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等待



李祥雲等到深夜也不見得那枚蛋全部裂開,多少次想伸出手去一點一點地掰開,實在是迫不及待,但最終還是縮回了手,太急的話回傷害裡面的小東西。

李祥雲無數次幻想過裡面將會出來怎樣的東西,奇異的一顆蛋裡面絕對是奇異的的東西。

奇異的東西?

李祥雲似乎想到了什麼,腦海裡開始浮現出一些東西。

某年某月的某一日,李祥雲在學院圖書館在龐大的書櫃羣中無意中翻到了一本書,似乎很古老,封面完好無損,但早已泛黃的書頁很殘破,不難看出書中的內容有遺失。

當時李祥雲只翻看了幾頁,圖書管理員便喊說要關門,學院圖書館的書從來不外借,他無奈放下書打算下次來看,但後來再也沒有找到那本書。

忘了從那幾頁書具體看到什麼,但還是記得大概。其中一頁紙畫着一枚蛋,上面有奇怪的圖案,有點模糊的字跡告訴李祥雲,那樣的蛋會發光。

書上還說,那種蛋,能孵出叫“夢魘”的東西。忘了書上介紹的“夢魘”具體是怎樣的動物,依然記得書上寫着“威力巨大”這一句話。

好了,傳說中的“夢魘”近在咫尺,李祥雲認爲不用再去依賴什麼書了,直接近距離接觸瞭解更多。

李祥雲現在平靜多了,不用說,等這枚神奇的蛋完全孵出還有一段時間,有得等的!

他的身體早已累到了極點,上下眼皮一直在打架。他忍不住了,果斷蒙上被子,蛋也被他捂上了,只露出一點點,李祥雲認爲蛋的孵化過程需要熱度和空氣流通。

李祥雲要找一個好的睡姿以不至於碰到傷口,更不能磕着那枚蛋。很快,李祥雲進入了夢鄉。

這似乎是一個冗長的夢。

在夢中,李祥雲一直跑啊跑啊跑,他跑過熙攘的人羣、穿過叢林、躍過山溝溝、淌過小溪水……

在夢中,他聽不到任何聲音,也不知道有無意識,雙腿不停地交互,反正就是向前,一直跑一直跑……

最後,他跑上山巔,然後縱身一躍,就這麼跌落下了山崖。

夢醒時分,他發現自己竟出了一身的汗,真是個討厭的夢!

下意識地看看那顆蛋,似乎沒了動靜,只是一直閃着光。李祥雲將蛋往身體挪了一點位置,碰着蛋,雖然很刺眼,必須得閉上眼睛,但李祥雲還是面對着蛋,雙手捂着。他現在就像是一隻母雞保護着產下的卵,這個說法他自己也覺得滑稽,但他還是照做。

未來兩天學院放假,他正好可以在自己的“狗窩”中養傷、孵蛋。

“那三個混小子下手真他媽狠!”李祥雲在心中不斷地罵着重複的一句話,直到再次進入夢鄉。

這次做了個好夢。夢中他成了大俠,將趙強、趙軍、周沙和王均一下子打得屁滾尿流,就像趙軍說的那句話——趴在地上像狗一樣!

這一夜,李祥雲內心似乎很燥熱,夢接連做了五六個,或好或壞或神奇,也醒來過好幾次,醒來第一件事——看蛋,確認沒事後繼續睡。

接連不斷的夢就是在搞搞震,讓他爽了一回又使他感到恐懼,他都不知道今夜是漫長還是短暫。

如若不是餓得難受,李祥雲就算是睡到天昏地暗也

不見醒。

他的生活很潦倒,一般人一天都要吃三頓飯,他有時候只吃一頓就能頂一天,不是他飯量小,而是沒錢,不然生活就舒心多了,他住的房子也在一幢沒什麼人住的樓房內,之所以選這裡,是因爲這裡還有點傢俱,省錢。勉強嚥下幾個比白水還要無味的饅頭後又回到牀上繼續睡,這樣的生活經常進行。

那枚奇異的蛋真的很磨人,李祥雲那顆本來就不是風平浪靜的心攪得更是波濤洶涌。

能不能快一點!

李祥雲盤腿坐在牀上看着那顆蛋,雙手分別撐在左右兩膝上。可能是因爲蛋裡面的小東西在孵化,李祥雲身上的上根本不見好,他的臉、他的身都胖了,是腫成那樣的。

青一塊紫一塊的淤青在他臉上,原本就不多帥的臉多了幾塊那樣醜的印記,囂張的就像是“四人小幫派”在宣揚:““醜八怪、醜八怪……”李祥雲面無表情,因爲他做出任何表情臉都很疼,今天比昨天疼得更厲害。

李祥雲不能預知這顆蛋會給他帶來什麼,是福是禍完全不能想透。

他一直凝望着那顆蛋,只是他不知道他一隻維持那樣的姿勢,一人一蛋,像是在對峙。他的“狗窩”沒有窗簾,陽光透過殘破的窗直直射到牀上,用“沐浴陽光”來形容他現在的情況是不對的,汗流浹背是很難受的。

“我嘞個去,你快點!”李祥雲開始爆粗口,等的很不耐煩。說完話後,他只感覺到臉上火辣辣的疼,那幾塊討厭的淤青告訴他:“安靜!

