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提心吊膽的當然不止周媽媽一人,杜媽媽很是擔心楚良嬈在外拋頭露面的事被人知曉,連着幾天都坐立不安。好在楚良嬈這之後都沒出過府,倒是殷華公主帶着一些女眷來看望了楚良嬈。
楚良嬈自是熱情歡迎,畢竟這些日後都是潛在客戶,便對她們很是客氣。
一來一往,倒真結實了幾家不錯的人,楚良嬈平日裡忙完了自家的便有了去處。
杜媽媽這才覺得自家郡主可算是循規蹈矩了,平日裡繡繡花串串門多好,像之前那樣的事可別再發生了。心裡如是祈禱着,杜媽媽對楚良嬈的看管便嚴了許多。
楚良嬈也知道她的擔心,索性連門也不串了,只等人上門做客。
轉眼霍泰楠的又一封家書也到了,楚良嬈得知他一切安好便放了心,又把自己這些日子以來做的事告訴了他,便讓人送了出去。
看着送信的人離開,杜媽媽問道:“郡主,郡馬爺怎麼還不回來,這已是有些時日了。”
楚良嬈說道:“媽媽,他閒在屋裡能有什麼作爲,倒不如讓他在外面搏一搏。”
“可是……郡主您才大婚沒幾日,這郡馬爺便爲着公事去了那麼遠的地方還不知道回來探望探望。”
聞言,楚良嬈笑着搖頭道:“這一來一回得多少時日呢,若是他真的隨心所欲,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那倒是平添了麻煩。”
杜媽媽聽了也知道自己是關心過度說錯了話,便住了嘴。
而楚良嬈知曉杜媽媽一向是好心,所以一直以來都寬容以對,好在杜媽媽也識趣,提點兩句就知道自己錯在哪裡,不用多費口舌。
整理過賬本,楚良嬈便拿起了擱在一旁的針線活。
瞧楚良嬈專心的樣子,杜媽媽微笑着說道:“如今郡主倒是對針線活愈發上心了。”
這話說的不假,在王府裡,楚良嬈總想着有丁蘭在,所以對針線活不甚在意,可現在倒是很想試着學一學,看能不能趕在冬天之前給霍泰楠制一件冬衣。想自己前世連圍巾都懶得織一條的性子,如今竟是這般心血來潮,楚良嬈也對自己心理的變化感到一絲新奇。
雖然有心,但這不是說做就做的,沒有紮實的基礎,楚良嬈的針腳永遠是亂七八糟,練了許久也只能讓面上看着工整些,挑開裡面一看便能發現慘不忍睹的一幕。不過她樂觀地想過了,這衣服又不是反過來穿的,裡面亂就亂一點吧,自己這速成班的選手還是別追求大師的境界了。
楚良嬈一派樂觀,杜媽媽自是不會多問什麼,只顧着給楚良嬈安排好每日滋補的補品,平日裡也沒什麼事可做。明明是和在王府一樣的事,杜媽媽一聲令下,便有下人搶着做,一時間杜媽媽清閒得不得了,索性也做起了針線活。
這一日,楚良嬈房裡靜悄悄的,杜媽媽幫着楚良嬈搭理綵線,而楚良嬈則在一旁挑着花樣,最終她選中了清雅的翠竹做圖樣,準備繡到衣襬上。還沒把線穿好,便有下人來通報有客人。打理了一下,楚良嬈問道:“是哪家的夫人?”
“回郡主的話,是雲府的雲小姐。”
楚良嬈點了下頭,說道:“請她去偏廳候着吧。”說罷,便起身去換了一身衣裙。
等楚良嬈走到偏廳,雲姍姍還猶然不知,最後還是一旁的丫鬟小果子輕聲提醒過纔回了神,衝楚良嬈行了個大禮,雲姍姍慢慢擡起頭來。
一瞧這丫頭憔悴了不少,楚良嬈便聯想到了雲家,便問道:“怎麼瘦成這樣,可是府裡出了什麼事?”
見楚良嬈開口便是問府上的事,被人灌輸了一些思想的雲姍姍有幾分不高興,她忍着氣說道:“郡主放心,府上一切安好,小女今日來不過是來見一見郡主而已。”
這話裡透着一股子生疏勁兒,讓楚良嬈微感詫異,自己似乎沒做什麼惹這位姐兒不高興吧?不過她也不是那種小心眼的人,雲姍姍沒有當面拂了她的面子,她便當做沒看到,偏過頭來,楚良嬈吩咐道:“備茶。”
“是。”一個丫鬟聽了命下去了,餘下丁香和杜媽媽隨身服侍楚良嬈。
楚良嬈姿態優雅地坐下身,目光溫和地看着雲姍姍,但就是不開口詢問。
雲姍姍被看得心裡不舒服,便低下了頭,直到下人端上泡好的茶,才擡頭品了一口。好半晌,她纔開口問道:“郡主,郡馬爺去哪了?”
這開口就直奔郡馬爺難免有點不妥吧?杜媽媽幾不可查地皺了下眉頭,說道:“雲小姐有所不知,郡馬爺公幹外出了。”
“啊?”雲姍姍有幾分突兀地叫了一聲,隨即低下頭來說道,“可是郡主這才大婚,就……”接下來的話倒不是她一個姑娘家能說的了。
這話若是放尋常人面前便是在心口紮了一根刺,楚良嬈卻是渾然不覺,她可不想自己的男人是個吃軟飯的,霍泰楠出去闖蕩也算是她預料之中的事,所以這種分別對她而言並算不了什麼。
瞧楚良嬈眉頭都沒動一下,雲姍姍只當她是裝腔作勢,便又說道:“郡主不覺得難受麼?”
笑了一下,楚良嬈端起茶杯來,作勢送客。
見楚良嬈連接話的心思都沒有了,雲姍姍只當沒看到她的動作,又道:“郡主,您知道麼,五皇子爲了您每天都流連酒館,鬧出了不少事呢。五皇子對您可真是……”
早就聽不下去的杜媽媽打斷了她問道:“雲小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小女不過說事實麼……”雲姍姍委屈地低下了頭。“什麼事實不事實的,這種胡話是一個姑娘家該說的麼?”杜媽媽冷笑一聲說道,“雲小姐的心難免管的太寬了點,你可別怪媽媽多嘴,這要真有功夫,還是先考慮考慮自己的親事纔是。”被說道了一頓,雲姍姍心裡愈發不高興,只拿眼看着楚良嬈,期待她能給自己一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