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在渴望光明,卻都在意光明爲名去召喚黑暗,我們以爲有了對比那不太暗的地方就叫做光明。
在惡人之間活得久了,聖人也會變成惡人。
魏子傑就是這樣。
在天賜世界經歷了太多太多的恐慌,孤獨,無奈之後,他的心也終於開始慢慢變得堅硬了起來。
當他學會了婉轉着說話,狡猾的做人,他也開始飛快的拋棄他一諾千金的價值觀變得市儈了起來。
現在的他,可以說是斤斤計較,寸步不讓。
有利於他的,他可以不惜代價的去爭取,不利於他的,他可以不惜代價去規避。
他可以用任何手段去做他認爲對自己好的事情,哪怕這樣做會讓所有人都覺得他是個惡魔,他也無所謂。
如果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他寧願做惡魔來讓所有人都怕他。
最少那樣,他自己滋潤自在。
如果換了別人,甚至是在未來蘇醒以後的花語,在聽到魏子傑這番話之後,都會感覺不可思議,驚訝一個人怎麼可以變得這麼厲害。
但唯獨一個人不會感到特別驚訝,那就是花落。
她幾乎見識了魏子傑在天賜世界中經歷的一切,魏子傑不管做任何事情,經歷任何事情,她都默默的陪在他的身旁,用各種各樣的身份。
因爲魏子傑的緣故,她擁有天賜系統一部分的掌控權,自然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情。
也因爲這樣,她在稍微驚訝之後,立刻就明白了眼前的魏子傑和天賜中的魏子傑是一個人。
那個一諾千金,君子儒風的鬼天涯,真的是死了。
或許,在鬼家發生大變之後,衆人紛紛背信棄義,鬼天涯在天賜世界中沉迷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死了,隨後魏子傑便誕生了,代表了完整的他。
“我能理解你,不過我依舊不想讓你因爲我不守信,我知道你是想去見歐陽一線的。”花落忽然笑了起來,同時把自己的身子往魏子傑身旁靠了靠。
似乎找不準自己想要的感覺,她最後乾脆直接把自己整個人都塞進了魏子傑的懷裡,像一隻慵懶的小貓一樣把腦袋靠在他胸前。
魏子傑也習慣性的抱住了她。
這個時候,他忽然發現,她的這個習慣自己似曾相識。
稍微思考後他就愣住了,他愕然的發現,天賜世界中那些陪伴過他的女人,全部都有這個習慣,然後他就明白了一些事情,看向花語的臉色也變得更加複雜。
他知道,自己欠這個女人更多了。
“沒關係,我可以爲了你不去的。”他毫不思索的說道,同時把懷裡的慵懶小貓抱的更緊了,同時還在她的額上輕輕吻了一下。
這一吻,讓這隻小貓頓時渾身一顫,臉色頓時羞紅了起來。
“你可真壞,你明明知道你這麼說的話,我就不好意思不讓你去了。”花落哼了一下,不過看向魏子傑的眼神卻充滿了甜蜜。“不過我正好也想去一趟晴天會所,好久都沒去過了呢。”
她臉上帶着期待。
魏子傑一愣,知道她這是爲了讓自己有個臺階下,不由心裡暖暖的,這一刻,他好慶幸自己身旁一直有一個她。
即便在整個燕京,晴天會所也能排前三。
最主要的原因不是因爲它的裝修有多麼奢華,也不是因爲它的位置有多麼的優越,而是因爲它主人的身份。
說的簡單點,這家會所是燕京四大公子中最強的智公子歐陽一線的私人財產。
燕京貴圈裡面的人,可以不知道四大家族是哪四家,可以不知道四大公子是何方人物,但卻都不會不知道歐陽一線是誰,這一切都因爲這個人實在是太妖孽了。
十五歲開始接手歐陽家族的零售業,第二年,歐陽家族零售業的業績竟然直接提升了百分之五十。
這個成績簡直只能用不可思議來形容了。
不僅如此,神話並沒有因此結束,而是繼續延續。
從那一年開始,歐陽家的零售業在歐陽一線的帶領下,業績每年都在以百分之五十的速度往上提升。
直到現在他二十五歲,十年時間,歐陽家在他的帶領下,整體竟然翻了兩倍還多。
一個體量千萬聯邦幣的集團想要實現業務翻倍,也許不是很難的事情。
但一個體量千億聯邦幣的集團想要實現業務翻倍,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歐陽一線做到了,不僅做到,而且還讓這種翻倍持續了兩次半。
這種能力,誰敢小覷?
