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亞集團總裁辦公室內,男人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白色的襯衫領口,藍灰色領帶系的一絲不苟,骨節分明的一雙手握住藍色的文件夾封皮,仔細看着白色A4紙上面的內容。
這時候,外面的人敲了敲辦公室的門。
“進來。”
進來的人是胡秘書,她恭敬地把當天的報紙放在辦公桌上,“先生,這是今天的報紙。”
“嗯。”男人淡淡的應了一聲,然後目光隨意掃了一眼報紙。
胡秘書迅速轉身準備離開辦公室,剛跨出一步,男人低沉的聲音忽然再次響起,聲音猛然有些陰沉,“把林珂叫進來。”
她怔了怔。
不一會兒,助理林柯敲門進入辦公室。
“先生,您找我?”
此刻封世航正快速地瀏覽着剛剛胡秘書送來的報紙,標題上顯目的幾個紅色大字,“馬爾代夫旅遊船沉沒,搜救隊正全力搜救。”
他眉頭緊皺,沉聲道,“查一下,沉家二老乘坐的旅遊船是哪一艘。”
聞言,林柯眼角餘光瞥到報紙的內容,看到標題的幾個大字之後,心裡猛然下沉,神情嚴肅地點了點頭,然後走出了辦公室。
他完全不敢想象,如果確認是這一艘的話,老闆的脾氣會暴躁成什麼樣子。
……
此時,紀少卿剛從沉家離開,他已經陪着楊月明待了一晚上等消息。
李城德和程珂兩個人半夜收到手下人的消息,因爲沉暮言失蹤的問題要處理,先離開了。
早上六點紀少卿的助理打來電話,紀少卿接了電話之後一臉嚴肅,有些爲難地跟楊月明說是有事情要處理,可能要走了。
楊月明面色一緊,小心翼翼問道,“是不是暮言哥的事情?”
他拍了拍楊月明的手,“不是沉暮言,也不是沉家的事情,別擔心了,我處理完就會給你打電話。”
走之前他勸慰楊月明道,“別太難過,是禍躲不過,我會幫你查清楚沉家這段時間的事情。”
楊月明哭了一晚上,心情還是不能平復,紅腫着一雙眼睛,聲音也是缺水的乾澀,“我還好,我只是擔心心心受不了這樣的事情,這些年我都不敢想到我小時候爸媽出車禍的那段日子。”
說到這裡她看了一眼樓上沉暮心房間緊閉的房門,神情哀傷,“我爸媽車禍之後我還有舅舅一家照顧我,可是心心的家人現在就只剩下我了,一想到這個,我就覺得自己很沒用。”
紀少卿拂去了她鬢角凌亂的髮絲,心疼道,“怎麼會只剩下你,你是我的家人,所以你的表哥表妹,舅舅舅媽,都是我的家人啊。”
聞言,楊月明感動的不知道說聲好,眼淚又差點流出來。
紀少卿摁住她的雙肩,注視着她的眼睛,突然間整個人變得很嚴肅,正色道,“你相信我麼?月明?”
她有些茫然,不知道他指的是什麼,愣了愣。
“你想想我會把這接二連三所謂的天災人禍查清楚麼?相信我麼?”
她怔忪了片刻,看着他無比堅定的眼神,硬生生憋回了即將流出的
眼淚,目光隱忍地點了點頭,“我相信你。”
紀少卿用力地抱了抱她,“相信我,我一定可以解決的,你好好休息一天,我這兩天會忙着處理這些事情,可能會沒有時間陪你,你自己注意身體,好好吃飯睡覺。”
送紀少卿走後,楊月明強打着精神煎了荷包蛋,熱好了牛奶,端到了沉暮心的房間門口。
她敲了敲房門,盡力讓自己看起來有精神一些,“心心,吃點東西吧。”
房間內一點聲音都沒有,她試着轉了轉門把手,發現被反鎖了。
一開始她以爲是睡着了沒聽見,於是稍微加重了敲門的聲音,可是接連敲了也喊了十分鐘左右,房間內依然一點聲音都沒有。
她心裡突然慌了,把早餐的托盤放在房門旁邊的地上,拼命地敲打着房門,大聲喊道,“心心,你不要嚇我,你開門啊。”
依然是沒有任何迴應,楊月明腦子裡已經開始想象房間裡面各種可怕的場景,她掏出手機,打電話給剛離開的紀少卿。
紀少卿此刻剛到達市政廳,準備一場重要的會議,正要進入會議室,這時候手機響了,因爲最近沉家事情太多,他趕緊掏出來接了。
楊月明的聲音在電話裡一直顫抖,“少卿,心心的房間門打不開,她一個人在裡面怎麼喊也沒有聲音,我懷疑她出事了,你快來。”
聞言,紀少卿臉色變了變,急聲道,“月明,你別急,你先到附近看看有沒有鄰居可以幫你撬開房門,我馬上到。”
