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暗夜那驚訝的神情,南丁格爾一笑:“暗夜女王,好久不見啊,最近好嗎?”說完又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再次開口:“不用說也知道,你是真的好。畢竟預謀了那麼久的事,今天終於可以成功了。我要是你,我也會很高興的。”
聽着南丁格爾的話,暗夜心裡那叫一個不高興啊:“納爾奇小姐這話是什麼意思?是在嘲諷我嗎?”
“沒什麼意思,就字面上的意思。”南丁格爾聳肩,“女王有些多疑,怪不得到現在都還沒成功。本小姐奉勸一句,多信任信任別人,這樣說不定就會好一些。”
暗夜皺眉:“你還輪不到來教訓我。”
“那他呢?”南丁格爾指了指暗夜身後,“你就那麼混進他的宮裡裝成他的侍女拐走他的人,就不怕死無葬身之地?”
回頭順着南丁格爾指的方向看過去,暗夜的臉瞬間就白了。
身後不遠處,荊千渙兄妹倆陰沉着一張臉死盯着她。他們旁邊,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雲若雨姐弟倆。見暗夜這幅模樣,夏澤忍不住笑了:“女王好膚色,竟然可以這麼白,想必是有什麼獨門秘訣吧。要不改天教教我的幾個姐姐和那個妹妹?”
雲若雨暗地裡掐了他一把,笑罵:“一邊去!你姐姐我的皮膚白着呢,不需要別人教。再說了,改天?你覺得暗夜還能見到明天的太陽嗎?”
秋奇點點頭,一本正經:“嗯,剛纔看了一下天氣預報,上面說明天陰間地府裡是陰天,沒有太陽出現。”
“誒?陰間地府裡也有天氣嗎?我怎麼不知道?”冠林疑惑,果然,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啊。
雅麗不屑地哼道:“你不知道的東西多了去了,一點兒見識都沒有,你還是多看看書吧,別丟我的臉。”
冠林撇撇嘴,沒再說什麼。只是笑眯眯地盯着暗夜,希望能以此給她帶來心理壓力,這樣在接下來的戰鬥中南丁格爾他們也能佔到一些便宜。
“女王好功夫,竟然把慕容小姐給弄暈了,你要我們如何誇你呢?”知道了來龍去脈的青未央不得不佩服暗夜的愚蠢,看來暗夜是自大到失去了理智。她難道就不知道慕容涼的真實實力不是她可以比得上的嗎?既然如此,那她又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就將人打暈呢?
轉頭看向青未央,對上她那雙“美目盼兮”的雙眸,暗夜心裡有不好的預感:“你什麼意思?”這善良之石守護精靈是典型的扮豬吃老虎,可不能那麼容易就着了她的道。
“最強輔助”雲若雨上線了:“女王最近腦子有些不靈活呢,二姐沒別的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而已。”說完她像是想到了什麼,不由得驚呼了一聲:“哎呀!二姐,你怎麼將我們的計劃給泄露出去了呢。哎呀呀,接下來該怎麼辦?”暗夜,大坑已經朝你打開了,你快跳下去吧!
看着這雲若雨,暗夜覺得她和平常的雲若雨不一樣。但她也沒多接觸過雲若雨,不明白這不一樣是不一樣在哪裡。
青未央翻了個白眼:“還能怎麼辦,臨時改變計劃唄。反正我們那麼厲害,又那麼有默契,隨隨便便改個計劃也不是什麼大事情。只怕到時候某人吃不消。”說完她看了一眼“五彩繽紛”的暗夜,“嘿嘿”笑道:“你說是吧?”
