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誰死了?怎麼死的?”
餘飛蹭的一下便站了起來,大聲問道,在這個節骨眼上,既然村民來這裡報告,說明和自己一定有關。
“是周能,淹死在你的魚塘裡了!”
村民臉上的驚慌還未散去,氣喘吁吁的說到。
“這個孫子肯定又來偷魚了,然後掉下去淹死了!”
孫賴子站起來咬牙切齒的說到。
現在後山出產的作物,都專供如在家酒店,沒有對外出售,不過村民誰家想要嘗一嘗,餘飛等人也不吝嗇,都會送一點,可有些人就是喜歡不欠人情白佔便宜,所以經常有村民偷盜,但偷的不多,餘飛等人也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想到在這個節骨眼上,竟然淹死人了。
“你怎麼知道的?”
王春明站了起來,冷着臉對這位村民問道。
“我…我…”
那位村民頓時啞口無言,其實他也是來偷魚吃,沒想到看到魚塘上面飄了一個死人,因爲正面朝上,所以一眼便認了出來,驚慌失措的他,便選擇最近的地方,跑來這裡給餘飛告知。
“王支書,你看這事咋辦呀?”
餘成龍臉色煞白,此刻他慌了神,兒子的魚塘淹死了人,這可不是小事,至於報告的人去魚塘做什麼,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死人該怎麼處理,他慌張的對王春民問道。
王淑玲緊張的站起來,手足無措的看着院子裡的人,想看看誰能出點主意。
其實院子裡的人都慌了,大家都是餘飛的親近之人,出了這麼一檔子事,誰都覺得日了狗了,明明白白淹死了人,這種事大家也都沒有遇到過,更別提處理經驗,全都大眼瞪小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報警!”
王春明想了半天,只能報警處理,沒有其他的辦法。
但是大家都清楚,如果這樣的話,餘飛就攤上事了,他的魚塘因爲還沒有正式的建設,所以沒有警示標誌,也沒有護欄等防護物品,更別提專人守護,如果警察來了,餘飛面臨的責任就大了。
餘飛的臉色很不好看,站在原地久久沒有說話,這事攤到誰的身上,都會噁心的不要不要滴。
“我們要不去魚塘邊上看看?”
一個村民不知道是好奇使然還是有其他的想法,開口提議道。
“不要去!從現在開始到警察到來之前,任何人都不要去水塘邊上,或許現場還有其他的線索,咱們過去就破壞掉了!”
王春明急忙阻止,這一點做的很老道,如果真的全部是餘飛的責任,去了也白去,如果不是,或者有其他的線索或者轉機,這麼多人過去,只會對現場造成破壞。
“我去一趟,王支書你先報警,然後安撫大家,所有人都在這裡等着!”
餘飛終於再次開口,決定親自去一趟。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餘飛的威望也很高,既然他開口了,其他人都不說話了,都看向了王春明,沒想到王春明想了想之後,點點頭答應了下來。
餘飛一個人出了門,瘦猴等人想跟上去,都被王春明攔了下來。
十幾分鍾以後,餘飛回來了,從大門外走了進來,臉色更加不好看了,說明這事已經可以確認了。
“餘飛,咱們可以報警了吧?”
王春明被餘飛留下來,一方面是安撫大家,另一方面餘飛當然有讓他先穩住現場,不急着報警的意思,現在餘飛親自確認過了,王春明纔開口問道。
“我在回來的時候,已經報過警了!”
餘飛一邊說一邊走回去桌子邊上,然後點起一根菸,皺起眉頭抽了起來。
“餘哥,有啥發現沒?”
瘦猴急忙湊上去問道。
“有!”
餘飛忽然翻起了眼皮,肯定的答道。
“什麼發現?”
瘦猴急忙追問,兩人說話的時候,其他人當然都在聽着,聽到這裡,全都好奇的看了過來。
“等警察來了再說。”
餘飛搖搖頭,他不能確定所有的人都可以放心,所以沒說出來。
“小飛,要不你趕緊跑吧!”
餘成龍和王淑玲在一邊悄悄的商量了一會,王淑玲快速走過去,趴在餘飛的耳邊小聲說道。
“跑?”
餘飛轉過頭驚訝的看着母親,不知道父母想到哪裡去了,爲什麼要讓自己跑,再說自己跑得了和尚跑得了廟嗎。
“小飛,我和你爸就只有你一個兒子,萬一人家要求償命,我和你爸死都不會瞑目!”
王淑玲眼眶裡淚水竟然開始打轉。
“媽,你想到哪裡去了,這事頂多就是封了我的魚塘,然後賠一筆錢而已,咱們又不是故意殺人,連過失殺人都不算!”
餘飛哭笑不得的給母親解釋道。
“真的?”
王淑玲聽完,再次確認道。
“真的!”
