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生靈
一瞬間，眼淚再也止不住奪眶而出。
依偎在歐辰軒的臂彎裡，第一次，小妖哭得像個孩子。
即使在晴明面前，小妖也很少流露出脆弱的一面。
更多的時候，她更願意與晴明並肩站在一起，出生入死，患難與共。
所以，小妖讓自己變得更強，變得習慣了承受，習慣了將傷痛掩藏在心底的同時，將感情和依賴深藏、
她不知道此刻爲何控制不住情緒，不知道自己爲何會這樣傷心，或許是壓抑了太久，承受了太久。
她是人，一個平凡的人。
她也會痛，會難過。
也許，只有在歐辰軒的面前，她纔可以釋放自己的感情，纔可以無所顧忌地說“我很痛”。
歐辰軒一言不發，只是靜靜地摟着陶妖，撫慰着痛哭的女孩。
他見過她比現在更狼狽的樣子，然而他的心沒有什麼時候比此刻更痛。
半晌，陶妖揉揉眼睛，吸了吸鼻子，打破沉默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怎麼變成軒皇子了？”
在小妖的眼裡，軒皇子是軒皇子，歐辰軒是歐辰軒，兩個人分明是完全不同的。
那次初遇，即便後來誤會很快解除，她也明知軒皇子並非修羅，但她根本未曾想過這個人會是消失已久的歐辰軒。
又或者，她其實是不敢那樣輕易揣測，怕結果令自己失望。
陶妖的神情深映在歐辰軒那一雙明亮深邃的眼眸中，末了，他捋起她耳邊的髮絲：“說來話長。簡單一句話，自從修羅佔據了我的身體以來，我從未放棄過反抗，也許是我的存在多多少少令修羅感到了威脅，所以他將我的殘識分離了出來，送入了輪迴道。我很瞭解你，小妖，你一定不會坐以待斃，也一定會想方設法回到千年前。因此，我想辦法讓自己也跟着轉世到了平安京，爲了不丟失前生的記憶，我踹了奈何橋上的孟婆，硬是沒喝下那碗湯。否則，你這輩子肯定見不到我了。”
陶妖聞言，不禁眨巴眨巴眼睛，她可沒心情聽歐辰軒詳談他勇踹孟婆的“壯舉”。
轉世？
輪迴？
這短短几句，倒是包含了太多信息，讓她應接不暇，單單是這幾個字眼就令人覺得歐辰軒此番經歷必然是兇險異常。
“我不明白，按理說修羅最想除掉的人除了我和晴明之外，應該還有你。可他爲什麼只讓你輪迴轉世，他不是應當徹底讓你的靈魂毀滅嗎？”
聽了陶妖的話，歐辰軒嘴角欣慰的笑意更濃，很明顯，小妖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便想到了最關鍵的地方。
“這就是我來找你的原因之一，因爲我是修羅……最致命的弱點。”講到這裡，歐辰軒的語速放緩，目光深沉，“修羅與我，同根同源，一體雙生，如同一株並蒂蓮。可以這麼說，我是他的善念，他是我的惡念。所以某種意義上，我即是修羅，修羅就是我。如果我形神俱滅，修羅也活不了。這便是他爲什麼遲遲不殺死我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