多日不見,這幾人的嘴皮子是越來越溜兒了,竟然可以一唱一和到這種地步。暗夜的臉被氣得青一陣白一陣,顏色都多到可以開個染坊了。她是真的真的想動手,但對方佔夠了人數優勢,她不好下手。萬一人家一哄而上,給她來個圍毆呢。
這些平日裡嘻嘻哈哈的人奚落完了,就輪到一本正經嘲笑人的人了,其中以白茹雪爲代表。說真的,白茹雪這個人雖然性格憂鬱,平日裡不怎麼說話,喜歡擺弄自己的古箏。但她嘲笑起人來也是十分毒舌的,深得各路毒舌之人的追捧。
“女王是要改行開染坊嗎?”白茹雪撫了撫抱在懷裡的古箏,開門見山的說出了暗夜此時此刻的情況。這句話,直接讓暗夜更加“五彩繽紛”了,也讓大家一個勁兒的在那裡悶笑。
知道暗夜被氣得說不出話來,白茹雪繼續撒鹽:“其實吧,我覺得你是很適合開染坊的。畢竟你的顏色那麼多,都是純天然的,而且你的頭腦那麼精明,肯定能做好的。只不過啊,哎!”“林黛玉”嘆了口氣,“你可能只有在面對我們幾個人時纔會有那麼多的顏色,如果我們不在你的身邊了,你沒了那些顏色,該怎麼辦呢?我真爲你擔心啊。”
“誒不對啊。”青未央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小雪,暗夜馬上就要去陰間地府報到了,還怎麼開染坊啊。”
“來生再開也不遲啊,不也是可以轉世投胎嗎?”白茹雪輕聲回答。
冠林嘀咕:“她做了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還能轉世投胎嗎?估計直接被扔去十八層地獄了。”這話一出,那些悶笑的人笑得更厲害了。說實話,如果每天都能有這樣一齣戲看,讓他們天天都打仗也不是不可以的。
天啊,是可忍,孰不可忍啊。這些不要命的每次開戰前都會耍嘴皮子,奈何他們佔盡了人數優勢,她不能怎麼樣,不然她早就撕爛他們的嘴巴了,“都給我閉嘴!”
丫的,老虎不發飆,當我是病貓?我保證,明年的今天,是你們的忌日。
說着她就去抓放在一旁的慕容涼的脖子,“你們要是再不安靜下來信不信……”後面的半句話戛然而止,她轉頭去看情況,只見原本昏迷的慕容涼不知何時竟然不見了!
四處轉頭去尋找,最後把目光落到了一直看戲的荊千渙身上。再仔細一看,好啊,慕容涼在他的手裡呢。暗夜這才反應過來,剛纔那羣人一個接一個的嘲笑她,不是不想要命了,而是在實施自己的計劃。他們通過一唱一和來吸引她的注意力,然後其他人就趁她不注意的時候把慕容涼給救走。
暗夜閉了閉眼,這可真是下得一手好棋呢。
見暗夜終於注意到了他們,荊千渙笑道:“女王終於注意到本尊了,只不過時間似乎晚了些。本尊還以爲,本尊就那麼不惹人注意。”恐怕這次,結果要讓她大失所望了。
暗地裡,手心慢慢蓄力,不多時一個隱形的光團便出現在她的手上。眼尖的南丁格爾一下子就發現了,只不過沒有聲張。而是同樣暗地裡在自己的手心慢慢蓄力,然後一道隱形的光束就朝暗夜的那個手心而去,輕輕鬆鬆就破解了。
見南丁格爾竟然發現了,暗夜皺了皺眉,表面上和荊千渙等人在嘴巴上刀光劍影,暗地裡和南丁格爾在手上刀光劍影。只不過海遠航也發現了暗夜的惡劣行徑,也明白了南丁格爾的良苦用心,所以就那麼看着,沒說什麼。
“女王剛剛的話還沒說完呢,現在可以說完嗎?”“腹黑能手”紫沐卉挑眉,“話說到一半就不說了,這很不禮貌呢。”
暗夜扶了扶額,繼續投入戰鬥。“難道你們就只會耍嘴巴子戲嗎?”
