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諾驚訝的看着我:“這是明俊送給你的,你都不要嗎?”
我冷言反駁:“是送給你吧。”
尺寸都不對,蘇明俊也沒當場換一個,她還好意思說是送給我的?
陸小諾下巴一揚:“他送給我做什麼,我又不是沒有,我家有很多。”
她家有錢的很,這樣的鑽石珠寶首飾,估計從剛出生就收到不少了吧。
我動了動嘴脣,受不了她這種單純的炫耀,用力的踩着地板也走出珠寶店。
她在後面追了上來,把盒子往我身上一扔:“我也不要了,你戴過的我不喜歡。”
尼瑪,這什麼意思?
我撿起盒子剛要扔回去,她卻已經走向另一條路,兔子一樣蹦着進了別的店。
蘇明俊的車子就在路邊,我抓着盒子走過去,從車窗裡扔到他身上:“還給你。”
正在抽菸的蘇明俊瞬間就暴怒,下了車,把手裡的菸頭狠狠的往地上一扔,用力的踩熄,大聲的說:“林若初,你鬧夠了沒?”
這是認識蘇明俊這麼久以來,他第一次當街吼我。
他的臉色黑的跟鍋底似得,冷言冷語的說:“不就是個戒指嗎?你用得着這麼在意?還當着外人的面發我脾氣?我的臉都被你丟光了。”
我呆呆的看着他,彷彿他只是個陌生人。
淚水很不爭氣的在眼睛裡打轉,我用力的吸着鼻子,沒讓它流出來。
蘇明俊又點了一根菸,煩躁的說:“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一天到晚就知道懷疑這個懷疑那個,你就不會用腦子想想,什麼是應該做的,什麼事不應該做的。”
呵,他的意思是,我是個沒有腦子的人咯?
對啊,我是沒有腦子,才容易被愛情矇蔽了雙眼,看不清他的真面目,纔會跟他領證。
在一起這麼久,他是個什麼人,我竟然都沒看出來。
我哽咽着問他:“我剛纔給你打電話,你的手機打不通,我跟林怡......”
話題突然轉了,蘇明俊愣了一下,很自然就拿出手機來看,我突然意識到,原來剛纔在洗手間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不是我的手機信號不好,而是他當時在地下停車場,是他的手機信號不好。
蘇明俊看完手機,卻扔了我一臉的冷漠:“你煩不煩啊,也太作了吧,我不用做事是不是?我一天到晚守着手機等着你的電話是不是?你跟那個肥妹整天弄些幺蛾子出來讓我收拾,我哪有那麼多時間陪你瘋。”
我一陣懵逼,我就問了那麼一句,他竟然說了一大串,說到最後竟然成了我的不對。
我問他,也只是想關心他,他二十四小時開機,以前就算沒信號我打不通他的電話,他也會在有信號的時候,第一時間給我打過來報平安的。
他變了,變得好陌生,我在他眼裡成了又矯情又作的女人。
蘇明俊把戒指塞進我的手,扔了句:“你愛要不要。”也扔下了我,獨自鑽進車子,不發一言的開車離開。
我傻傻的站在門口,手裡拿着那枚不屬於我的戒指。
真諷刺,說是送我的結婚禮物,卻一點都不適合,還把我的手指刮傷了。
撫着手指上被刮掉一層皮的地方,我卻一點痛覺都沒有。
心痛的感覺,遠比這個傷口要猛烈的多。
林怡給我打來了電話,問我在哪裡,我發了個定位給她,她很快就來了。
看我臉色不太好,她摟着我的肩膀,掃着我的後背:“沒關係的,沒關係的,兩條腿的男人,滿大街都是,咱們不在乎的。”
“他是我老公。”我流着淚,戒指硌得我的手心生痛。
“這樣的老公,扔了也沒人撿。”林怡對着車子離開的方向吐了一口口水,呸呸兩聲,“比他好的人多的去了,咱們不在乎的。”
“林怡......”
“我沒見你哭過,今天可真稀奇。”她嘻嘻的笑着,用紙巾使勁的擦我的臉,“剛纔往人家腦袋扣飯盒的霸氣的林若初去哪了,怎麼變成個這麼個慫貨啦,姐我差點就不認識了。”
我:......
