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父陸母讓信鴿送來的信大多都是“在那裡吃得飽嗎?”、“在山上住冷不冷啊?”、“要不要我給你們送些吃穿用品啊?”等等等等。
陸景文頭皮發麻的同時跑去向廖七又要了一隻信鴿和香囊。
看着滿院子的鴿子,他有些好奇。
“師兄都不用信鴿嗎?”
“這個啊,老大在家裡不受歡迎所以不會用信鴿傳信。老二老五老六老九的家就在山下的小鎮裡,還是街坊鄰居隨時都能去看。”
“老三小八小十的家就在隔壁小鎮。我於小十一都是孤兒。”
陸景文點點頭。原來師父收徒是按照哪條街的東西好的標準收徒的,而且一收都是按街收的!神醫就是和普通人不一樣。
“那我估計師父還會收徒的。”按照他那種標準。
“哈哈哈,不會的,師父跟我們說過你是他最後一個徒弟啦!”廖七拍拍他的肩膀,“不用擔心失寵哈哈哈。”
“……”
誰在意這個了!他在意的是他什麼時候開始教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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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後。
外出回來的沈霽帶回來一位青年。
“這是我新收的徒弟,也是你們的十四師弟啦!”沈霽笑眯眯地說。
陸景文默默轉頭看向廖七。
你不是說過我是最後一個了嗎?
廖七尷尬地乾咳一聲。
師父……他一般不按常理出牌。
瞭解。
不過他有時候還是很靠譜的!
哦?
陸景文來了興趣,沒想到沈霽還會有靠譜的時候?
嗯……大概是……裝x的時候?
陸景文直接給他一個後腦勺表示我不想聽下去了。
“大家好,我叫行。”行也笑眯眯地說看着大家,“看起來以後會很熱鬧呢。”
是個讓人討厭不起來的人呢。陸景文這麼想着。
事實上,他不僅討人喜歡,還很聰明。從躲過了每一次十二人的整人歡迎儀式就可以看出。
“可惡。第五次了,這小子怎麼每次都躲過去了!”
“是啊!躲過五次了!”
何十一何十二扒着牆角咬牙切齒道。
“我就不行本少爺搞不定他!”
陸景文握拳。
前面十個人已經陣亡,只剩下雙胞胎和他了。這次他一定要整到小師弟!
給雙胞胎一個眼神,陸景文悄悄去準備給小師弟的“大禮”。
第二天,陸景文拉着行到了一處小屋前,說:“師兄們都在裡面給你準備歡迎儀式呢,快點!”
行一聽到歡迎儀式,整個身體馬上緊繃起來。開始偵查四周有沒有陷阱之類的。
他之前躲過了麪粉地陷,天降麪粉,粉從盒出等等五次襲擊,不知道這次會搞出什麼新花樣。
陸景文先上前推開門,屋裡十二個人都笑眯眯地看着他們,或者說,是看着行。
“大家爲你準備了一個晚上呢!”陸景文也笑眯眯地說:“你肯定會喜歡的哦。”
行遲疑的點點頭。
陸景文走到他身後把他推進門,說:“歡迎儀式——開始!”
屋裡的十二人笑眯眯地從背後伸出手就把手裡的東西往行身上扔。
行能怎麼辦?身後還有某個男人勒令保護的人,要是讓那個男人知道自己躲開了非殺了自己不可。更何況那個小孩還死死抓着自己的腰,想逃也沒辦法……
沒辦法的行只能忍受了一波稀糊糊“攻擊”。
一身糊糊的行撥開眼前的東西反扔了過去。
一場稀糊糊大戰開始了……
最後,十四人又被沈霽叫去院子裡罰站。風一吹糊糊全乾了,從十四人的身上“撲簌簌”地往下掉。
衆人一邊罰站一邊剝身上幹掉的糊糊。
“給我好好罰站!!!”沈霽在衆人背後大喊,“不到飯點不準休息!”
衆人立馬站的筆筆直。等沈霽回屋不知道幹什麼後……衆人又開始剝身上幹掉的糊糊。
黃昏,沈霽又一次爲美食勢力低頭。把十四人叫了回去。
有經驗的前十二師兄早就算準師父會在這個時候叫他們回去。在這之前,他們十幾個人就坐在地上聊天,並約好了今晚的小組會。
晚上,穿着中衣的陸景文和也穿着中衣的行走在路上,遇到了也穿着中衣的李三黃五。
也不知道是哪個人,就往人領子裡扔糊糊,導致大家洗了很久。
然後衆人一致看向穿着外套出來的陳四。
陳四舉起雙手錶示不是自己乾的,迴應他的是衆人追逐的身影。
周·真正·幕後黑手·八表示這個結局他非常喜歡。
打鬧完的衆人問了行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你是怎麼被師父騙……看上收徒的?
