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胖子雖然胸口被我刺中,不過卻並不驚慌,當我的劍尖直入胸口的時候,黑蟲翻涌,頓時便難以再進寸步。
而與此同時,那些黑色蟲子油光水亮,順着劍刃就朝着我的手上爬了過來,幾乎只是一眨眼的時間,便已然即將接近我的右手之上。
這傢伙桀桀怪笑,也是有緣由的,一旦我被那黑蟲侵入,形勢便會立刻陡轉,急轉而下,然而我哪裡會讓這事兒發生,當下便是將勁氣往着劍中一送,大聲喝道:“飲血寒光劍,還不發威!”
一聲令下,那飲血寒光劍自我的意志陡然而動,這玩意是集合了無數慘死於我劍下的亡魂灌溉而出的,也非凡物,當下也是陡然一震,劍鳴而起,無數紅光從那孔縫之中游繞而出,將這些黑蟲給束縛住,接着狠然一勒,那些洶涌而來的黑蟲狂潮立刻一頓,一點一點地退散,到了最後,紅光集中在了那傢伙的胸口處,陡然一震,這白胖子立刻一聲驚呼,朝着後面跌了過去。
我心中狂喜,將長劍一揚,就準備乘勝追擊,將這前明腐屍給直接度化了去,免得遺禍人間。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我卻感覺到身後有一陣風聲響起,回頭一看,卻見是林齊鳴疾衝而來。
我只以爲他是趕過來幫我對付那白胖子的,於是錯開身位,讓來勢洶洶的他不阻去勢,卻沒想到林齊鳴手腕一抖,竟然朝着我的胸口刺來。
我斷沒有想到這小東西會向我下手,當下也是猝不及防,稍微讓開一下,結果胸口終究還是給那玉衡劍刺到,刷的一下,鮮血就迸發出來。
胸口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刺激得我腦海一清,一邊往旁邊退開,一邊長劍一絞,將林齊鳴接下來的攻擊給全數卸開去。
一直等到他的劍勢稍微緩了下來,我方纔有時間打量,這才發現林齊鳴雙目一片赤紅,嘴脣青紫,臉色烏黑,顯然是中毒入了內裡,陡然想起了阿伊紫洛的交代,說中了屍毒的這三劍都不能劇烈行氣,然而一入洞中,大家全神戒備,自然不可能留得手段,運氣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卻不知道林齊鳴是何時擴散而出,此刻更是被白胖子給直接控制了去。
我一劍盪開林齊鳴瘋狂的攻擊,餘光處瞧見趙中華還在屍羣之中左衝右突,雖說處處驚險,倒也能夠應付,於是回過頭來,衝着白胖子說道:“我已經在他的腦海裡下了催眠手段,一旦被你控制,便會立刻昏倒在地,怎麼你還能施法於他?”
魏忠賢被我一劍破開胸口,那白胖子的模樣已然不能夠維持,胸口處不停地流淌着黑色的膿液,整張臉也開始腐爛開來,不過聽到我這一問,它不由得意地說道:“我有白蓮聖典一部,涉獵甚廣,天文地理,諸子百家,皆在其中,若是論如何控制人的意識,我比你多出幾百年的經驗,怎麼可能會被你們這些小娃娃給難到?”
林齊鳴在我旁邊瘋狂擊劍,不過他與我到底還是相差甚遠,失去了突然性,我倒
也不會太過忌諱,一邊用劍將他給格擋開去,一邊盯着已然化作腐朽屍體的魏忠賢,冷聲哼道:“說了這麼多,你終究不是我的對手!”
魏忠賢不屑一顧地說道:“我若是還有當年鼎盛時期的修爲,就你這樣的傢伙,甚至都不能入得我的法眼,即便是此刻,我也不會怕你幾分,有本事你來!”
我此刻已然將胸口的傷痕凝結了去,當下也是厲喝一聲道:“自然,我取了你的性命,一切皆休!”
說着話,我手中的長劍陡然一絞,將林齊鳴的劍勢攪亂,緊接着一個錯身而上,左手重重地拍在了他的脖子上,毫不留情。
林齊鳴的本事我熟悉無比,他的劍法也基本上是在我的注視下成長起來的,對我而言,自然也沒有什麼秘密,所以一陣應付之後,我暴然而起,將他給拍暈在地後,並不着急與魏忠賢拼死拼活,而是折身回返,衝入了與趙中華糾纏不休的屍羣之中,擡手而出,那茅山掌心雷凝練到了極致,一掌一個,直接拍在了那些腐屍的腦門之上。
我用的是雷勁,並不傷其軀體,而是直接鎮住其中的神魂,結果一掌一個,眨眼之間,手下便倒下了一大片的腐屍。
這些可都是魏忠賢的寶貝,費盡了心血弄出來的,自然不會讓我一一擊破,它瞧見我在那兒大殺四方,也是沒有片刻猶豫,反守爲攻,朝着我衝了過來,雙掌不斷交替,拍出無數腥臭的黑風來。
我被魏忠賢盯上之後,難以再繼,於是抽劍而返,與其鬥成一團。
成爲腐屍的魏忠賢身形詭異,力大如牛,由無數黑色線蟲充斥其間的它又不太畏懼我手中的劍,而且一雙手掌堅硬無比,卻是能夠與我的飲血寒光劍正面交鋒,端的是十分厲害,不過即便如此,我也是沒有半分畏懼,攻勢如潮,一會兒掌心雷,一會兒煉妖壺觀術,一會兒又是長劍縱橫、深淵三法,一副非要將其趕盡殺絕的架勢,那魏忠賢越打越驚心,驚訝地喊道:“等等,你小子到底什麼來歷?”