她就這樣,總是變法子鼓勵我,雖然每次都沒什麼效果,我卻能深深感受到我們之間的那份真正的友誼。
沉默之後,取而代之的就是冷戰。
此後的整整一個星期,蘇明俊連一通電話都沒給我打來,我天天拿着手機看,就盼着他能先給我帶電話,可惜,等了好幾天,卻等來了別人的微信。
是陸霆發給我的,他說,讓我把備份的照片送過去給他,他沒時間過來拿。
我極度不願意做這樣的事。
一來我真的不想再跟他有任何交接,二來,老闆又跟我提起讓他帶張曼琳過來拍免費照片。
老闆的行爲讓我十分汗顏,暗地裡畫着圈圈詛咒了他幾百次,卻又不得不拿着照片給陸霆送去。
臨出門時,老闆還不忘提醒我,讓我記得跟陸霆說拍特輯的事,還說這次讓張曼琳跟陸霆來個組合,帥哥美女的照片展示,肯定很吸引人。
我有點懷疑我所在的公司不是個設計公司,而是個影樓,不然那個變態老闆怎麼那麼喜歡叫人過來拍照。
我更加懷疑我不是個服裝設計師,而是個跑腿的辦公室小妹兼職拉皮條的,不然怎麼老是讓我做這種事。
出門右拐,我買了個甜筒,準備大熱天解解暑,轉身低頭撕着外面的紙時,一不小心就撞到一個人。
手裡的甜筒啪的印在那人的衣服上,又啪的掉到地上。
我心裡一陣哀嚎,花了我幾塊錢買的雪糕,我一口都沒吃就這樣沒了?
擡頭,怒氣衝衝的抓住那人的前襟:“走路不帶眼的啊,你賠我雪糕。”
男人眯着眼睛,嫌棄的看着我:“林若初,有點志氣好不好?一個雪糕你還想引發一個血案嗎?”
“陸霆,你這幽靈。”我憤然放開這貨,拍了拍手,“跑來做什麼,不用我送過去了是吧,給你,帶走。”
我把牛皮信封往他身上一拍,他順手按在胸口,我轉身又去買了一個甜筒,繼續撕紙。
好不容易在上班時間出來,我不偷懶就不是人了,我還想着去逛個街,買個衣服給家明什麼的,他快考試了,當鼓勵鼓勵他。
陸霆嘴角抽了抽,把信封頂在食指上,就這麼一擰,信封在他指尖上飛速的旋轉着,我看的目瞪口呆,雪糕都忘記吃。
記憶中,於子軒玩這個也有他這麼利索,書本,籃球什麼的,在於子軒的手裡都可以是玩具。
眼睛看的有點花,我用力撐了兩下,點頭對陸霆說:“你讀書的時候成績是不是很爛?”
他投給我怎麼這麼說的眼神。
我咬了一口甜筒才說:“上課不是轉筆就是玩這個,成績怎麼會好。”
陸霆笑道:“也不能一竹竿打倒一船人,很多人在思考問題的時候都做這種事。”
我擦了把額頭的汗:“那你剛纔在思考什麼?”
陸霆一本正經的說:“我在想,你的智商到底是不是停留在幼兒園時期。”
“......”這人有病,鑑定完結。
陸霆低頭看了一眼身上的雪糕跡,拿着信封轉身走向車子,從後備箱裡拿了另外一件出來,我以爲他要當街換衣服,腦補了之前跟他在一起場景,他那完美的身形,眼巴巴的等着他脫下襯衫的一剎那,他卻拿着衣服鑽進了車裡。
靠,太失望了。
不一會,陸霆從車裡鑽出半個腦袋,招呼着我:“上車。”
“去哪?”我用黏了雪糕的手,綁好安全帶。
我故意的,我可是白領誒,我哪有這麼不顧形象。
誰叫他剛纔那樣說我,竟然說我的智商停留在幼兒園,我看他的智商是停在胎兒的時候纔對。
陸霆一點都不在意,一邊開車一邊說:“去吃飯,你還欠我一頓大餐。”
這人記性真好,一個星期前的話他竟然記到現在,果然沒有老年癡呆。
我眼珠一轉,轉頭看着車窗外當沒聽到,無數個藉口從我腦袋滑過,剛要找個最完美的來說,忽然前方五十米出現了兩個熟人。
兩人手牽着手,態度親暱無比。
我的眼睛瞬間就火辣辣的痛。
你說第一次見到就純屬巧合,第二次見到他還能解釋,現在第三次見到,我還能忍下去嗎?
“停車!”我突然神經病的叫了一聲。
陸霆有點被嚇到,吱溜一下停住車子,轉頭皺眉問我:“什麼事?”
我腦補了跑步比開車快的場景,腦門一熱推開車門跳了下去,發瘋一樣朝着前方跑去,就在我快要到達的時候,前面兩人卻鑽進車子,很快就逃離原地。
情急之下,我拿出手機,直接給陸霆打了過去。
“快過來,你妹......”
“我就在你後面。”陸霆打斷我的話。
車子來到身邊,陸霆推開車門,我跳了上去。
“跟着前面的車子。”我迫不及待的指着相隔好幾個車位的豐田小轎車。
陸霆斜了我一眼:“誰的車?”
“蘇明俊的。”
頓了下,我又補了句:“你妹妹陸小諾也在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