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的事情，是意外。”溫靳辰淺吻着元月月的額頭，“別自責。”
“你……”元月月看着溫靳辰，“對於葉芷瑜的死，沒有任何反應嗎？”
對上元月月探究的視線，溫靳辰嘆息了聲，再說：“說完全不傷心，是假的，畢竟，她曾經也給過我很多快樂的回憶。但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對於她的死，我會有朋友的憐惜，但一切也都取決於她自己。”
頓了頓，他再繼續出聲：“如果她肯安分地過生活，就什麼事都不會有。”
“而你。”他捧起元月月的臉，“如果因爲這件事就一直處在自責中，那你就是在給自己找不痛快。不是你推她下去的，也不是你逼她下去的，明白嗎？”
元月月點頭，“不知道雲烈知道這件事之後，會怎麼樣。”
“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溫靳辰柔聲，“該忘的，也都忘得差不多了吧！”
元月月沒有出聲，人的感情是件很複雜的事情。
可以愛得死去活來，也可以忘得沒有牽連。
她忽然好害怕，她和溫靳辰只能在一起幾十年，去世之後，他們會是什麼狀態呢？
“你能不能一直陪在我身邊？”元月月的語氣糯糯的。
“我會的。”溫靳辰很肯定的保證，“無論你在哪兒，無論是生前還是死後，是這輩子還是下輩子，或者是生生世世，我都會陪着你。”
元月月看着溫靳辰，眼裡溼溼的，依偎在他的懷中，哽咽道：“我親眼看見她死的……辰，我……”
“月兒。”
“我知道，她不是我殺的，我也沒想殺她，但她的死，我有責任。”元月月哭道，“她就……那麼死了……”
“月兒，這不怪你。”溫靳辰柔聲安慰，“這幾年，葉芷瑜把她自己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其實她有很多次可以讓自己過好的機會，可她從來沒有珍惜過。現在，她死了，對她來說，或許不是件壞事。”
元月月搖頭，“活着總比死了好。”
“她繼續錯下去，不知道還會做出什麼喪心病狂的事情來。”溫靳辰嘆息着，“葉芷瑜原本是個可憐的女人，原本可以得到幸福，她的不幸，或多或少，我有點兒責任。”
“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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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死已經成定局，就不要再想那些原本可能沒發生的事情了。”溫靳辰輕聲，“月兒，別人的人生我們沒有精力去管，我只能保護好你，保護好柔柔。”
“還要保護好你自己！”元月月急道，“每次你都把你自己排除在外，你這樣，會讓我感覺……”
會讓她感覺他是不是隨時會離開。
看着元月月不安的模樣，溫靳辰的心尖一緊，眼裡閃過一抹匆忙的什麼，抱着元月月，彷彿要將她刻進身體裡。
與她一樣，他最害怕的，也是自己要與她分離。
人的一生太短暫，而在生命面前，他們還都是脆弱的，他擔心自己哪天就醒不過來，無法在看見她的笑和鬧。
和她在一起，哪怕是吵架，都是幸福的。
“月兒。”溫靳辰柔聲，“我常常會想，如果沒有你，我將會是什麼樣子？”
“不會沒有我。”元月月輕聲，“世界那麼大，有些人是註定要遇到的！你看，我們分開了好幾年，最終不還是遇見了？”
溫靳辰微微鬆開元月月，點了點她的鼻子，冷道：“簡直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元月月吐了吐舌頭，笑着說：“可我就是喜歡時不時地提出來刺激你呀！”
“好！”溫靳辰的語調很是寵溺，“給你這個特權！”
元月月的臉頰一紅，在溫靳辰的眼裡看見兩個小小的她，彷彿她和他已經融爲一體似的，兩人的感情格外甜蜜……
葉芷瑜的屍首打撈了三天都沒有找到，得到消息的邢雲烈匆匆忙忙趕回來，收拾了葉芷瑜的東西，站在她住過的家，握着她生前用過的東西，眼眸中是一片清冷。
他出國之前有誠摯地邀請過她，如果願意跟他一起走，他們倆依舊可以過着幸福快樂的生活，他會用自己的一切努力讓她感到充實。
可她不願意，她還對溫靳辰抱有幻想，或者說，她還對溫太太這個頭銜抱有幻想。
如今，她死了，連具屍體都找不到，如果還能見到她，他想問問，後悔嗎？
如果早知今日，讓她有重新選擇的機會，她會選擇跟他離開嗎？
邢雲烈沉沉地嘆息了聲，他這輩子最沒辦法的事情就是葉芷瑜，如今，她死了，他的心也變得空落落的了。
身後有腳步聲傳來，邢雲烈慢慢轉身，看見元月月，他的眼眸裡閃過一抹深深地複雜。
“你來了。”邢雲烈輕聲。
“聽說你回來了，我來看看。”元月月的聲音裡帶有濃郁的抱歉，“對不起，我當時並沒有想到……”
“不怪你。”邢雲烈深吸一口氣，“也算是……她咎由自取吧！”
元月月的脣角尷尬地勾了勾，對於邢雲烈的這句話，她一時語塞，不知道該怎麼接。
“過得挺好吧？”邢雲烈問，“聽說你跟辰生了個孩子，什麼時候帶我見見。”
“當初你幫我逃走，我一直想對你說聲謝謝。”元月月輕聲，“如果當時我留在辰身邊，也不一定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指不定，柔柔就留不住。”
“不用謝我。”邢雲烈搖頭，“那個時候，我已經猜到了辰趕你走的用意，我什麼都不說，也是出於自己報復的心理，想讓辰嚐嚐失去的滋味。”
元月月一愣，隨即，淡笑了下，陷入了沉默之中。
“恨我嗎？”邢雲烈問，“我知道，獨自生活的那幾年，你過得很苦。”
“每個人都需要經過磨練來讓自己成長。”元月月四處看了看，“而我已經成長了，這就是結果。”
“成長這個詞，不是人人都會的。”邢雲烈的眸光黯淡下來，“如果芷瑜肯理智一點兒，她也不會落得今天這樣的下場。”
元月月來回打量着邢雲烈，這麼多年沒見，他倒是沒變多少，對葉芷瑜的感情，還是那麼執着。
元月月不由惋惜，如果葉芷瑜肯回頭，接受邢雲烈，這輩子，不知道會過得有多幸福。
畢竟，邢雲烈沒有那麼龐大的家族需要他來犧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