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王青也並沒有因爲這一下,就把趙德晨當做勁敵放在心裡。要是唐紫塵地手下。被他一個目光都震懾住了,那纔會另他感覺到奇怪。
雖然一下沒有試探出趙德晨功夫的具體深淺,但王青也不做過多的糾纏。以他的自持的身份和武功,還不至於在一見面就給小輩顏色看。
不過他自持身份,並不代表別人也就自持身份。和他一起走進來並且站在一身後的一個五旬老者突然冷冷一笑:“慢着!”
老者臉色很壞,盯着趙德晨,一擺手:“小子,咱們洪門是個尊師重道,講禮儀規矩地地方。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我不管你是洪塵手下做事的還是洪門地傳人,王青都是你的長輩,你無論如何,都得叫一聲叔伯,王師傅,王師傅的叫,不知道洪塵教過你規矩沒有?還是你是哪位著名的前輩拳師高手?能和洪門大哥級別的人物一個輩分?”
“嗯,怎麼回事?”
“是趙龍,曾經跟過洪老爺子的。”
“這趙龍脾氣火爆,不過他當場發飆,也不是沒有理由,這個年輕人,言辭地確有些不當。”
趙龍當場發飆,立刻就引起了周圍的一些騷動,議論紛紛。
的確,無論是武術界,還是洪門,青幫這樣地幫會組織,都講究一個論資排輩。尤其是海外華人沒有經受過國內的革命洗禮,一些傳統的東西還保持得根深蒂固。趙龍突然針對趙德晨當場發難,在周圍的一些人看來,也算不得故意挑釁。
“哦?小心腳下不穩。這是個大門檻,小心,我來扶你。”
說話之間,趙德晨閃電般的出手,一式形意拳勁中的“倒掛手”捏住了趙龍的左手手腕大筋處。
也不見他用勁,趙龍的身體陡然向前一個跌步,跌跌撞撞的,真的右腿小前骨碰到了酒店門口高高的門檻上。
這個正門裝飾,都是依照着老式祠堂的風格,門檻接近膝蓋高,一色大楠木板子。
咔嚓!
饒是趙龍在突如其來的變故之下,竭力一個馬步樁穩定住身體,但還是收勁沒有收好,把門檻的楠木板撞破了一大塊。
頓時,趙龍的臉一下血紅。他也是拳法練得精深的人,但剛剛趙德晨一扶之下,毫無徵兆,而且眼睛前一晃,連影子都沒有看清楚,自己的手腕大筋就被對方一個手指頭扣住,另外三個手指頭在骨節處輕輕推了一下,他立刻就覺得自己全身的骨節都被這一推手骨帶動,身體不由自主的前奔。
不是他的功夫不行,而是趙德晨的形意打法已到牽一髮而動全身的地步,輕輕一摸他身上任意一處骨頭,虛虛一按,就能引得他全身骨節好像多米諾骨牌,一起跟着倒塌跳蹦。就算他在厲害,也控制不住身體骨的勁。只能做對方手裡的提線木偶。
“你。”趙龍吃了這個大虧,怎麼能罷手,馬步站穩之後一瞬,腰挺,肩伸,脊椎
弓彈,身子同時向身後一坐,探手前捏,到了趙德晨的左側腰子邊緣,與此同時,他前腿虛步一點,蜻蜓點水般一搖,閃腿低踢而起,如鐮刀割麥子,勾向趙德晨的小腿內側肚子。
這一式,手腳齊到,搖閃騰挪,上面捏腎,下面割腿,又歹又毒。正是少林心意把式中“挪移推式”,搖勁,晃勁,閃勁,鉤掛割,勁勁連接不散,宛如百節蜈蚣,節節前涌,一動齊動。
“好功夫,果然洪老爺子當年的手下,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趙德晨心裡讚歎一聲,左手在腰下輕輕一按,以攬雀尾下按功夫,化掉捏勁,同時右手往下一摟過膝,便把鐮刀割腿摟開。前腳進步下插,就一下插進了趙龍的襠裡,胯就勢向前一斜崩。
趙龍被一按一摟,已經立身不穩,全身架子散勢,腳步虛,最後趙德晨胯崩打的那一下,居然好像是用擰着螺旋的形意轉環崩拳,打得他的身體好像被鞭子猛抽了一下的陀螺,眼看就要滴溜溜原地轉圈,出個大丑。
趙德晨無案發練到宗師的境界後,全身上下,都是拳頭,能棉能鋼。剛剛的胯打,比形意拳高手用拳頭全力一轉環崩的勁更要大,就算是一塊大石頭磨盤,吃他胯這麼一斜崩,也立刻要滴溜溜旋轉起來,更何況是架子已經散了的他?
