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深深懊悔

“兒子,走啦!爸爸送你去少年宮,”以恆笑嘻嘻地說,“好呀!咦!平時不是媽媽送嗎?今天干嘛是你送呢!”兒子有些不理解,“哦,爸爸順便要出去辦點事,就不用你媽媽專門跑一趟了,”他撒着謊,瞅瞅瞪着他的小潔,“那好吧!兒子,就跟着爸爸去吧!小心點兒,”小潔笑了笑。

這幾天以恆的異常情緒,早已經被小潔看出,知道以恆是不會輕易說出來,所以她也暗自觀察,沒有直接問他。不過,心裡的疑團越來越大,她已經開始注意他的一舉一動,其實,她也希望就這樣平安無事的生活,這幾年,她也感受到了家的溫馨,真的不想有什麼意外發生,來擾亂平靜的生活。

“兒子,你的教室在幾樓呀?”他笑着問,“五樓,瞧你,一點都不關心我,都好幾年了,還不知道,”兒子抱怨着,“對不起,爸爸很忙嘛!以後不會了,”他笑了笑。

“到啦!我進去啦!”兒子掙脫他的手,跑着進了教室,以恆立刻跑進教室,搜尋着以欣的影子,還沒有來吧!他退了出來,站在外面耐心地等待着,“爸爸,你怎麼還沒有走,”兒子跑了出來,“爸爸想看看你認真沒有,你不是說我不關心你嗎?”他笑着說,“哦,那好吧!馬上就要開始上課了,你可看好了,”兒子笑眯了眼,“對了,你喜歡的那個以欣來了沒有哇?”他一把拉住了而博,“好像還沒有,奇怪了,以前她總是很早就來了,今天是怎麼回事呢?”兒子皺起眉頭。

上課鈴響了,以欣還是沒有來,他靜靜地走在教室旁的椅子上,心裡七上八下的,他瞅瞅教室裡那個唯一空缺的位置,一定就是以欣的座位,爲什麼她沒有來呢?是她生病了?還是忘了?還是……

也許他不知道紫欣早已察覺,以欣沒有來上學,他猜想,一定是出了什麼意外了,卻沒有想到是爲了逃避自己,不行,我得搞清楚是咋回事兒,他心裡懸吊吊的。

他在教室外敲着門,老師走了出來,“對不起,打擾了,我想問問以欣,她爲什麼沒有來上學?”老師沒有立即回答,仔細打量着他,“你是……”老師斜着眼,“我,我是她,她的舅舅,”他遮掩道,“哦,我也不知道,以往的時候,她都會很準時,從不缺席,我剛纔也給她媽媽打了電話,也無法接通,我也不是很清楚,還是你親自去問問吧!”老師嚴肅地眼神再次打量着他,“好,好,謝謝!”他臉上擠出笑容。

老師的回答讓他很失望,難道是紫欣故意這麼做的,看來她已經發現了我,還是要躲着我,還是對我怨恨在心,也許今後再也見不着她和女兒了,這就是天意嗎?他低着頭,邁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下樓去,心裡很懊悔,當年就是爲了負責任,卻耽誤了紫欣的一生,到頭來自己還是沒有負起責任,這算什麼?

“媽媽,你好點沒有?”女兒推開門,大聲喊着,“嗯,好多了,”紫欣笑着說,“媽媽,什麼時候去給我找新學校,在家不好玩兒,”以欣嘟噥着嘴,“星期一就去,好嗎?”她摸摸女兒的頭。

“紫欣,有必要這麼做嗎?這樣對孩子不好,換一個新環境,會影響她的學習的,”可心很焦急的樣子,“沒辦法,只能這樣,對大家都好,”紫欣搖搖頭,很無奈的樣子。

“以恆,你很忙嗎?”小潔焦急地問,“嗯,也不算忙啦!”他急忙回答,“那,那你幹嘛還不去接兒子,老師都打電話來了,”小潔很不滿意,“哦,那好,我馬上去,”他慌忙掛掉電話,昏頭昏腦的他已經把接兒子的事給忘了,滿腦子都是紫欣和女兒的影子,整個人都沉浸在懊悔之中,他無法控制自己的心緒。

