故作思考,不住地點點頭,“那好吧,有什麼不清楚的你儘管問我吧。”
她一邊說着一邊在心裡想,等出院一定要投訴這家醫院的保安制度,竟然讓人假扮成護士混進病房都不知道。
楊廷的女朋友一聽,藏在口罩下的嘴角扯出一抹得意的笑來。
她從口袋裡掏出事先準備好的筆記本和筆,準備開始一場快速問道。
“宋小姐除了腳傷之外有其他的傷嗎?”
“沒有。”
“傷口是出車禍造成的嗎?”
“是的。”
“什麼原因出的車禍?”
“……”宋安寧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原本想提醒楊廷女朋友,這個不專業的女護士,這道題超綱了,但她還是一本正經地答道,“被人追殺。”
“追殺?”楊廷女朋友的筆在筆記本上徹底停了下來,一臉目瞪口呆的表情看着宋安寧。
“對,一臉越野車追着我跑,打着要把我撞死的決心。”宋安寧在說這話的時候一臉的風輕雲淡。
不可置信的“小護士”,這回嚥了咽喉嚨,從心裡對宋安寧生起一股敬意。
這個宋安寧註定成爲莫承灝這種王的女人,出了
這麼大的事,非但身上沒什麼傷勢,還一臉輕描淡寫的樣子。
她在筆記本里的“被人追殺”這一行字後面添上,“死裡逃生”,似乎這樣才能顯出她宋安寧的崇敬之情。
“好的,那就不打擾你休息了。”
她合上筆記本準備出去的時候,宋安寧突然叫住了她。
“護士小姐?”
“小護士”怔了怔,一臉疑惑地看着她,“宋小姐還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
宋安寧的視線落在她手指上的鑽戒上,故意說道:“我看你手裡的鑽戒挺漂亮的。”
“漂亮吧,這是我男朋友送我的求婚戒指。”小護士伸出白皙纖瘦的手指,望着那枚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的鑽石戒指,笑得一臉幸福。
宋安寧當然知道這是楊廷送的求婚戒指,款式還是她給挑的。
她淺淺一笑,調侃道:“可是,你們醫院對護士的管理向來嚴格,你戴這麼大的鑽戒真的沒事嗎?”
楊廷的女朋友似乎也察覺到什麼不對勁,她趕緊擋住自己的胸卡,一邊往外走一邊絮叨着。
“我還有事先走了,宋小姐好好休息。”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樣子,宋安寧不覺低頭淺笑。
正好自家母親去買飯回來,看到她一個人躺在牀上傻笑。
“你這孩子,一個人傻笑什麼呢?”羅丹楓一邊從保溫盒裡取出飯菜,一邊問道。
宋安寧擺了擺手,嘴邊的笑容還是沒有淡去,“沒什麼媽媽,就是這個新來的小護士太搞笑了。”
自家母親把飯菜端到她前面,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說道,“我剛剛好像看到小承的那個助理了。”
宋安寧拿筷子的手頓了頓,莫承灝的助理不就是楊廷嗎?
看來楊廷的女朋友來查她的病情也是跟某位總裁有關。
“是嗎?”她假裝不在意的樣子,繼續低頭吃飯。
看到自家女兒興致不高,羅丹楓也沒再多說,正好,她也不希望安寧跟莫承灝有交集。
從病房出來的“小護士”臉上的擔憂還掛在臉上。
“寶貝,怎麼樣?”楊廷迎了上去,一臉的期待。
“拿到了拿到了,只是嚇死我了。”她誇張地拍拍自己的胸膛,還不住地往宋安寧病房的方向張望着,一臉的驚魂未定。
“怎麼了?是不是宋小姐……”楊廷後半句話沒有說出口,要是宋安寧真的傷得面目全非,他們家總裁肯定要後悔死了。
他的女朋友可沒有領悟到他這層意思,不住地點點頭,嘴裡不住地嘟囔着。
“就是宋小姐,她看到我的戒指直誇好看,後來竟然問我醫院允許我們佩戴首飾嗎?我嚇死了,你說她要是看到我的胸牌,去護士長面前舉報的話,我還不被青青打死啊。”
“原來就爲這事啊,沒事沒事,她不是那種人,小事一樁,趕緊把衣服拿去還給青青吧。”楊廷那顆懸着的心也放了下來,摟着自己的女朋友往更衣室走去。
走沒幾步,他才發覺不對勁,“什麼?!你說宋小姐看到你的戒指了?!”
看到自家男朋友驚訝的表情,她一臉地嫌棄:“看到戒指怎麼了?你送我的東西難道我要藏着掖着不讓人看啊?”
她摩挲着無名指上的鑽戒,越看是越喜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