我沒有給它半點喘息的機會,一邊劍走如龍,一邊凜然笑道:“能殺你便好,管那麼許多?”
魏忠賢臉色變得無比嚴肅,心虛地說道:“不對,你剛纔的手段之中,既有中原道門的劍道與術法,又有魔功橫溢,另外轉折之間,竟然還有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法門——這種事情,怎麼可能發生在一個人的身上,你到底是什麼來歷?”
我說道:“非要弄清楚我的來歷,有什麼區別麼?”
魏忠賢一邊拼命後退,一邊說道:“當然有區別,你若是如我猜想的那般,那我們便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了,這架也沒有必要打了……”
我長劍在手,膽氣十足,冷然笑道:“誰跟你一家人,壽元將盡,那就趕緊去投胎,賴在這個世間有什麼意思?”
此話說完,我毫不猶豫地一劍飛了過去,徑直刺在了魏忠賢的面門之上,它陡然一
轉,避開劍鋒,然而我這卻只是一式虛招,還留有七分的氣力,當下也是跟着它猛然一轉,劍鋒橫掃,準備將它的頭顱拿下。
魏忠賢瞧見我一副不依不饒的架勢,頓時就炸了,哇啦一聲大叫,雙掌合十,緊緊抓住了我的劍尖,厲聲罵道:“你既然想要我死,那就讓我們同歸於盡吧!”
它雙手按着飲血寒光劍,絲毫不顧上面近乎沸騰的紅光,一點一點地往着自己的胸口移動,而與此同時,他身體裡面的黑線蟲子,卻朝着我這邊移來。
它的意思是,劍入它體,蟲入我身。
兩人同死。
我自信飲血寒光劍能夠將這鬼東西給直接燒死,但是卻不能保證自己能夠在那些恐怖的黑蟲子侵蝕之下存活,那鬼東西本來就是一個死物,而且榮華富貴皆已享受,生無可戀,但是我卻不同,我有小顏師妹,有師父,有父母家人和朋友,還承載了李道子畢生的期待,這性命珍貴無比,哪裡會和這廝以命換命,當下也是將勁氣行於全身,使得這道經種魔大法攀升到了極致。
魏忠賢一開始憑藉着自己的天賦,力量遠遠勝出於我,然而此刻卻發現在這方面,它已然漸漸地處於劣勢了,當下也是更加拼命,一副拼到了極致的模樣。
我此刻已然將飲血寒光劍激發到了極致,心中一動,對着那長劍一聲吩咐道:“你且穩住一下!”
此言剛落,我便將那長劍鬆開了,緊接着雙掌齊出,結出了一個法印,朝着那魏忠賢的額頭之上遙遙拍去。
煉妖壺觀術!
這樣的行爲其實特別危險,然而就在魏忠賢想要抵擋的時候,那飲血寒光劍嗡然一聲,竟然憑着長劍本身的意志,將其拖延了一下,僅僅是這彈指一揮間,我已然遙遙拍出了一記,煉妖壺觀術陡然發威,印在了魏忠賢的頭上,它頓時渾身一震,朝着後面飛跌而去,重重地撞在了牆上,滑落下來的時候,整個身體都開始冒出了滾滾黑煙,彷彿即刻就要不行了一般。
我渾身一震激動,抓起半空中的長劍,就朝着那傢伙疾步奔走,準備一了百了,結束此獠罪惡的一生。
然而就在此刻,那傢伙突然發出一陣桀桀怪笑,手往牆壁猛然一拍。
我心中一動,頓時感覺不妙,果然腳下一空,那地板卻是陡然間消失了,我借力朝前一躍,結果終究跳不出這險境,徑直掉入了一處盡是黑色積液的泥潭之中。
一入這大坑裡面,我便奮力掙扎,結果才發現這玩意不知道是什麼,竟然如水泥一般,將我給束縛其中。
魏忠賢中了我一招,也動彈不得,不過它卻將手一揚,原本被我拍暈到底的林齊鳴卻站了起來,緩步來到大坑前面,長劍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魏忠賢冷冷一笑:“終於結束了,死在自己手下的手裡,難過吧?”
我望着遠處被纏在屍羣之中的趙中華,嘆道:“難道天亡我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