“爸爸,你上哪兒去了?同學都走完了,剩下我一個在這裡,討厭啦!”兒子瞟了他一眼,很不高興,“對不起啦!爸爸剛纔臨時有事嘛!”他笑了笑,兒子歪着腦袋,不搭理他,“嗯,爲了懲罰我,就帶你去遊樂園玩,好嗎?”他轉過身來,笑眯眯地看着他,“好耶!我喜歡,見你這麼有誠意,就原諒你吧!”兒子胖乎乎的臉蛋上露出了笑容。

以恆帶着兒子來到遊樂園,讓孩子盡情地玩,自己卻坐在一邊發呆。回到家,他獨自一個人進了書房,好像整理一下自己,這幾天就像做夢一樣,迷迷糊糊的,遲早都會被小潔看穿的,可不想再生事端。既然紫欣選擇逃避,我也不能太執着,還是相信緣分吧!

“媽,我領到錄取通知書了,”以欣一進門就大聲嚷嚷,“是嗎?考起那所中學了?”紫欣一臉驚喜,“你猜猜!”以欣笑容滿面地看着她,“達到你的願望了吧!二中,對吧!”她笑着說,“不對,再猜!”以欣搖搖頭,“不會是一中吧!”紫欣一臉懷疑,“媽,你太聰明瞭,”以欣笑眯了眼。“很意外吧!”女兒揚起手中的通知書,“不呀!我的女兒本來就很優秀嘛!”紫欣拉着她的手,“哎!媽,你別損我了,其實這次考試也沾點運氣,考試的狀態好,所以纔有這個成績的,”以欣微笑着說。

看着欣喜若狂的女兒,紫欣心裡很欣慰,不知不覺,孩子已經上高中了,而且乖巧伶俐,真的很滿足了。唯一感到內疚的,就是可心媽媽了,隨着歲月的流逝,她也漸漸衰老,身體一天不如一天,她含辛茹苦地把自己拉扯大,可自己沒有能力讓她過上好日子,就這樣,拖着小以欣慢慢地熬着日子,直到今天,還在苦苦地煎熬,想起這些,紫欣心裡一陣心酸。

“兒子,還是聽媽媽的話,去外國語學校讀吧!那裡條件好多了,”小潔一臉焦急,“對呀!那裡住宿條件很好,有錢人的子女都去那裡上學,都說不錯!”以恆也好言相勸,“你們就知道說錢,能說點別的嗎?有錢的人就一定能成才嗎?很多功成名就的人都是貧困家庭出生的,那又怎麼解釋?”而博一臉不悅,“那是個別的嘛!我們擔心你的生活起居,並不是嫌貧愛富,”小潔忙着解釋,“是呀!是根苗那裡都會成才的,”以恆感嘆道。

小潔的堅持,讓而博很反感,他的成績很優秀,考起華語中學,這所中學是全市最好的國立中學,不過,聽說,那裡的老師都很優秀,也很嚴格,是全封閉式的教育,有些孩子也受不了那裡的管理,有毅力的學生才能堅持下來。所以以恆和小潔都很反對,堅決不同意他去華語中學。

僵持了很久,小潔和而博互不相讓,以恆覺得還是應該尊重孩子的選擇,看着母子倆憤憤不平的樣子,以恆也很無奈。

“而博,聽說一中也挺不錯的,要不,你考慮一下,去那裡,好不好?”以恆瞪着他,“一中?條件好嗎?”小潔歪着腦袋,一臉疑惑,“嗯,那裡是不錯!新修的教學樓,條件也可以,可以考慮,”而博笑着說,“你們在說什麼?那裡能和外國語學校比嗎?這個可是貴族學校,什麼都是一流的,”小潔板着臉,“你,你這人怎麼就那麼頑固不化呢!我們得尊重孩子的意願,這樣他讀書纔有動力嘛!何必搞得大家不愉快,沒聽說過,強扭的瓜不甜嗎?”以恆講起了大道理,“哼,讀書還能這麼形容嗎?真是的,算了吧!隨便啦!今後後悔的不是我就行了,”小潔一臉不悅,甩手離開了。

以恆望望兒子的笑臉,終於可以鬆口氣了,時間過得真快,自己老了,兒子長大了,人這一輩子真的好短暫,他嘆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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