“誰和你說的?”夏澤眨眼,“嘴巴子戲只是我們擅長且喜歡用的,並不代表我們只會這個。這就好比上菜,最開始上的是開胃小菜,然後是飲品,接着是主菜。主菜完了以後就是甜點,最後是水果。我們的嘴巴子戲,就是開胃小菜。它能讓你打開胃口,振奮精神,以一個飽滿的精神狀態投入戰鬥。”
“不愧是玩嘴巴子戲的,說的比唱的還好聽。”暗夜冷笑,“既然如此,那就該上主菜了。”暗夜是想不顧一切的出手的,可她一激動就忘了自己還在和南丁格爾交手,一忘了這事就不那麼認真了。一不認真,得,人南丁格爾瞅準機會,輕輕鬆鬆就把暗夜給打退了好幾米遠。
既然這樣,她就放開了,毫不客氣的和他們打了起來。
見那羣磨嘰了半天的人終於開打了,荊千渙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抱着昏迷的慕容涼,轉身朝茂密的草叢走去:“我們走吧。”
看着荊千渙的背影,又低頭看了看手裡的冰亞之石藥水,荊紫嫣咬咬牙,快步跟了上去。
懷裡的慕容涼像是感受到了什麼,伸頭蹭了蹭,手也不安分的在空中胡亂揮舞着。荊千渙沒說什麼,只是默默地壓制住她的雙手,一步一步的朝草叢深處走去。步履堅定,毫無遲疑。
有些事情一旦開始了,就註定不能停止。你不能阻止它,就只能順應它走下去。
就像現在,他對慕容涼的感情打開了,就註定不能關上。不能停止,那就只能繼續下去。但是繼續下去,只能給雙方帶了傷害,最後造成無法彌補的痛苦。
他們都沒有錯,錯就錯在這個時代不允許他們有那些無法逾越的鴻溝。這條鴻溝橫亙在他們當中,她無法過來,他也無法過去,只能遙遙相望矣。
但他總得要爲她做些什麼來彌補這個感情。
她說她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世界和平,人民幸福安寧。不再有戰爭,也不再有殺戮。
既然如此,那他就滿足她的願望。世界和平,人民幸福安寧。不再有戰爭,也不再有殺戮。同時,她也不再受到傷害,能幸福地生活下去,安寧地度過餘生。
跟在後面的荊紫嫣看着自家哥哥的背影,心裡有不好的預感。他們活了幾百年了,從來沒有對誰動過感情,哪怕是一隻流浪貓流浪狗都沒有。父王說過,人最大的軟肋都是因感情而起。因爲對對方有了感情,所以纔會處處護着對方,不允許對方有一絲的受傷。
但是就是這分小心,讓對方成了自己的軟肋。哪天敵人抓住了這個軟肋,威脅他們,那他們註定會輸。
所以這麼多年來,她和哥哥謹遵父王的教誨,不允許自己對哪樣事物產生感情,所以他們纔會毫無顧忌,做自己想做的事,對付自己想對付的人。
但是現在,荊千渙違背了父王的教誨,對這個家道沒落身世坎坷的女子產生了感情。所以,她成了他的軟肋,成了他的弱點。
現在,哥哥要爲她而輸了。
確認沒人會找到他們以後,荊千渙停下來,把慕容涼放在地上,讓她安穩地躺好。荊紫嫣上前一步,把藥水遞給他。荊千渙接過藥水,放在一邊。
看着荊千渙的神情,荊紫嫣忍不住小聲開口:“你真的要這麼做嗎?”
荊千渙臉上無波無瀾,他轉頭看着荊紫嫣:“你不是小孩子了,而且我們又是親兄妹,我在想什麼你應該明白,也應該理解。”
“可是父王說過,我們不能動感情,更不能有軟肋。你難道...想輸嗎?”說到最後荊紫嫣的聲音驟然低了下去,低下頭,不敢看荊千渙的眼睛。
她就不明白了,荊千渙爲什麼要爲一個認識沒幾天的女人犧牲自己呢。他可是血族之王,管理血族上上下下好幾萬人。正是有了他的領導,血族纔會走到今天,纔會有那麼好的生活。
她真的不敢想象,如果血族沒了荊千渙的領導,會變成什麼樣。
今天,她居然爲了一個女人而拋下自己的子民,去奔赴那萬丈深淵。難道他對自己的族羣不負責嗎,難道他頭腦暈了嗎。
荊紫嫣複雜的神情讓荊千渙明白她的心裡在想什麼,也讓他很心疼她。畢竟他是看着她長大的,知道她的內心所想,知道她的感情。
起身,走到她面前,伸手,像往常一樣在她頭上摸了摸:“紫嫣,你不是小孩子了,你長大了。你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能力,你可能還沒察覺到,但我已經發現了。”
“你完全可以代替我,管理血族。你完全可以用自己的想法去帶領血族,帶領血族的子民們去開創一個嶄新的未來。而我,我註定要順從自己的命運,去完成自己未完成的使命。”說着,荊千渙轉頭看向慕容涼,此時的慕容涼已經醒了,背對着他們,等他們說完。
“這就是我的命,無論怎麼樣,我都要完成它,不然就算我活着,也不會心安的。至於你,”荊千渙頓了頓,不想再說下去了。但他必須要告訴紫嫣,不然她會想不開的。“你也有自己的使命,你也必須要完成自己的使命。你可能會爲它付出極大的代價,但過後你會覺得十分輕鬆的,因爲你已經沒有責任了。”
“管理血族就是你的責任!”荊紫嫣忍不住了,不爭氣的哭了。“荊千渙,是,我不是小孩子了,我有自己的想法了,那我就讓你聽聽我的想法是什麼。”
荊紫嫣狠狠抹了把眼淚,哽咽道:“荊千渙,是,我是有自己的想法。那你知不知道,我唯一的想法不是管理血族,而是希望你能好好的活着!我希望你能安安全全的活在這個世界上,一心一意的管理血族,過好生活。而不是、而不是爲了這個女人去奔赴那萬丈深淵!這不值得!”