李祥雲參悟了一個道理:“等待,是這世界上最最痛苦的事!

他從早上一直等到下午,他一直坐在那,可蛋殼裡面的小東西不是那麼爭氣,他一天坐下來都沒發現有多大動靜。裡面的東西似乎也很急,時不時來個小小的撞擊,蛋殼發出很輕微的脆響,這不易覺察的聲響被李祥雲捕捉到了,他的感官不是那麼靈敏,但是他聽到了!每聽到這樣的聲音一次,他心跳的頻率就“咯噔、咯噔”地快了很多。他的汗一滴又一滴得滴落在蛋上,汗珠反射着蛋的光芒,比天上的星辰還要璀璨。

還是那句話——他就像個孕婦一樣期盼着新生命的到來。

一直望着那顆蛋,李祥雲覺得自己的眼睛都要瞎了,畢竟那是一顆會發光的蛋。很失望,這兩天李祥雲都沒有看到蛋孵出了什麼東西

其實那顆蛋的裂痕相比之前的已經很大了,只是李祥雲這兩天一直看着它,當然看不出有什麼變化。

又到了上學日,可是李祥雲身上的傷依然沒有好,他不像“四人小幫派”那樣喜歡翹課,,每節課都不敢落下,於是他看了眼還在牀上的蛋,硬着頭皮出門了。

沒戴帽子沒戴口罩沒做任何掩飾,醜就醜了點,這些傷好起來也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好,就算是掩飾了也掩飾不了太長時間,反正全學院的人都知道他經常跟“四人小幫派”打架。

所有人都在暗地裡說他不自量力,當着面就說怎樣怎樣勇敢,別人暗地裡說他什麼、罵什麼他不用想都能猜到,何況那些話時時處處都能聽到。他承受能力好,各方面都是,頂得住“四人小幫派”的攻擊,撐的過別人對他的議論,不在意別人看他時滿是鄙夷地眼神等等等等。

今天李祥雲很罕

見地走進了學院,換在平時他都是跑進去的,不用說,別人看他的眼神絕對是異樣的。

學校保安看到他,馬上從休息室裡出來攔住不讓他進,他現在這副傷痕累累的樣子哪裡像是一個學生?更像是一個落敗的士兵。李祥雲拿出學生證給保安看保安才準他進,但李祥雲還是看到保安眼裡的不相信。

額呵呵,那保安只認得他匆匆跑進學院的背影。

李祥雲走進教室時原本吵鬧的教室立即變得鴉雀無聲,許久,班上又爆出更吵鬧的聲響。

“狼狽得像一條狗,哈哈……”張口閉口都是狗的只有趙軍,他那幾個小弟更是笑得肆無忌憚。

“不是很厲害嗎?被人打成這樣,嘖嘖,好樣的!”趙強的聲音還是那麼惹人厭。

這下全班都笑了……

李祥雲默默地走到自己座位上,默默地拉開凳子然後默默地坐下,一句話在心中暗暗地重複:“四人小幫派,總有一天,你們也會像狗一樣,等着!

幾個教練看着他那一身傷,沒讓李祥雲再進行強度訓練,全校只有教練才認爲他是練武時不小心弄傷的,因爲李祥雲在他們眼裡一直都是奮發向上的學生,而且李祥雲這兩天黑了不少。

其實是看蛋的時候被太陽曬的。

怎麼那麼不小心?教練很不解。

趙強說,所有教練都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腦殘,世界一級腦殘!因爲“四人小幫派”經常被罰,三天兩頭一次,甚至頻率更多。

李祥雲在心中罵趙強,幼稚!

全班二十多個人,除了李祥雲,全部人都出去訓練,教室裡只剩他一人,周遭靜悄悄,李祥雲感覺很“空”,因爲靜得似乎有點不真實。

李祥雲能聽到自己身體的動靜——心跳聲和呼吸聲都聽得清清楚楚。

他的感官並不是那麼靈敏,但他還是聽清楚了。

“喏,給你的。”溫柔的聲音打破了沉寂。

李祥雲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到,轉頭去看,是舒憶。

走路沒聲音的!

李祥雲收下舒憶帶給他的藥膏,道了聲謝謝就沒了其它的話語。他很感謝舒憶,他現在需要藥膏,但他說不出更多的話,因爲他不擅長和女生說話,笨嘴挫舌的,他更不會做任何表情,那樣臉會很疼。

舒憶將東西給了李祥雲後就出了教室,她還要回到大操場訓練。她想不明白爲什麼李祥雲哪來的勇氣竟然可以做到如此倔強,或許不可以用趙軍說的那個“拽”字來形容他,他只是……勇敢!

舒憶覺得李祥雲對女生很冷漠,對其他女生也就算了,問題是對她也是如此,是不是太不可思議了點?她是那樣一個天之驕女,這樣真的就太怪!

李祥雲在教室悶着感覺很累,剛閉上眼要休息卻又猛地睜開雙眼,現在他只要閉上眼睛就能看到那顆蛋發光的樣子,他懷疑自己的精神狀況是不是出了點什麼問題,不然爲什麼總能在閉上眼的時候看到那顆蛋?

是幻像是幻像是幻像……

李祥雲在心裡不斷念着,想以此來消除不安,但心中依然是兇濤駭浪。

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激動,只是很想回到住所看看,於是放學後馬上飛奔了回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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