餘飛重重的點點頭,並沒有嫌棄母親囉嗦,反而內心十分的感動,可憐天下父母心,父母兩人都沒有上過多少學,所以根本不懂法,死了人以爲就要償命,
王淑玲這才放心了不少,雖然她覺得錢很重要,但是無論如何都沒有兒子重要。
院子裡的人都交頭接耳的討論了起來,對於這樣的事,大家各有各的看法,很多人覺得,周能是去偷東西,本質上就是錯的,加上他自己掉下去把自己淹死了,所以和餘飛無關,對於這樣的事情,就應該他自己負責,不關餘飛的事。
但是法律並不是這樣規定,有句話叫做死者爲大,所以大家都十分的氣憤,因爲他們都覺得這事怪不得餘飛,甚至還應該周能的家人給餘飛賠償損失,畢竟池塘裡死一個人,池塘裡的東西不能給人吃了,這就造成了直接的經濟損失,也會給人留下陰影,也應該給餘飛精神賠償。
就在大家套路的時候,遠遠便聽到了警笛呼嘯着向這裡趕來,大家急忙站起來,走到了門口。
連續兩輛警車到來,一起停在了小院的門口,車門打開,警察開始下車。
餘飛一眼就看出來了鎮派出所所長韓世傑,此人和餘飛的關係很不錯,所以下車的時候,便給餘飛點頭示意,但是其他的警察,餘飛大多數不認識,估計是縣裡來的警察。
“是誰報的案?”
一名警察快步走過來,盯着衆人問道。
“我!”
餘飛直接站了出來,反正逃又逃不掉,乾脆利索點。
然後警察便開始了例行的問話和記錄,等這些昨晚了,才和大家一起向池塘走去。
韓世傑這才找機會和餘飛走到了一起。
“你趕緊去走動一下關係,不然按照你這種情況,處罰肯定很重!”
韓世傑小聲給餘飛提醒了一下,餘飛疏忽了水塘的安全建設,水塘周圍空蕩蕩的什麼提示或者標語都沒有,更別提柵欄等東西了。
餘飛聽完低頭想了一會,轉頭看着韓世傑,用只有他聽得到的聲音說道:“如果這是謀殺呢?”
一句話出口,韓世傑正在前進的腳步忽然停止,轉頭震驚的看着餘飛。
“走吧,還不確定。”
餘飛催促了一句,這事他先不想說出來,因爲他也不敢肯定,之所以告訴韓世傑,目的就是他也是警察,自己說出來沒有信服力,而自己告訴他,他一定會從側面去提醒法醫,這樣就對於自己有利了。
而且如果真是這樣,餘飛也不想打草驚蛇,而是不斷的暗中觀察周圍的人,還有尋找可能留下的線索。
韓世傑再沒有說話,眼神閃爍的思考了一會,悄悄加速超越了餘飛,和走在前面的警察走在了一起,然後一邊走一邊小聲的交流了起來。
終於到達了事發現場,早就難奈不住好奇的村民想要上去觀看,警察立馬拉出警戒線,不讓旁人隨便靠近,幾名警察換上白色的法醫專用衣服,走進現場開始勘察。
餘飛之前也來過一趟這裡,不過他的實力超強,所以沒有靠近,遠遠的對比了死者的鞋底和水塘周圍的腳印,便找到了第一案發地點。
此刻周能的屍體還在水面上飄着,因爲時間接近了下午,光線不是很好,所以很多人都看不清楚,餘飛卻看得清清楚楚,周能臉上帶着驚恐,死相非常的恐怖。
法醫和警察帶着腳套,在水塘周圍不斷尋找了起來,很快一名法醫停下了腳步,站在了餘飛之前也覺得是第一案發現場的位置,蹲下來細細查看了起來。
過了一會其他的警察也圍了上去,不斷的拍照測量的起來,韓世傑也圍了上去,跟着查看了起來,不過了一會,他面色不太好的轉過身,凝視了幾秒餘飛之後,又轉過頭查看了起來。
餘飛心裡咯噔一聲,韓世傑這個眼神,明擺着是情況對自己不利,難道又出了什麼變故。
過了一會,警察終於勘察完了現場,全都收拾着走了出來,並且一邊開始商量打撈屍體的事宜。
“餘飛,現場只找到了一個人的新鮮腳印!”
韓世傑走到餘飛的跟前,小聲的對餘飛說道。
“不可能!我之前明明看到了,現場絕對不可能是一個人的腳印,那明顯是兩個人一起行走留下來的腳印!”
餘飛皺起了眉頭,大白天的難道自己見了鬼。
“你可能看錯了,我也去看過了,的確是一個人的腳印,鞋印一模一樣,雖然看起來腳印有些偏多,也可能是死者多走了兩圈,如果你要說兩個人穿一樣的鞋,但是根據腳印的深淺判斷,體重都一模一樣!這樣的巧合幾乎不可能!”
韓世傑臉色很不好看的說到,如果之前餘飛所說的可能成爲事實,那餘飛的確可以脫掉干係。
如果是謀殺案,兇手只要不是餘飛,當然餘飛就會被首先忽略,警察着重探查兇手,可是現在這樣一來,餘飛又脫不了干係了。
餘飛皺眉思考了起來,他之前只是查看腳印的大概軌跡,判斷現場還有旁人和死者周能一起行走,沒有注意到腳印的花紋,和法醫的判定標準並不一樣,但是餘飛依舊相信自己的判斷,就算是巧合和奇蹟,餘飛也相信的確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