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二回 皇宮苑處處心機
鳳藻宮元貴妃生下怪物，皇后果斷的封了鳳藻宮，和黛玉一起向外走。而賈母爲了護住賈元春和榮國府，竟然句句不離黛玉，要將這降生妖孽的罪過推到黛玉的身上。黛玉也不理她們，和皇后一起走出了鳳藻宮，也把心底最後那一絲對賈母的親情拋灑的乾乾淨淨。
走在路上，皇后看着黛玉不說話，黛玉也不說話，氣氛顯得沉悶，已經是三更天了，夜風寒冷，皇后看了看黛玉，道：“林姑姑，冷嗎？”黛玉道：“還可以，皇后如何？”皇后道：“我的身子向來結實，倒是沒有什麼關係。林姑姑身子羸弱，總是要小心的纔好。”黛玉點點頭。
看看到了岔道口，皇后道：“林姑姑可去我那坤寧宮去坐坐？”黛玉搖頭道：“罷了，夜已經深了，皇后回去吧，今兒發生這麼多的事情，皇后一定會很忙的，也要和皇上商量一下，如何才能將這件事情的影響降到最低。”皇后嘆口氣，道：“這件事情無論如何都是不好說的，如果只是一個答應常在，分位低的也就罷了，怎麼樣也就遮了過去，這元貴妃卻是不好辦的，在瞞不住的。要想找一個好的藉口，不傷到皇上的藉口，實在是難呀。”
黛玉不說話，看着皇后，半天才道：“月色昏暗風漸起。”皇后看看黛玉，也不好說什麼，只得道：“不管怎麼說，林姑姑都是這皇宮中尊貴的，不會受到狂風暴雨的波及。”黛玉搖頭，道：“貞玉告辭了。”皇后道：“林姑姑請。”黛玉領着無憂無慮向着瑞霞宮走去。
皇后這邊回到坤寧宮，坤寧宮中燈火通明，皇后嘆口氣，加快了腳步。進到金殿，卻是一愣，原來不但是皇上，就是太皇爺也坐在那裡。皇后急忙見禮道：“臣妾拜見太皇爺，拜見皇上。”皇上道：“怎麼纔回來，事情可解決了？”皇后道：“萬歲，臣妾已經封鎖了鳳藻宮，所有知道內情的人人都已經呆在了鳳藻宮中。”
太皇爺道：“林黛玉也在鳳藻宮嗎？”皇后一震道：“太皇爺，貞玉大長公主已經回到了瑞霞宮。”太皇爺道：“爲什麼？除了這樣有辱聖德的事情，宮中只有一個辦法，爲什麼還要饒過那麼多人？”皇后磕頭道：“太皇爺，皇大長公主身份尊貴，又和……又和皇叔情深義重，皇叔現在不在朝中，若是這段時間內有什麼意外，恐怕皇叔那裡，臣媳擔心壞了太皇爺和皇叔的父子情分。”
“哼”太皇爺冷哼一聲道：“凌宇也是個眼皮子淺的，竟然看上這樣一個女子，要父母沒有，要家世沒有，不過就是長得漂亮些，娶了這樣的女人有什麼好處，美貌的女子到處都是。皇帝……”皇上急忙道：“太皇爺。”太皇爺道：“你皇叔雖然雙腿殘疾，卻是個最有本事的人，你現在就要好好地去想一想，給你皇叔找一個好媳婦，總要大家都滿意纔是。”
皇上頓了一下，道：“太皇爺，看得出來，皇叔對林姑娘很是上心，定了別人家的女子，皇叔會願意嗎？更何況，林姑娘現在是皇大長公主，身份上還是完全可以的。”太皇爺深深地看着皇上，直到皇上低下了頭。太皇爺這才道：“哼，不要以爲朕不知道你的心思，凌宇若是有那個心思，不管娶了什麼人，你都不是他的對手。他是沒有那個心思的，我擔心的是你皇叔被那個女子纏住，有榮國府那樣的親眷，難保的以後會動了什麼樣的心思。”
