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爲那難得的夢,又或許是因爲鬧騰得太過厲害有些疲憊了,絡易這一覺睡得很沉,完全沒有因爲和討厭的人同房而被迫拉高警覺性。
倒是雷菲爾,睡了不到一個小時就醒了,起來看到沙發上睡得香甜的某人,不由有些好奇這個人的腦袋結構。
明明經歷了這麼不平靜的一晚,剛剛還在和他針鋒相對來着,現在卻能在一直防備的人面前睡得這麼死,該說是神經大條還是太過遲鈍。
不過他也沒有打算弄醒他,只是在沙發前蹲下,近距離的打量他熟睡的樣子。
平和又乖巧,看起來很是溫順,回想起他每次張牙舞爪炸毛的樣子,嘴角忍不住勾起來,眼中閃出幾分無奈的笑意,卻沒有發現,那眼瞳深處,竟然帶着些許的寵溺。
擡頭看了下鐘錶,他起身到牀上那過被單,輕輕的給他蓋好,隨後進浴室梳洗一下,吩咐人送來衣服,沒一會就又是衣冠楚楚幹練的精英形象。
擡手看了手上的手錶,又看了沙發上依舊睡得香甜的某人,有些無奈,搖了搖頭,走過去開門。
外面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等着幾個西裝革履的青年,其中一個帶着金絲眼鏡的見到他,正打算開口。
雷菲爾手輕輕一揚,示意他先不要開口,隨後走出,輕輕關上門,轉身離開,那幾人也隨他後面離開。
只是那帶着金邊眼鏡的青年卻是回頭掃了緊閉的房門一眼,眼中閃過一絲詭異的光芒。
絡易醒來的時候已經快到中午,一睜開眼鏡,就被刺眼的光刺得有些睜不開眼鏡。
“去把自己打理一下。”還沒等他緩過來,就聽到旁邊響起一個他極度排斥的聲音,那話中的傲慢和霸道讓他慪到不行。
他轉頭看去,就見雷菲爾正端坐在旁邊的單人沙發上,優雅的交疊着雙膝,懶洋洋的看着攤開在雙膝之上的報紙,一手還拿着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不時的抿一口,怎麼看怎麼愜意。
“吃完午餐就走,快點。”見他沒有動靜,雷菲爾擡起頭看向他,眼神沒有多大的波動,和平時一個樣。
絡易咬牙切齒,在心裡罵了一聲假正經,隨後懶洋洋的坐起來,順了順有些散亂的頭髮,話也懶得說就進了浴室,他實在沒有辦法用自己覺得邋遢的一面淡然的和人交談,而且對象還是這個假正經的變態。
穿好了早放在浴室中的衣服,整潔的出來,便感覺有什麼射了過來,瞬間警惕全開,手一揚夾住飛來的東西,一看,竟然是一張卡。
“那是這裡的貴賓卡,以後你自可以隨便進來,不需要再搭順風車。”雷菲爾合起報紙,站起來,撇了他一眼,笑得有些譏誚。
絡易看了下卡,暗暗磨牙,惡狠狠的瞪着他的背影:“那謝謝了!”
“還站着做什麼。”
“……”
已經是大中午,正好的吃午飯的時候,原本以爲此刻餐廳應該會很熱鬧,卻不想他們進來時只看到冷冷清清的桌椅。
早等候在那裡的服務員連忙上前把他們帶到一處比較空曠的地方。而那裡,有個人對着他們笑得不懷好意,起碼在他看來是這樣的。
看到古萊西,絡易臉色就不由的一黑,說到底他至今所有的憋屈都是因爲這個傢伙。
刻意來這裡守株待兔,弄了半天發生那麼多事情,最後卻發現這傢伙正愜意在在面前。
又不覺的想到前幾天古萊西那翻毒舌,讓他臉更黑,果然蛇鼠一窩,狼狽爲奸。
倒是雷菲爾,看到朝他們輕輕揚了揚手打招呼的古萊西,頓時是皺起了眉,似乎很意外也很不滿這個傢伙出現在這裡。
絡易黑着臉暗暗瞪古萊西,很想直接轉身走,和這兩人一起吃飯倒胃口。
卻發現古萊西也在看着他,眼神有些怪異。
他心下一驚,下意識的偏開眼睛,想到雷菲爾就是通過觀察他的眼睛發現他身份的,不由懊惱起來,自從遇到雷菲爾後,他的脾氣似乎越來越難以控制。
古萊西微微眯起眼睛,嘴角的笑容也有些淡,眼底帶過一絲疑惑和審視,剛剛看絡易的那一眼,總覺得有些莫名的感覺。
不過不等他想起什麼?就被雷菲爾的話給打斷了。
“你怎麼在這?”雷菲爾直接伸手攬過絡易的腰,帶着他坐到另一邊。
絡易下意識的要推開,但最後還是忍住了,感覺這古萊西探究的目光,心裡有些不定,不知道古萊西有沒有看出什麼。
從坐下開始,他都是微微低垂着頭,似乎在努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古萊西看他小媳婦樣子乖巧順從的坐在雷菲爾身邊,眼中閃過一絲暗沉和失望,原本以爲會是不一樣,不過現在看來都是一樣的,便也對他失去好奇。
“來這裡自然是吃飯。”說着,擡起手,對身邊候着的服務生報出幾個菜,自作主張的幫他們兩人也做了決定。
三人同坐一桌,大多時候都是古萊西在勾着雷菲爾聊天,絡易低垂着頭,看着桌子上的桌布,似乎第一次看見一般在研究。
可誰知道他內心此刻的焦躁。
好不容易正餐終於上了,等兩人開動了,他也拿起刀叉默不作聲的切割牛排,心中暗暗警告自己,一定要冷靜,要忍耐。
古萊西撇到絡易一直切着牛排,機械的吃着,那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爲他餓了多久。
他轉頭看向雷菲爾:“這貓咪果然是色香味俱全,真是誘人胃口大開呢。”
“別調戲我的寵物,古萊西。”雷菲爾撇了他一眼,淡漠開口。
古萊西勾脣不在意的輕笑。
“吱~”的一聲尖銳的聲音響起,絡易僵硬的停下動作,擡頭見兩人看過來,壓抑着嘴角,歉意一笑:“抱歉,沒控制力道。”隨後低頭繼續優雅的切割牛排。
只是心裡卻是暴躁的咆哮,我去你的貓咪,去你的色香味俱全,去你的寵物!!!
雖然看起來很輕很自然,但是每一刀下去如同連空氣都被切割了。
可他卻不知道自認爲溫和的笑容在兩人看來是多麼的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