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逸在聽到“當年的事”四個字時,心狠狠地疼了,他的臉上依舊帶着淺淺的笑容,語氣輕緩,對於當年的事,他已經不想再提了。
“水萱,過去我都不在乎,我只要你,不管過去的你做了什麼,我都不介意。”
“你真的不介意嗎?”
樓水萱難受地看他,她看得出來凌逸這兩年心裡不好受。
凌逸微微一愣,笑着搖頭,牽起她的手。
“我只要你,過去的都過去了,別胡思亂想了,來,嚐嚐這個。”
他伸出手替她夾了菜,對過去閉口不談。
樓水萱沒心情吃東西,她將筷子放下,掙脫開他的手。
“怎麼,菜不合你胃口嗎?”凌逸心裡忐忑。
“是我自己沒胃口,你先回去吧。”樓水萱冷着臉下了逐客令。
凌逸有些擔心地看着她,過了半響才站起身,水萱送他到門口,一句話都沒有說。
凌逸心裡難受,在走前忍不住狠狠地抱住她。
他的聲音難受極了,擁抱卻依舊用力。
“水萱,我不想失去你,過去發生了什麼我都不記得了,這兩年我一直在等你,我會繼續等下去,直到你願意接受我爲止。”
“你別這樣。”
樓水萱聽到這樣的話,心裡其實是有一絲絲感動的,在經歷了那樣真實的醜聞之後,凌逸不僅沒有嫌棄她,反而等了她兩年,這是讓她感動的情深意重。
可是,她心裡清楚,自己的殘破不全已經配不起這麼美好的他了。
“水萱,我知道你還放不開當年的事,我知道你還沒辦法面對我,我不怪你,真的,我一點都不怪你。”
凌逸摟着她難過地說着話。
樓水萱的心更難受了,她扭過頭。
“你先回去休息吧。”
“我中午再來看你。”
凌逸依依不捨地鬆開她,多看幾眼才離開。
他剛離開沒多久,皇甫肅就來了。
“維婭,你看看,這些都是酒店最受歡迎的菜。你快來嚐嚐。”
皇甫肅牽過她的手往裡面走。
樓水萱忍不住甩開他的手。
“叫我水萱。”
“不,有人的時候,我還是叫你維婭,免得你被人發現了!”
皇甫肅可不依她。
服務生將推車裡所有菜式全部上齊了,才彎腰退了出去。
皇甫肅看了一眼客廳桌子上的餐盒,高興勁一下子消失了不少。
“看來有人比我早到了,真是陰魂不散。”
“你說什麼呢!”
樓水萱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她對皇甫肅送來的東西一點都不感興趣,反而坐下來慢慢吃凌逸爲她做的早餐。
“什麼,那個有什麼營養的,別吃了!”
皇甫肅光看都看不下去了。
“這叫誠意,你那叫什麼?顯擺?哦不對,是借花獻佛?”
樓水萱咬着手中的三明治,沒想到兩年沒吃到凌逸做的東西,他的廚藝還是這麼好。
“樓水萱!你就只知道偏袒他!”
皇甫肅不樂意了,坐下來搶過餐盒裡另一個三明治。
“我倒要嚐嚐到底多好吃。”
“你吃啊。”
樓水萱倒很大方,她就想讓皇甫肅知道,廚藝這東西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練出來的,有錢有什麼了不起的,你會做嗎?
皇甫肅咬了一口慢慢咀嚼,語氣依舊漫不經心。
“也不是多好吃啊,看把你美的。”
“你,你還給我!”
樓水萱有些生氣了。
“我吃過的你還要?不如,我把這些都吃一口,你一點點慢慢吃完好不好?”
皇甫肅忽然來了興致。
樓水萱小臉通紅。
“你,你太噁心了!”
“吃我吃過的東西哪能叫噁心,頂多算甜蜜!”皇甫肅辯解道。
樓水萱氣急了。
“你那是不要臉。”
“你怎麼能罵人呢?”皇甫肅有些委屈了。
“千里迢迢送吃的給你,你居然罵我,怎麼可以傷害我弱小的心靈呢。”
“你走開!”
樓水萱只吃凌逸做的東西,皇甫肅叫來的天價早餐她一口都沒嚐到。
吃完早餐,皇甫肅賴着不肯走。
“除非你送我到樓下。”
“憑什麼啊?”樓水萱對他的胡攪蠻纏真的受夠了!
“你不送我,我就不走了,反正你拉不動我!”
皇甫肅乾脆死皮賴臉地坐在沙發上。
樓水萱氣急敗壞。
“你信不信我叫保安了!”
“你叫啊,這棟酒店本來就是我的,我愛待在哪裡就待在哪裡!哦,忘了跟你說,這套思密達酒店是送給你的。”
皇甫肅笑着說。
“不稀罕!”
樓水萱氣嘟嘟地反駁。
“知道它爲什麼叫思密達嗎?”
皇甫肅饒有興致地問她。
“知道你爲什麼會住在530嗎?”