皇上道：“太皇爺，現在看起來，林姑娘對榮國府沒有一點的親情，已經是完全放棄了。”“榮國府？”太皇爺恨恨的道：“這一家子這一年將臉都丟盡了，現在這元貴妃又生了一個妖孽，越發的壞了皇家的名聲。有這樣親眷的女人怎能再嫁給皇家？皇后起來吧。”在宮娥的攙扶下，皇后站了起來，躬身道：“太皇爺的意思？”太皇爺道：“更何況那林黛玉還有一個不好的名聲，先前不管怎麼樣，都是許給了忠順王的大公子，那個殘暴的人。一個大家閨秀，竟然逃婚，還和一個陌生男子呆在一起，若不是凌宇堅持我早就將她攆出了皇宮內苑。”
一聽這話，皇上和皇后都愣在了那裡，這太皇爺變臉怎麼這樣快，開始的那段時間可是笑臉相迎，對林姑娘的封號都是百般的堅持，皇上纔給那麼重的封號的，也真是爲了能配得上皇叔了。現在太皇爺明顯的是不待見林姑娘，現在該怎麼辦呢？更何況，若是林姑娘有了什麼意外，自己那個皇叔會怎麼樣？
想到這裡，皇上有些沉不住氣了，道：“太皇爺，如果這林姑娘有什麼意外，皇叔他……”太皇爺笑了笑道：“這有什麼難事，你皇叔本就是個大本事的人，先前看重那個丫頭，也不過是看到的女子少些，江湖上的那些女子，個個都是彪悍的，突然看到一個弱柳扶風樣的女孩子，自然心動。這一段時間直接的間接地也看過很多的大家閨秀，嘴裡雖然沒說，心中也會有變化的。到時候找個高門大戶還是可以的。”
皇上和皇后對看一眼，心中暗怪太皇爺，竟然動了這樣的心思。可是自己也不能不答應。過了好半天，皇上才道：“既然太皇爺這樣說，到時候給林姑娘找一個好人家也就是了。也讓皇叔放心。”皇后道：“可是林姑娘的身份倒是尷尬了。皇大長公主，這分位可是太高了，一般的人倒真是配不上林姑娘了，可是年紀差不多的適合的年輕人，都有了妻子了，這可怎麼好呢？”
太皇爺哼了一聲道：“封號是皇上給的，想要收回來也是可以的，隨便找個什麼名目都是可以得到。倒是你那皇叔，總要找一個好的藉口纔是，而且還要趕在他回來之前解決了，不然又是麻煩。這樣吧，再過幾日，夜郎國不是要提親嗎，總要一個公主才行，許配給一個國王，也不辱了林姑娘了。至於封號嗎？到時候將以兩個品級也是可以的，就是郡主，縣主也擡舉了那個夜郎小國。”
皇上道：“這，那夜郎國的國王今年已經五十有餘，這樣可以嗎？”太皇爺道：“有什麼不可以，罷了，事情就這樣了，後宮出現了這樣的禍事，焉知不是隨便亂封惹出來的。”皇上只得答應。太皇爺道：“明兒朝堂上公佈也就是了，就將貞玉皇大長公主降爲……五品縣主吧。”
皇上一震，想了想道：“太皇爺，若是皇叔不願意怎麼辦？孫兒也不好太過忤逆皇叔的。”太皇爺道：“這有什麼，到時候給他找一個才貌雙全，身份貴重的千金小姐就行了，男人嗎，嬌妻美妾，哪一個真正的一心一意的。”
這時候皇后道：“太皇爺，孫媳經過這一段時間的觀察，林姑娘雖然柔弱，卻是外柔內剛的性子，降了封號或許沒有什麼，若是強逼姑娘和親，孫媳擔心惹出事情來。而且皇叔對林姑娘也是分外的疼寵，那幾個丫鬟看起來是普普通通的，可卻是各有一身本領的，而且她們也只聽皇叔還有林姑娘的話，若是我們做出了什麼，孫媳擔心……”
太皇爺道：“你倒是個細心的，嗯，這倒是個問題，把她們幾個調開也就是了。”皇上和皇后對看一眼，也不說話，只是靜靜的站在一邊。太皇爺想了想道：“罷了，凌宇已經走了一個多月了，我也想得很，這樣吧，明兒我就微服出宮，除了侍衛，就讓那幾個丫頭跟着吧。”皇后道：“這恐怕要林姑娘說才行。”太皇爺道：“這是自然。不過和親的事情你們也不要着急去說，待我找到你那皇叔，和他好好說一下，若是他給那林丫頭一封信，斷了她的念想纔是好的，一切也就容易了。”
