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楠一邊淋着雨,一邊給莫如音撐着傘。見莫如音哭了,她先是一怔,然後擡起被雨水沖刷的又冷又涼又冰又溼的小手,給莫如音抹淚,莫如音一感受到她手那沁入骨子裡的寒意,眼淚頓時,流的更兇了。
“如音,你不要淋雨。”南楠一邊笑,一邊低低的說,“祈夜最受不了我身體出現任何問題了,一點小毛病他都會心疼的要死,他要是知道我在淋雨,肯定會很快的回來找我的。”
“你個神經病!”此刻,莫如音已經不知道說什麼了,只能罵了這麼一句。
南楠將傘柄塞到莫如音手裡,然後,又蹲了下去。大雨傾盆,南楠瘦弱,砸的她都有些蹲不穩,但踉蹌了兩下,她又繼續蹲,哪怕此刻,她覺得渾身跟火一樣在燒。
知道自家好友不會打傘,莫如音沒有再費力要給南楠撐傘什麼的,她只是照南楠的意思,給自己打着傘。然後,她又照自己的意思,撐着傘,默默的蹲在南楠旁邊。
馬路邊。
一傘兩人。
一在傘內,一在傘外。
一個默默看着旁邊的人,隨時注意旁邊人的狀況;一個默默的在地上畫着圈圈,等着那個根本就不會來的人。
對面,樓頂。
此刻。
也是一傘兩人。
一個如松柏一樣挺拔高大,淋着傾盆大雨。一個面如苦色,撐着傘,默默站在一米遠處,時刻待命。
淋着雨的男人,面容冷硬,姿態卓然,氣勢超羣,犀利又冷漠的眸子正緊緊注視着對面樓下那也在淋雨的嬌小人影。
儘管男人沒有任何表情,但那眸底深深的心疼,卻是怎麼掩蓋都掩蓋不了的。
“總裁。”葉向陽上前一步。“我們該走了。”
蕭祈夜沒有任何反應。
葉向陽忍耐性的閉了閉眼,可最後,他還是沒忍住,問:“蘇多姿手上到底有什麼把柄,能讓你痛苦的站在這,連見你心愛的女人都不敢?”
蕭祈夜還是沒有反應,但兩眼卻隔着雨簾,眨也不眨一下的盯看着某個方向、某個人兒。
“你告訴我,我給你解決。”頓了下,葉向陽又補充,“死也可以。”
蕭祈夜終於有反應了,“以後,你好好跟霍婷過日子吧,我的事,你不用再管了。”
“蕭祈夜!”葉向陽怒了,但又不敢吼的太大聲。沒辦法,對面樓下南楠正蹲在那呢,他不能引她上來。
“霍婷在等你回去吃飯。”一句簡單的話,很明顯,他在攆他走。
“可——”自家老婆在家等自己,葉向陽當然知道,問題是,他也不能丟下眼前這個人啊。
“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我只是想站在這看着她,直到她……”蕭祈夜閉了閉眼,“肯走爲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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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點,雨停。
全身被淋溼,雨這麼一停,風一吹,冷的人直打激靈。但南楠,仍舊是蹲在那,默默等着蕭祈夜來。
“南楠,我們走吧,他不會來了,真的不會來了……”莫如音只淋溼一點,還不是很冷,但看南楠凍的直打顫,她立刻就感覺她身上寒意又加重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