“沒興趣知道!”
樓水萱嘴上說着,心裡卻很清楚,思密達是韓國的敬語,530是我想你……
“你到底送不送我?”
皇甫肅固執地問道。
樓水萱受不了他,只能站起身來,無奈地送他到樓下。
“這下滿意了?再見!”
“既然來都來了,不如一起上車吧?”
皇甫肅說完,將她一把推上車,鎖上車門揚長而去。
樓水萱沒想到自己就這麼被騙上車了,她在車裡哀嚎。
“你放我出去!”
“這可是公路,你確定要下車?”
皇甫肅邊開邊慢悠悠地問道。
樓水萱狠狠地鄙視他一眼,就算是公路,她搭個計程車回去也比坐他的車強。啊不對,她剛纔被他騙下來,根本沒帶錢啊!!!
“這裡走回酒店,估計要半小時哦,到時候你曬乾了,變成維婭幹,不知道還可以不可以拿去賣?”
皇甫肅饒有興致地看着她。
樓水萱被他氣得說不出話,這個皇甫肅是上帝派下來懲罰她的嗎?她上輩子到底做了什麼孽攤上這麼個禍害。
被皇甫肅帶到一處花海,樓水萱怔怔地看着眼前的薰衣草田,心裡說不出的感慨。兩年前,皇甫肅帶她來這裡,並沒有說明原因,兩年後,他又將她帶到這裡,這一次,他開口了。
“你知道我爲什麼帶你來這兒嗎?”
皇甫肅牽過她的手,卻被她甩開,他也不惱,只是看着遠方,緩緩說來。
“在我六歲那年,我爸媽葬身車禍。這裡就是事故現場。你看,薰衣草都快連到天邊了。”
跟我有什麼關係……樓水萱忽然很想問。
“兩年前,我將你帶到這裡,是告訴我父母,我已經喜歡上你了。”
皇甫肅說着,再次牽起她的手,深情款款地看着她。
“兩年後,我又帶你來,這一次,我想在他們的見證下,告訴他們我想娶你。”
“你發什麼神經。”
樓水萱想甩開他的手,卻甩不掉。
皇甫肅將她抱在懷裡,喃喃自語。
“就是這個味道,就是這個感覺,兩年了,沒有任何人能代替你在我心裡的地位,水萱,嫁給我,我會讓你得到幸福的。”
“你神經病啊!放開我!”
樓水萱在他的懷裡不安地掙扎着。
“凌逸給不了你幸福的,就算你回到他身邊,你們兩個人的心裡都埋伏一顆定時炸彈,你覺得他還能像以前一樣對你好嗎?”
皇甫肅低頭跟懷裡的人說。
“他對我好不好,不用你管!”
樓水萱似乎被觸及到了最敏感的話題,她太介意自己的貞操了,以至於想到凌逸,她的心總會痛得無法呼吸。
“對不起,我說錯話了。”
皇甫肅主動道歉。
“我只是想跟你說,除了我去世的父母,除了爺爺,你是我最想珍惜的人。我不想再錯過你了。”
樓水萱在他的懷裡安靜下來,她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他,將所有的想法一絲不掛地展現在她面前,她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說的話。
“你不用現在給我答案,我願意等,等到你真正願意接受我爲止。”
皇甫肅不想爲難她,他怕又將她嚇走了。
樓水萱不解地擡起雙眸。
“喜歡你的人那麼多,爲什麼非得是我?”
“因爲,沒哪個女人跟你一樣,讓我一接近就着了魔,見到你,我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自己的心,自己的行爲,我怕惹你生氣,怕你不理我,更怕你離開我。這是不是就是愛呢?”
皇甫肅一臉深情地看着她。
樓水萱的心像被什麼擊中了,她一直提醒自己,絕對不能再被他的表象欺騙了。
他現在說的再好聽都是假的,他還是過去的皇甫肅,他會再次將她推下萬劫不復的深淵。
“水萱,我知道你現在不相信我,沒關係,我可以等你。”
皇甫肅攬住她的腰肢,不捨得放手。
樓水萱訝異,無論她想什麼,他都知道。
她更訝異,經歷那樣真實的醜聞之後,不僅凌逸不介意,就連皇甫肅也黏她不放。
她擡起頭,目光認真又執着。
“你是不是跟凌逸有什麼過節?”
否則,他們兩個不可能將拉力賽轉移到她身上,一定有什麼事是她不知道的。
果然,他接下來說的話讓她整個人都愣住了。
“我說了你信嗎?讓我的爸媽躺在這片薰衣草下的,就是凌家的人,凌逸的父母。”
皇甫肅的語氣依舊輕緩,可是樓水萱卻聽出了一絲痛苦。
她有些難以相信。
“你,是說,凌逸的家人害你父母……怎麼可能……”
皇甫肅就知道她不會信,他一字一句地將過去的事緩緩道來,樓水萱吃驚至極。
“所以,我變成了你們這場戰役的紅旗?誰拿到手誰就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