他智公子的名銜,主要也是因爲這個得來的。
花落都說自己想去了,對這種毫不費力就能做到的要求,魏子傑當然是不會拒絕的。
晴天會所門口,此刻是豪車雲集,美女成羣。
智公子歐陽一線今天要在自己的會所裡舉辦一場慈善拍賣會,爲貧困地區的孩子捐助一批希望小學。
今天能夠進入晴天會所的人,都是燕京以及聯邦的各路名流。
魏子傑帶着花落來的時候,停車場已經快沒有車位了。
他正要找個地方把車給停好,卻被保安給攔住了。
“先生你好,請出示請柬。”保安上前很恭敬的說道。
今天能來這裡的人,都不是他們這種小人物能得罪得起的,必須要認真對待。
而且,魏子傑開的這輛跑車,雖然是奔馬公司的老款跑車,但現在市場的價值也在百萬聯邦幣以上,這也讓他們更加認真。
“請柬?”魏子傑眉頭一皺,歐陽一線叫他的時候,並沒有說要請柬啊,不過他也不是那種會爲難保安的人,於是看向保安說道:“你稍等會,我給那個歐陽一線打個電話,讓他來接我吧,他沒給我請柬。”
他說的倒是實話,但是口氣卻太隨意了,隨意的讓保安都不敢相信他說的是真的。
魏子傑當然不會理他,直接拿出手機就給歐陽一線撥了過去。
可是不知道什麼原因,歐陽一線的電話竟然提示暫時無法接通。
這下魏子傑眉頭皺得更深了,看着眼前保安那狐疑的表情,他明白自己今天怕是要出醜了。
“怎麼了,電話不通?”一旁花落猜到了問題,也皺眉問道。
她不傻,當然知道此刻沒有請柬的話,她和魏子傑肯定要吃大虧的。
晴天會所這種地方,雖然聚集的是一羣名義上的上層人羣,但也就是這羣上層人羣,擁有堪比農村大媽更加碎的嘴。
“嗯,暫時無法接通,應該是沒信號了,我等會再打吧。”魏子傑雖然有些不快,但也不是因爲這個能發火的人,誰沒有個不方便的時候啊。
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他現在的脾氣已經變得非常圓潤了,這種小事根本不值得他生氣。
“不爲難你,先給我找個地方我臨時停一會吧,歐陽一線的電話不通,我等會再打給他。”魏子傑看着保安笑道,他知道和保安爭執並沒有任何用處,人家也是照章辦事。
保安原本也是爲難,眼前這個人給他的感覺很舒服。
說白了他只是一個小保安,在晴天會所這種地方,一不留神捱打捱罵都是正常情況,這種開着豪車還和自己說話這麼客氣的,他還是頭一次見到。
“沒關係沒關係,你先停這邊吧,地下車庫中有時候信號不好,你等會再打,我們老總肯定能接到。”保安得到了尊重,心中對魏子傑的狐疑頓時全消,說話的時候都特別熱情,指着身旁的一個車位說道。
“謝謝。”魏子傑也衝着他笑了一下,就準備把車開進他指的車位。
他就是這樣一個人,別人給他微笑,他就會給別人微笑,不管他是誰,什麼身份。
但他善良,不代表別人也善良。
他剛剛準備把車子開進車位,卻聽到了一個尖銳的罵聲傳了過來。
“臭保安,你幹什麼呢,老孃來了這麼長時間你都沒給安排車位,他算個什麼東西,剛剛來你就給安排了車位,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啊。”
“不是,不是,這位女士,我沒有這個意思,我立馬給你安排車位。”保安看到人家手上的紅色請柬,哪裡還敢怠慢,急忙就準備給人家安排車位。
車上,魏子傑眉頭一皺,卻沒準備說什麼。
畢竟這是人家家的事情,要打抱不平,也是他歐陽一線的事情,和自己無關,這世界不公平的事情太多了,他根本管不過來。
只是就在這個時候,那個女人不依不饒的聲音再次傳了過來,直接把魏子傑惹毛了。
“不行,我就要你背後那個車位,我看上了,這輛破車是什麼啊,憑什麼停在這裡,他有沒有請柬啊,你就敢把人往進放,小心我投訴你啊。”
女人不依不饒的衝着保安吼道,聲音尖銳刺耳,像是根本沒把保安當個人。
保安顯然也
有些爲難,看了看車裡的魏子傑,一臉的苦澀。
畢竟魏子傑的確沒請柬,但他已經答應了人家要把這個車位給人家,而且人家剛剛那麼尊重他,他也不想讓人家難堪,可他的確不敢和眼前這個女人頂嘴,於是一時站在原地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好了,她要這個車位我給她就是,沒必要因爲這個難過。”魏子傑看出了保安的爲難,衝着他笑道。
對那個潑婦一樣的女人,他雖然很討厭,但也僅僅只是討厭。
如果隨便冒出來一個人說幾句冒犯他的話就能讓他生氣的話,他根本活不到現在。
曾經他在天賜世界的時候,很多場景裡,他的人品都非常的差,背後罵他的沒有十萬也有八萬,每個人都在乎的話,豈不是要累死。
用一句時髦的話說就是,罵我的人那麼多,你算老幾?