“那天我正在幫一戶人家建竹屋,他在我身邊說了一句山上的房子是時候修一修了,然後就問我要不要拜他爲師。”
“然後你就上山了?”
衆人不敢置信,這麼容易就被騙上山了?
“對啊,他說管吃管住我就來了。”行笑眯眯地說。
衆人一致對沈霽“只要看上就要收徒並且無往不利”的好運鼓掌。
收行爲徒之後的一個月與前面幾個月沒什麼不同。陸景文還是過着白天看書,下午看沈霽製藥,晚上小組會的生活,唯一變了的就是生活環境不同了。
“哇——”十三人仰着脖子看着修繕過的新院落髮出一聲感嘆。
一個月前,行就讓師徒十四人搬出了院子。一個人開始修繕廢舊的院落。
沈霽問他需不需要人手幫忙,行看了房屋結構“唰唰”寫下需要的東西表示只要人按照這個上面的買就行了。
沈霽爲難的看着紙上大概需要的數目,“賬上沒這麼多錢……”
在一旁聽着的陸景文趕緊從懷裡拿出銀票說我父親聽說我們要修繕院子就用信鴿傳了很多銀票給我。陸父表示銀子花完了不要緊錢有的是,只要我家寶貝住的舒服。
陸景文把錢死死塞進沈霽懷裡,我不要再住那個破破的屋子了!
沈霽感動的看着他,大手一揮就讓熊九帶着兩人下山採購。
果然有錢修的房子就是好啊。
衆人感嘆。
這時,一隻信鴿落在陸景文的肩上。
他打開信看了半天,震驚的對衆人說:“我母親……在京城買了很多物資送過來。”
他伸出五個手指。
熊九遲疑的問:“五輛牛車?”
陸景文搖搖頭說:“十五輛馬車……”
看着衆人倒吸一口氣,他又補了一句:“雙馬拉車。每人一輛。”
陸景文帶着幾個青壯年下山。
遠遠地就看見馬車停在山下不遠處。湊近一看發現帶頭的還是老熟人。
“陸陸~”陸景文一個飛撲撲到了陸陸身上。
陸陸是一位三十多歲的男人,聽說是從戰場上退役下來的老兵,胳膊比陸景文大腿還粗。
“好久不見了,小少爺。”陸陸放下陸景文摸着他的頭說。
“沒想到是陸陸過來!父親和母親還好嗎?”
“老爺最近愁得頭髮掉了許多……半個月前,京城開了一家回味齋把客源搶走了七成。”陸陸也不瞞着他,陸景文畢竟還是陸家的正牌少爺。
“本來老爺也不在意京城一家客棧的收入,但最近只要有陸家產業的地方都出現了這種情況。老爺正發愁呢,夫人也爲這事吃不下飯。”
“那個客棧是誰家的?”陸景文問。
“好像是南方胡家的,聽說是他們少主小情人出的菜譜。”
嘖。
陸景文皺眉,他想過作者意識會反撲但沒想到反撲的這麼厲害。
作者意識竟然讓他倆在一起了,這也早了太多。
陸景文先讓陸陸讓人先把馬車拉上山,至於主角受的事情他還要斟酌斟酌。
半夜,陸景文寫了一份信給大哥。
“撲簌簌。”
看着信鴿融入夜色,陸景文拉拉身上的披風關上了窗戶。
半個月後,陸景文服下了第一瓶藥。
藥丸落進肚子的時候就開始發作,疼的滿頭都是汗。
沈霽皺着眉頭,不贊同的說:“才學了多久就要闖師父留下的考驗,死了可別怪我。”
陸景文不置可否,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作者意識開始運轉,要是等主角受把人全部遇上了那他的工作量更大。
不過……在去解決胡家那位時,先把這位的腦洗好。
他看了眼旁邊的沈霽。
陸景文忍着腹痛開始配藥。在他抓藥的時候沈霽就在旁邊看着以防他堅持不住昏死過去。
陸景文把抓好的藥放進陶罐開始煎藥。
等待的過程中他的臉色越發的慘白,衣服全部被汗浸溼。等藥煎好的第一時間,陸景文就喝了下去,也顧不得燙不燙這個問題。
藥水一下肚身體就不痛了,他攤在地上昏睡過去。
沈霽搖搖頭把他抱起來送到陸景文的房間裡去。替他蓋好被子,沈霽又是一嘆。
這麼小的孩子幹嘛這麼拼呢,在父母懷裡撒撒嬌不是很好嗎?難道大哥的臉真的那麼重要?
