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是你不想要這個孩子吧?你敢說一個不字咱倆就誰也不認識誰!”剛開始還是勸,可說着說着黛安突然想起了另一個問題,能把歐陽凡凡這個非常能裝的女人逗出真火來,那肯定不是一般的事兒,最可能的就是洪濤要穿上褲子不認賬。
瞬間她也爆發了,這個問題是三個女人共同面臨的一個死穴,不管洪濤平時說得怎麼好聽她們都無法百分百相信這個男人能頂住金月的壓力。因爲已經有了前車之鑑,張媛媛和洪琪已經遠遁美國,就在金月回國之前,這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我……”古人不是雲了嘛,吐沫星子淹死人,流言這個玩意威力有時候非常大,潛伏期也很長,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爆發,都沒辦法防範。
洪濤此時也是百口難辨,只要歐陽凡凡不出面解釋,自己說啥都沒用。齊睿雖然沒像黛安那麼激動,但她眼神裡那股子極度不信任和鄙視的光芒就已經表露了她的態度。
“不關他的事兒,他要帶着我回家去見父母,還說就算金月和他打離婚也不會扔下我不管。但周佩佩要對付他,嚇得他要讓我哥哥來保護我!你們倆到底管不管?我們一起去撕了她的騷臉!”
當姑娘變成女人時,確實不可同日而語。這時的歐陽凡凡簡直就是個站在路中間罵街的潑婦,雙手還叉着腰,每個字都是從牙縫裡噴出來的。
“……嗨,他一個大老爺們還能怕周佩佩,這裡沒我們事兒了,你們倆繼續聊吧。”聽完歐陽凡凡的解釋,黛安就開始往浴室門口挪動。剛纔誤會了洪濤,按照慣例報復很快就會來。好漢都不吃眼前虧,自己一個女人就更吃不動了。
“來來來,沖沖身體,我抱你回屋啊。現在不能動氣,事情也沒你想的那麼嚴重,我找你哥哥只不過是上個保險。再說了,你有孩子了總不能瞞家裡一輩子,索性就先通過他透透氣,讓兩位老人有個心理準備,這樣將來我再去見他們時雙方就不會太尷尬了是吧。”
看到歐陽凡凡這種狀態,洪濤覺得還是把拉出去的屎先坐回來比較合適。孕婦和病人一樣,心性很反常,能大事化小就別和她們講理,根本講不通。
“你突然對我這麼好我都有點不適應了……”兩秒鐘之前還是潑婦呢,現在又成扭捏的新媳婦了,嘴上說着不適應,卻把身體靠了過來,還一臉的羞澀。
具體和不和大斧子提歐陽凡凡懷孕的事兒並沒商量出什麼結果,因爲歐陽凡凡壓根也沒給洪濤這個機會,連吃飯都要坐在洪濤懷裡讓他喂,膩糊的齊睿和黛安直反胃,在這種情況下再提剛纔的事兒顯然不明智。
吃完了飯洪濤剛想找機會說,手機上又收到了劉援朝的短信,金月回來了。得,自己還得趕緊回去伺候正宮娘娘,她也沒吃飯呢,據說正在廚房裡炒菜。
其實這件事兒也不用徵求歐陽凡凡同意,她嘴上說怕洪濤和大斧子翻臉,但卻希望這件事兒別誰都瞞着,知道的人越多越好,這樣就能讓洪濤無法拋棄她了。
這點小心思洪濤能看出來,所以第二天還是撥通了大斧子的電話,約他去鼓樓後面的小飯館裡見面。表面上是商量自家小院的徵用問題,實質上是想找機會和他聊聊凡凡懷孕的事兒。
之所以找這個地方做爲見面地點洪濤也是做好了捱揍的準備,這裡的老闆和自己是半熟臉,真要是大斧子動手了,好歹也能有人幫着拉拉架,不至於讓自己被揍得太慘。