皇上點點頭道：“一切聽太皇爺的吩咐。那鳳藻宮的事情怎麼辦纔好？”太皇爺道：“賈元春生產妖孽，雖說是聖德有虧，也是她們自身不強，就將賈元春打入冷宮，榮國府一干人等……罷了，忠順王那裡一定會說話，就免了他們的處罰吧。”
說到這裡太皇爺道：“你呀，無緣無故的封了個皇大長公主，倒惹得天怒人怨，三日後收了那道旨意吧。”皇上知道太皇爺的意思，點頭答應，
太皇爺嘆口氣走出了坤寧宮，看看已經四更天了，皇后道：“收拾一下趕緊的睡一覺吧，明日還要早朝呢。”皇上點點頭，兩個人洗漱後躺在了牀上，卻都沒有睡意。皇后低聲道：“皇上，在想什麼？”皇上道：“本以爲好好的籠絡住皇叔，與我也沒有什麼威脅，可是現在太皇爺的意思，若是激怒了皇叔，以後我們的日子恐怕是不好過的，我實在是不願意拆散皇叔和林姑娘。”
皇后道：“可不是，我也看得出來，皇叔對皇位真的是沒有一點的意思，對林姑娘也是真心真意的，皇上，若是真的拆散了他們，皇叔會不會來搶這皇位，若是林姑娘真的有什麼意外，皇叔會不會衝冠一怒爲紅顏呀。太皇爺這是要做什麼呀，好好地日子不過，一定要攪亂這一池穩水。”
皇上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罷了，不想了，太皇爺要帶走那幾個丫頭就帶走吧，至於林姑娘，我們還是客氣些的好，明兒你去瑞霞宮，和林姑娘說一說，就說降她的封號也是無奈之事，還請她不要多心。”皇后道：“這是必然的，不管怎麼說我們不能得罪林姑娘。放心吧。”
皇上道：“唉，太皇爺明日就走，然後朕就下罪己詔，再撤了林姑娘的封號，至於指婚的事情，以後再說吧。太皇爺的主意一定是不行的。怎麼讓林姑娘不惦記皇叔了纔好。”皇后表示贊同：“若是皇叔主動提出以後不會娶林姑娘，讓林姑娘死心也就好了……”天下最尊貴的夫妻滿腹心事的閉上眼睛休息了。
兩個人覺得只睡了一小會，就有宮娥叫起，兩個人睜眼睛一看，天已經亮了，也就起來了。皇上皇后這邊傳膳，剛吃了沒有幾口，就見侍候太皇爺的一個太監進來跪下道：“萬歲爺，太皇爺今兒天剛亮就出宮去了，除了尚公公跟了去，皇大長公主聽說了不放心，特意讓她身邊的三個女官跟了去，身邊只留下無憂和無情兩個人，太皇爺特意讓奴才前來回皇上皇后。”
皇上皇后對看一眼，心道：“這太皇爺也太性急了，這就帶走了三個。”皇上頓一下道：“知道了，退下吧。”太監對了下去，皇上看了看皇后道：“林姑娘那裡現在可是少了三個女官，你看怎麼辦？”皇后道：“皇上忘了，不是要將林姑娘的封號降了嗎，如果一個縣主的身份，兩個女官的品級還要降的，到時候按例分配幾個宮女也就是了。”
皇上道：“你若是不說我倒忘記了，也罷，就這個樣子吧，我上朝了，你去瑞霞宮，先和林姑娘透個氣兒，就說我們也是沒有什麼辦法，不管你怎麼說，就是不要林姑娘怨恨上我們。”皇后道：“我知道，你就放心吧，林姑娘對於身份什麼的，看的不是多麼的重，我倒是擔心，皇上如果真的賜婚，那對林姑娘恐怕是最大的打擊了。”