就在這關鍵時候,突然趙龍的肩膀上搭了一支手,他立刻就感覺到全身似乎被泰山定住,穩當得很,趙德晨一胯斜崩的旋轉勁,被化解得乾乾淨淨。
原來是王青的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一下穩住了他的身體,避免了他出個大丑。
年輕人,功夫練得好,也不必如此招搖吧。”
王青化解掉趙龍身上的旋轉勁後,收手放在肋下,神態很散漫,沒有動手的意思,但趙德晨卻感覺得到他全身的架子已經凝聚一塊,勁力抱住,好像隨時做勢要發出雷霆一擊般。
趙德晨武功之高,眼力之高,在加上熟讀少林無數武學,自然看得出來,王青這放在肋下,微微上提的手架子,乃是三十二式太祖長拳中的“神拳勢”,一出手必然有如神靈附體,威力無與倫比。
王青是什麼實力,趙德晨一清二楚。
三十多歲的意境宗師武者,很少有,但是在趙德晨是眼中卻真的算不算什麼。
甚至趙德晨有信心,五招之內,讓王青損落當場。
不過趙德晨也並不想就在這裡,一言不和就動起手來。到底是洪門的開場聚會,兩方面的大佬人物,話都沒有說上兩句,就分生死,實在也太荒謬了一點。而且王青到底是洪門中人,如果受傷和死亡,損失的是洪門自己的勢力。
“我生平見識的人物不說多,也絕對不算少,卻也從來沒有怕過誰。至於我的身份,不高也不低,不過和王、趙兩位師傅比起來,卻也相差不多,絕對沒有稱叔呼伯的道理。剛纔是找師傅想檢驗一下我的把式。王師傅如果看我
的把式還過得去,有機會可以搭搭手?不必急於一時。今天是我們洪門聚會的日子,大家聚會,喜洋洋的。開門就切磋,卻是有些不分場合和時候。還是等等吧。”
趙德晨面對王青暗含的攻擊架子,同樣一點聲色神情都沒有動。只是淡然說話,不卑不亢,不溫不火,平淡至極。
“哼。那也好。我是要看看,你到底是個什麼人物。”王青手微微放下,散了架子,轉身對趙龍道:“林老哥。不要一般見識,咱們進去吧。”
趙龍吃了個小虧,剛剛又險些出了大丑,對趙德晨神鬼莫測般的拳術心中已經有了餘悸,雖然心中不服,一口氣堵着。但也明白如果再計較下去吃虧的必然是自己。
他雖然有勢力。有槍有人馬,但今天卻沒有帶來。而且這是洪門的大本營。洪老爺子積威所在,他也不敢吃了虧,就讓自己的嫡系人馬鬧事。
“王青,這人地武功。真是深不可測。你如果真的要出手對付他,可要小心謹慎,萬萬不能有任何輕敵的念頭。還有。王青剛剛看出了這人的底細來沒有?這人地武功,好像精擅形意拳,而且武功的勁力路數,好像和洪老爺子不是一脈,難道不是洪老爺子的傳人?”趙龍在走進禮堂後,壓低聲音嗓子對王青說道。
砰砰砰砰!
一連串的大紅鞭炮在禮堂外面響起,隨後鑼鼓喧天,在禮堂的廣場前一塊空地上,十幾頭由人舞動的大金毛,大紅毛,綠毛,黃毛,白毛,黑毛獅子靈動矯健,大眼睛一眨一閃,騰挪跳躍,在一條條高木橋建成的板凳上,鬥毛耍威,都要爭搶廣場最中央許多擺放着的一個籮筐大小鮮豔才綵球。
建成的板凳上,鬥毛耍威,都要爭搶廣場最中央許多擺放着的一個籮筐大小鮮豔才綵球。
這是舞獅採青,海外華人每每舉行盛大活動,經久不衰的儀式。這些獅子都是洪門出錢,由各個武館的弟子舞獅子,爭搶綵球,搶到之後的獅子,更可得到當地名人用硃砂筆點眼睛的榮譽,還有一大筆錢的“彩頭”,所以每每舞獅,都十分的精彩激烈,別開生面,當然,其中也不缺乏爲搶彩發生的血腥鬥毆。
鞭炮炸,鑼鼓響,獅子舞得歡快。這一大的鬧騰,把衆人目光,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剛剛趙德晨和王青的小小不愉快,彷彿也沒有人再注意和提起了。
就連趙德晨自己,也隨着十幾頭顏色鮮豔嶄新的獅子激烈爭鬥,思緒飛揚,感受到了居住在異國他鄉的華人們一代代秉承的古老傳統禮儀,和國內比較起來,卻別有一番風味。
一頭雄壯的白毛獅子,威風最足,在高馬板凳上,橫衝直撞,那些獅子,居然紛紛不是對手。趙德晨看了出來,這頭獅子由兩個人組成的,卻是洪門弟子。這兩名弟子的武功絲毫不亞於那些在平衡木上隨意旋轉的奧運體操冠軍。而其餘舞獅的武館弟子,就顯然相形見絀了一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