看到他這麼顧忌自己,保安頓時感動的都快哭了,他的地位實在是太低下了,此刻什麼都做不了,只能衝着魏子傑連聲說道:“謝謝,真的謝謝。”
只是,魏子傑因爲花落在,不想和人起爭執,卻不代表別人不想和他起爭執。
保安的話音還沒落下,那個罵人的女人就氣沖沖的衝了過來,指着他大罵了起來。
“你個臭保安想死是不是,竟然敢給我擺這幅臭臉,你知道我是誰嗎,還有你,讓我看看你是何方高人,沒有請柬竟然還這麼囂張。”
說話間,一張徐娘半老,但是化妝的十分妖豔的女人就走到了魏子傑的車窗旁。
同時,一股刺鼻的濃重香水味撲入了魏子傑的鼻孔,讓他不由再次皺起了眉頭。
這女人身上的香水的確是好香水,但是,她撲的太多了,以至於,原本的香味變成了惹人厭煩的刺鼻。
魏子傑不想理她,乾脆直接把車窗升了起來,同時,直接一個左拐,開進了保安剛剛給他指的車位裡。
他脾氣好,但卻不代表沒有底線。
這個女人,讓他厭煩了。
他的車開的很急,幾乎是毫無徵兆的就開了進去,差點把站在他車窗旁的女人給撞到。
這下子,正兒八經的把汽油桶給點燃了。
魏子傑和花落剛剛從車上走下來,女人就指着他罵了起來。
“你什麼東西啊,竟然敢用車別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誰,不想活了是不是,啊。”女人的語氣異常囂張,忽然,她的話音止住了,怔怔的魏子傑,隨即又哈哈大笑了起來,笑的格外囂張。
“我就說你怎麼看着那麼熟,原來是鬼家的那個廢物啊,如果你家那些老東西沒死的話,我還會敬你三分,現在,你在我面前就是個臭蟲,我想要弄死你,分分鐘的事情。”
女人的口氣異常囂張,囂張的讓魏子傑都感覺她應該是得了失心瘋。
“竟然敢用車別我,真是膽大包天了,還有你,我沒記錯的話,你叫花落是不是,真不明白了,老老實實的呆在你們花家不是挺好的嗎,非要跟着這麼一個廢物,今天你們兩個都要給我跪下道歉,不然的話,這件事就算沒完。”
她忽然指着花落吼了起來。
魏子傑可以允許她說自己,他權當是看了個小丑在表演,但他不能允許別人侮辱他的朋友親人。
“喔,是嗎,那我想聽聽,如果我今天不給你跪下的話,你能怎麼樣。”魏子傑的聲音瞬間變冷,看向眼前這個女人就像是看着一個死人。
聽到他的話,花落立馬就知道事情要壞,急忙跑到魏子傑邊上小聲衝着他說道:“別衝動,這個女人是付祥傑的姑姑付玉玲,出了名的不講理。”
她擔心魏子傑做傻事,他們現在的情況,得罪了這個女人日子就真的不好過了。
“放心吧,我有分寸的。”魏子傑打斷了她的話,看向她的目光極盡溫柔,輕輕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說道:“傻丫頭,我說過的,既然我回來了,那不管任何人都不能沒有經過我同意傷害你,任何人都不行。”
他的臉色十分柔和,擡起頭卻沒有看向不遠處一臉跋扈的付玉玲,以及周圍那些帶着冷嘲熱諷的面孔,他的目光穿過了衆人,看向了衆人身後的一個高挑的身材。
“如果你不歡迎我,可以告訴我,我絕對不會來,但你請了我,卻輕了我,我可以認爲你是在挑釁我嗎。”
魏子傑看向那個人影語氣淡然的說道,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被那個人聽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