皇上笑笑道：“我可不做那個惡人，很明顯的皇叔對林姑娘是情深義重，林姑娘對皇叔也是一往情深，這樣的好事豈能是我們來破壞，我的皇位好容易坐穩了，可不願爲了一個女子把自己逼到絕路上去。放心吧，我不會做那樣的傻事。太皇爺是老了，糊塗了，這才做這些天怒人怨的事情，好容易皇叔回來了，若是這樣鬧下去，早晚皇叔還要走的。”
皇后道：“這也不錯呀，不然看你面對一個比你小十歲左右的叔叔，實在是彆扭的很。”皇后一邊說一邊笑。皇上也笑了，道：“可不是，不過我可不願意將皇叔逼走，那樣的話，我可就是坐在火爐上了。”
皇后還要說什麼，皇上道：“罷了，不用說那麼多了，我上朝去了，對了，鳳藻宮那裡還有一些人，你也不要忘了，若是餓到了反而不好。”皇后嗤笑一聲，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快走吧，別誤了上朝，讓那些御史有話說。”皇上點點頭，上朝去了。
皇上走了之後，皇后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就坐在坤寧宮的內間，慢慢的喝着茶，等着各嬪妃前來請安。看看到了辰時，坤寧宮的大太監進來道：“皇后娘娘，各宮的娘娘都來了，就在正殿等着給娘娘請安呢。”皇后點點頭，站起身來扶着宮娥的手走向了外間。
看到皇后出來，所有的妃嬪都站了起來，躬身等在那裡，皇后在上座坐定，下面的鄭貴妃率領衆位妃嬪跪下道：“臣妾等給皇后娘娘請安，娘娘千歲萬福。”皇后道：“罷了，都是一家姐妹，何必天天如此了，意思意思也就可以了，都起來吧。”鄭貴妃道：“這是皇后娘娘體恤臣妾，臣妾等怎能託大。”
鄭貴妃一邊說着一邊站了起來，其他的妃嬪也都站了起來。皇后笑道：“好了，都坐下吧，我們也好說說話，今兒還真有些事情呢。”一聽皇后這樣說，大家也都急忙坐下了。鄭貴妃看看皇后，道：“皇后娘娘，聽說鳳藻宮的元貴妃昨兒下半晌就發動了，不知道可生了沒有，是小皇子還是小公主呢？”
看鄭貴妃一本正經的樣子，皇后道：“你呀，偏來多這些話，我就不信你們都不知情，你們一個個的，哪裡沒有一個兩個釘子呢。”一聽這話，大家都坐不住了，鄭貴妃急忙站起來，道：“皇后這話讓臣妾驚，在各宮裡安插人手，那是再不敢的，只是鳳藻宮元貴妃的事情實在是太大了，鳳藻宮中的人也傳出來一些話，是以臣妾等恍惚聽到過，還請皇后娘娘示下。”
皇后點了一下，也就收住話，道：“唉，這也是元貴妃平日裡太過要強，而且不知道好好地將養自己，每日裡爲了其他的事情操心費力，這才產下一個怪胎。如果她安分守己些，或者是龍鳳胎也說不定呢。”
一聽皇后這話，大家都有了興趣，鄭貴妃道：“皇后這話是怎麼說？”皇后道：“那個孩子長了兩個臉，四個手四個腳，本宮也曾聽太醫說過，這乃是雙胞胎，因爲各種各樣的原因，沒有分開。唉，我倒是可惜了孩子。”
鄭貴妃道：“皇后的話乃是金玉良言，可民間不知道這些呀，一定是說什麼的都有，到時候說不定就會有礙聖德呀，皇后，這件事情可大可小呀。”看了一眼鄭貴妃，皇后道：“你倒是個有見識的，皇上也正在爲難呢。”鄭貴妃道：“皇后娘娘，那孩子怎麼樣了？”皇后面色一沉，道：“可憐得很，那個孩子被元貴妃的祖母賈老太君給生生的掐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