荊千渙笑了笑,眼眶有些紅。他擡起另一隻手,輕輕抹去荊紫嫣眼角的淚水:“你還記不記得你百歲生日那天?”
“記得。”荊紫嫣點頭,“之前你說要爲我過一個很盛大很盛大的生日,於是我就一直期待着。可到了那天,什麼都沒有發生,一切都還和往常一樣。”
“直到日暮時分,我急了,想跑進你的書房問你爲什麼不履行自己的承諾。但是在書房門口我被一個我看好的侍女拉住了,侍女說今天是她弟弟的生日,她想給自己的弟弟一個驚喜。但她要在驚喜現場準備,不能帶她的弟弟過去,想請我幫忙。”
“我當時忘了自己要幹什麼,一口答應下來。於是那個黃昏我就藉口出去玩,讓侍女的弟弟陪着。逛完街以後我算着時間拉着侍女的弟弟去約定好的地點。結果到了約定的地點才知道,這場驚喜是爲我而準備的,我被騙了。”
“我當時很高興,在生日宴上玩瘋了,直到後半夜才休息。後來那個侍女就被我提拔成了貼身侍女,侍女的弟弟也成了我的侍衛。”要不是荊千渙不提,她差點就忘了。“不過,你現在提這個幹什麼?”
荊千渙笑了笑,“今天我也給你一個驚喜,不過這個驚喜要靠你自己爭取。你轉過身,一步一步的往外走去,然後站在草叢邊緣,看着南丁格爾他們打鬥。等時機成熟,南丁格爾他們會喚醒暗夜內心深處的情感。到時候你就看準時機,把冰亞之石藥水給暗夜喝下,這樣我們就成功了,世界也能安寧了。”
雖然知道荊千渙要支開自己,但荊紫嫣還是點頭答應:“嗯。”說完她就走了,頭都沒有回,大步走了。
看着荊紫嫣越來越小的背影,荊千渙喃喃道:“對不起,紫嫣,我只能這樣做,但願你不會恨我。欠你的,我來世再還你。”
“你的心好大哦。”一直背對着他們低頭踢石子的慕容涼忍不住開口,“居然捨得下自己的親生妹妹,不愧是冷血動物。”
荊千渙一笑:“你是第一次知道我是冷血動物嗎?”沒等慕容涼回答,荊千渙走過去:“我們開始吧,再不開始他們就要撐不住了,暗夜這次是有備而來的。”
嘆了口氣,慕容涼原地盤腿坐下。深呼吸,開始運功。荊千渙坐在她後面,給她輸自己的元氣。
一瞬間,有兩道藍色的光束出現在荊千渙的手臂上,然後它們像河水一般流動着,流進了慕容涼的身體裡。光束流進慕容涼的身體裡,慕容涼開始提煉。把這兩道光束和自己體內的元氣結合,把他們結合成一道力量,然後把最純粹的提煉出來,再融合自己的眼淚,放進冰亞之石藥水裡。這樣一來就可以喚醒暗夜隱藏在內心深處的感情。
他們就這樣一個輸氣,一個吸氣,然後提煉,配合的天衣無縫。
不知過了多久,慕容涼提煉出了最純粹的元氣。她把元氣收集進早就準備好的玻璃瓶裡,然後轉頭,一臉欣喜地看着荊千渙:“你看,我們已經...你怎麼了?”