如果陸景文還醒着一定會說:非常重要!然後和沈霽展開一場激烈的“討論”。
等陸景文醒來已經是一天後了。
比他更早醒的是他的胃部。
“咕嚕嚕。”
“你別叫了,我知道自己很餓。”陸景文對着自己的肚子說道。
洗漱完的陸景文推開房門循着香味走到院子裡。
“好香啊,你們在幹什麼?”陸景文疑惑的看着衆人。
“小十三,你終於來啦!我們在烤肉呢,快來!”雙胞胎揮揮手讓他坐在自己身邊。
“烤肉?誰在烤啊?要是是熊九烤的我可不吃。”
熊九做菜的手藝……一言難盡。
雙胞胎也是一臉糾結。他們是很喜歡熊九啦,但不表示他們也會喜歡他的手藝。
“是小十四在烤啦,聽他說他以前去過很多地方跟那些當地人學過很多做菜的手藝。老四在旁邊盯着呢,不會讓小九靠近烤架半步的。”廖七在旁邊跟陸景文說。
他拍拍胸脯,這樣他就放心了。
行親自把一整隻小豬放到桌上,還給陸景文切了一大塊大腿肉。
陸景文吃了第一口眼睛就開始發亮,三下五除二就把肉全部吃光了。
真的太好吃了!外皮脆脆香香的,肉烤的恰到好處不老不柴。
陸景文把碗裡的肉吃完就開始盯着面前的豬……
等行再端上一整隻羊的時候,那隻小豬就剩下骨架了。
在被那羣餓死鬼開搶之前行就把後腿一大塊肉割下來放到陸景文的碗裡。
陸景文感動的看着他,這一羣人裡就你一個愛幼的好人!
行收下陸景文感動的眼神,拿着單獨烤的肉跑到一邊去吃。堅決不像他們一樣搶肉!
半個小時後——
“你們能不能讓我省點心啊!”
沈霽皺着眉給躺在椅子上吃撐的十三人發藥。
“我的藥可不是這麼用的!你們這些混蛋!”
“混蛋十三人”默默在心裡說:有本事你自己也不要吃!
沈霽若無其事的在衆人的注視下倒出一粒藥吃下。
“沒事吧。”行擔憂的看着攤在椅子上的陸景文。
“沒事,看着他們吃得這麼歡……忍不住就多吃了一點。”陸景文摸摸自己吃的凸起的肚子。
行忍不住摸摸他的頭結果被陸景文一掌拍開。
“別以爲你烤的肉好吃就能摸本少爺的頭了!”陸景文慢吞吞的說。
至於爲什麼要慢吞吞的說?那當然是說的太快肚子會不舒服啦!
小主人真的非常可愛呢!
行在心裡默默想到,怪不得主人這麼喜歡。
“那以後一日三餐我都包了能不能讓我摸啊?”行都覺得自己像是街上給小哥兒糖吃的怪蜀黍了。
陸景文“哼”了一聲沒答應也沒拒絕,但行知道離“摸摸可愛小主人的腦袋”這個目標不遠了!握拳!
兩個月後,陸景文又站在沈霽面前說要過師公的考驗。
沈霽震驚之餘也只能答應。
這次的毒比上次的厲害,疼痛感減弱了不少但還是讓陸景文滿頭是汗。
把煎好的藥喝下肚過了一會才抵消師公的藥。
“要休息嗎?”沈霽走到他身邊。
陸景文喘息着點點頭,任由他駕着自己走向屋子。
之後的一年裡陸景文陸陸續續的喝下師公的毒然後再配解藥解毒。師公的要是越來越毒,卻越來越沒有痛感。到了最後一瓶甚至把他的視覺,聽覺,痛覺全部封閉,只剩下嗅覺和觸覺用來辨別藥材。
這種毒在每十分鐘發作一次,在四個小時裡沒有解毒雖不致死,但五感會全部消失,就算在四小時後把解藥喝下也沒有用。
每十分鐘陸景文就會完全失去五感五分鐘,知道他把解藥喝下。
喝完解藥陸景文就昏了過去,整整睡了七天。要不是沈霽把脈說他沒事,另外十三人都以爲他要一直這麼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