至於說在熟人面前捱揍會不會丟臉的問題洪濤根本沒考慮,臉這個玩意對他而言從來不屬於優先考慮的事情。如果不是怕傳到金月耳朵裡,洪濤會把大斧子約到工作室見面的。有唐晶他們在,估計自己頂多就挨一巴掌。
“你氣色不太好,新婚也不能過度,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嘛。”大斧子還是那副皮包公司經理的打扮兒,見面之後也沒客氣,拿起筷子就先把半盤肚仁都掃進了嘴裡,抹抹嘴開始調侃洪濤。
“你說你也沒結婚,幹嘛還戴個戒指呢?來來來,摘下來讓我看看。”洪濤面對一桌子菜是真沒胃口吃,一想到大耳貼子很快就要光顧自己的臉,氣色能好纔怪。
這時他考慮的不是怎麼和大斧子張嘴提歐陽凡凡懷孕的事兒,而是在算計讓他先抽左臉合適還是右臉合適。
順便又仔細觀察了一下大斧子拿筷子的右手,發現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大斧子中指上戴了一個金屬戒指,是不是金的沒功夫琢磨,但被帶着戒指的手抽一下,說不定會帶傷,必須要把這個潛在的威脅解除才成。
“我說你是要搶劫啊,這可是純金的,我家的祖傳。”大斧子讓洪濤給搞糊塗了,叫自己來先不說正事兒,沉着一張苦瓜臉要自己的戒指,這是什麼路數啊。
“這就是銅的,說不定連純銅都不是,你嘴裡能不能說句實話啊,你們家祖傳鐵鍍銅的戒指?”連搶帶奪,那枚戒指總算被洪濤拿到手了,掂了掂份量,屁輕屁輕的。
“你管得着嗎?說吧,這麼急叫我來是不是想通了,不打算繼續和周家頂牛?這就對了嘛,他們家從政,下面兩個孩子撈點錢你就當沒看見不就得了,幹嘛非要趟這個渾水呢。”
“你以爲就你看不慣?你以爲國內就一個周川?我這麼和你說吧,這種人滿大街都是,京城裡還算少的,你去外地中小城市裡看看,比周川吃相難看的多得是。”
“這麼着吧,這週末我幫你約約周川。我做東,你們倆坐一起喝兩杯,握個手也就算了。之前你坑過他,能補償就補償點,實在拿不出來以後再說。他也不會給臉不要臉,我的面子多少管用點。”
洪濤有什麼事兒估計大斧子都想一路了,轉手房子是給凡凡,用不着他這個當哥哥的親自來,辦手續那也是房子轉手之後的事兒,用不着這麼急。
最可能的就是要和周家和解,這很符合邏輯。衝動是暫時的,就和與女人在一起時差不多,勁頭再足也就是一會兒,總不能老堅挺,那還不累死啊。興奮和激動一過去,該現實還得現實,誰也不能總活在理想裡。
“你也別瞎猜了,不是這件事兒。今天凡凡告訴我說……她懷孕了,是我的……”看到大斧子眉飛色舞的樣子,洪濤覺得還是趕緊說吧,早說早痛快。你把他抻半天才講,有點戲弄人的嫌疑,更容易怒火萬丈。
“……”大斧子胃口挺好,吃完了半盤肚仁又對一整盤溜肥腸發起了進攻,看樣子這是要吃一頓飽一天的節奏。但是洪濤這句話就和用繩子勒住了他的喉嚨一樣,半截肥腸還耷拉在嘴邊,久久沒有嚥下去,就這麼仰着臉、睜着眼,瞪着洪濤。
“現在說誰主動、誰被動就沒意思了,她喜歡我,我也不討厭她。這件事兒也不是近期才發生的,去年我們就在一起了。”看到大斧子太陽穴上的青筋直蹦,洪濤趕緊把腦袋又往前湊了湊。這可不是爲了讓大斧子打起來方便,而是要把力矩縮短。胳膊輪不圓,打上之後力道也不會太足,還顯得自己態度好。
“那你打算娶她嗎?”大斧子沒馬上動手,只是把筷子放下,又把嘴裡的半截肥腸吐到桌子上,雙手撐着桌面做出了隨時暴起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