慕容涼被嚇了一跳,此時的荊千渙已經虛弱得不成樣子了。他一手撐着身子,一手捂着心臟。臉色極度蒼白,這種白不是他平常的那種白,而是幾乎透明的白!
“你...你怎麼了?”慕容涼快速爬到他身後,讓他半躺在自己的懷裡。“荊千渙,你不要嚇我,你快醒醒!”
“你...你是不是...”這時她想到了什麼,瞳孔放大了好幾倍。“你是不是拿了自己的命換了我的命?”史書記載,慕容家族的人的眼淚抵得過八顆冰亞之石。他們的眼淚是這世間最美好最純粹,也是最感動的東西。把它給服下,就算是鐵石心腸的人也會被感化的。
如果把它和冰亞之石的藥水混合在一起,那就會產生最意想不到的效果。
但是這需要慕容家族的人把自己的元氣和一個實力很強大的人的元氣混合在一起,提煉出精華部分。然後把元氣、冰亞之石藥水以及慕容家族的人的眼淚混在一起,才能產生最意想不到的效果。
這樣做也是有後果的。提煉完元氣後,要麼慕容家族的人死,要麼那個實力很強大的人死。
在這之前,慕容涼是做好了犧牲的準備的。她知道對方是荊千渙,她不希望荊千渙死,因爲他還要管理血族,他還有妹妹要照顧。而她,什麼也不用管理,沒有親人,可以安心的死去。
但她怎麼也沒想到,荊千渙居然放下自己的子民,放下自己的妹妹,去代替她死。
剛纔他對荊紫嫣說的那些話她都聽到了,但她以爲他只是借這個機會讓自己的妹妹快些長大,去承擔自己的責任。而不是...而不是因爲自己要死了,交代後事。
“你...你怎麼這麼傻呢。”慕容涼很想哭,但她的身份、她的倔強不允許她哭,她只能忍着。“應該是我犧牲性命的啊,應該是我去奔赴那萬丈深淵的啊。你怎麼能搶了我的戲份呢,你怎麼能那麼快就去領盒飯呢。你...你太殘忍了!”
聽着她的話,荊千渙想笑,但現在好像不是時候。“這原本就是我的戲份,原本就是我該做的,沒有什麼搶不搶,你不要想多了。”
“瞎說!”慕容涼加大力度,抱緊了他。“你忘了嗎,我在被迫跳崖之後,差點摔死,是你出現救了我的命。我說過要報答你的恩情,但你只是說先欠着,以後再報。”
荊千渙點頭:“嗯,是有這麼一回事。只不過,你可能報不了了。你是不是很開心。”
“不,我不開心,一點都不開心。”慕容涼搖頭,低頭靠近了些荊千渙。他的氣息已經很虛弱了,幾乎沒了,但他卻依靠自己的意志支撐着。“你死了,我找誰報恩去啊。這恩情沒有報答,活着我不踏實,死了也不敢去見你。你必須要活着。”
“如果你死了,那誰來報答這個恩情呢,那我豈不是很虧。”
“你死了我也報答不了恩情啊,你一樣很虧。”慕容涼有些委屈,“我和你只不過認識了一天,都還不怎麼熟,你就爲我付出這麼多,而你的恩情我都還沒報,你要我情何以堪?”
荊千渙強顏歡笑:“說到底,無論我們誰死,這份恩情都是報不了。”
“所以換我去死吧。你還有你的子民,還有妹妹。而我,一無所有,有的只是我這個人而已。無牽無掛,可以走得安心。況且,我的父母還在黃泉等我呢。”
“你真的要報答我的恩情嗎?”荊千渙突然換了一個話題,把慕容涼弄得很茫然。
沒等慕容涼反應過來,荊千渙突然伸出手扣住她的後腦勺,往下一壓,然後自己擡起頭,吻上了她的脣。
一股溼軟的、溫熱的氣息從嘴巴蔓延開來,讓慕容涼徹底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