掛斷電話,紀少卿正要回頭,助理慌忙擋住他的去路,“市長,這次會議十分重要,您不能缺席。”
“你讓開,我有急事。”紀少卿臉色沉了沉。
助理雙手張開,一副你要走就從我屍體上踩過去慷慨赴死的樣子,他急切地勸告道,“首長交代了,這次會議你必須參加,什麼理由都不行,你要是走了,首長會扒了我的皮。”
紀少卿皺着眉頭看着眼前的助理,臉色陰沉地撥通了一個電話。
跟對方說了幾句話之後瞪了助理一眼,走進了會議室。
此時,楊月明掛斷了電話,睡衣也沒有來得及換,穿着拖鞋一路跑出了沉家,迅速跑到鄰居家敲門。
一連敲了好幾家都沒人開門。
就在楊月明快絕望的時候,一輛熟悉的黑色轎車停在了沉家院子門口。
男人幾乎是以閃電的速度從車內下來衝進了沉家別墅。
楊月明在原地怔了怔,然後一路小跑跟着男人上了樓。
男人用肩膀撞了幾下房門之後沒有效果,他雙目赤紅,“轟隆”一聲巨響,一腳踹開了房門,木屑震了一地,房門把手上豁出一個巨大的口子。
“沉暮心。”
他喊着沉暮心的名字衝了進去。
此時,沉暮心躺在粉色蕾絲的被子裡面,一張臉慘白無比,嘴脣毫無血色,他使勁晃了她幾下,她卻是像沒有像知覺一樣,陷入沉睡。
封世航迅速地檢查了她的雙手雙腳,然後伸手觸摸了她的額頭,剛碰到她的額頭,心裡一陣絞痛。
這麼燙,
居然沒有人知道?
“她怎麼了?”楊月明急急忙忙地問道。
“發高燒,我先送她去醫院。”
封世航用被子把她裹好,打橫把她抱起,匆匆忙忙地把她帶出了沉家。
一路上,沉暮心都沒有甦醒的跡象,只是重複着說自己冷,渾身都在顫抖。
送到醫院之後,醫院提前有人在門口等着,封世航一把人送到迅速鬆緊急診室。
封世航坐在門口的長椅上焦急地等待,一雙漆黑的眸子深沉地像深潭黑水。
沒一會兒楊月明趕了過來,整個人恍恍惚惚,急了一腦門的汗。
她看到封世航之後,急切地問道,“人怎麼樣了?”
封世航低着頭,“醫生還沒出來。”
大約過了半小時,急診室走出來一名護士。
“哪位是病人家屬?”
“我是!”沒等封世航開口,楊月明迅速打斷了她要說的話。
他愣了愣,剛剛張開的嘴又合上了,低着頭沒有說話。
護士看了楊月明一眼,“跟我到這邊來簽字。”
楊月明慌忙問了一句,“病人怎麼樣了,有事嗎?”
“發高燒引起的肺炎,加上精神狀態不太好現在還在昏迷,情況不樂觀,過會兒主治醫生會出來跟你詳細說,現在先跟我去辦手續。”
楊月明走後不久,醫生從急診室走出來,封世航迅速站起身,問道,“醫生,她怎麼樣了。”
醫生摘下口罩,注視着他解釋道,“病人昏迷情況複雜,我們已經做了各項檢查,但是病人之前有過藥物流產的病史,傷害很大,可能對這次有影響,而且這次的高燒引起了肺炎,同時還有一些併發症,我過會兒會跟你詳細說。”
封世航眼神暗了暗,問道,“她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大概一個小時之後,因爲儀器刺激可能會甦醒一次,但之後就看病人自己意志了,可能還會出現再次昏迷,會很危險。”醫生正色道。
封世航猶豫了一會兒,看到遠處走來的楊月明,低聲道,“醫生,藥物流產的事情暫時不要告訴她的其他親屬。”
聞言,醫生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封世航想到那次沉暮心流產之後,過了大概一個多月,李宇到公司找過他一趟,跟他提過沉暮心流產的可能原因,他懷疑有人動了手腳。
李宇當時十分嚴肅,言之鑿鑿,甚至說,“我以一個醫者的身份擔保,沉暮心現在的狀態不是正常流產之後的樣子,她之前肯定服用了藥物,可能是在不經意的情況下,而且是大劑量的,所以出血量大,而且後期做過清宮手術。”
當時他問過他爲什麼這麼肯定。
李宇說,“我有一個師妹,前段時間剛回國,因爲是打算專攻高級私人家庭醫生的,所以跟着一位資歷很深的家庭私人醫生出去問診,那天她告訴我她治療了一位做藥物流產但出現緊急出血事故的孕婦。”
說這話的時候,他一直看着封世航的臉色,他說,“她去出診的,是南郊的祁家別墅,時間,地點,都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