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昊冒着大雨趕回祠堂的時候,從各地來參加祭禮的林氏宗親已經準備離開了,但林昊這個主角不回來,誰好意思先走呢?
“抱歉!”一進祠堂,林昊便向衆人拱手道:“各位叔伯兄弟,剛纔突然來了個急診,回去處理了一下!大家都吃好喝好了嗎?”
醫生是個特殊的職業,衆人對此均表示理解,紛紛上前和他說話,感謝他盛情款待,以及爲家族所做的一切。
不管他們的話是出於吃了人家的嘴短,還是發自於真心,林昊聽了無疑是舒服的,給你們吃給你們喝,最後連句謝謝都沒有的話,那也太叫人心寒了。
趁着衆人都在,林昊便準備宣佈另一件事,這也是他急急忙忙趕回來的真正原因,“各位叔伯兄弟,我想和大家再說一件事。”
見他要說事情,大家便安靜了下來。
林昊道:“這次祭禮之後,我準備把林氏祠堂重新整修一下,不說要整得比嚴氏的祠堂豪華氣派,但最少不能像現在這麼寒酸!”
這個提議,無疑是好的,雖然大家都已經遷出了石坑村,但誰也不希望自己家的祠堂破破爛爛,雜草叢生,所以在場的老人大部分都點頭表示贊同。
不過有一部分老人,以及年輕的一輩卻有不同意見,林氏祠堂雖然破爛,可是建築面積卻不小,總共超過一千平方,這整修的費用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就算是大家平攤,每家每戶也要出不少錢。
看見大家在下面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而且還提到了錢的問題,林昊咬了咬牙,把心一橫道:“大家不必擔心,修整祠堂的費用將由我……嗯,還有石天哥兩人負責。石天哥,你沒意見吧?”
林石天苦笑,你都這樣說了,我能有意見嗎?於是就點點頭道:“沒意見,費用就由我和你承擔好了,其實就算我一個人全出都沒問題的,翻新祠堂是我一直以來的心願。”
衆人見林石天也發了話,無不大鬆一口氣,只要不用他們出錢,什麼都好商量的!
“各位叔伯兄弟!”林昊喚了一聲,又朗聲道:“這個經費雖然由我和石天哥負責,但有一件事情,我還是希望大家出出力。”
衆人忙七嘴八舌的詢問是什麼事情,。
林昊道:“現在離過年,大概有四個多月的時間,有這麼長的時間,我相信到過年的時候祠堂已經能修好了,所以我想在過年的時候辦一場更盛大的祭祖儀式,到那個時候,我希望除了你們之外,另外所有的林姓族人都能到場,所以在這段時間裡,我懇請大家想方設法的找到其他林姓族人,通知他們來參加過年的祭祖。”
這個事情,無疑是舉手之勞,所以衆人無不點頭應承,反正在場的林姓老人很多都是退了休的,閒着也是閒着,尋找聯絡一下同宗至親,也算是有點正事可以幹了!
不過聽到林昊這樣說,林石天終於恍然明白了過來,林昊之所以要堅持修祠堂,還要辦更隆重盛大的祭禮,除了要悼念先祖之外,更大的用意無疑就是尋親,是的,尋親纔是重點!
這個辦法雖然有點笨,而且還很燒錢,但林石天卻不得不承認這是個一舉兩得的好辦法。
等場中稍爲安靜之後,林昊便又道:“好吧,我知道在座的叔伯兄弟都不是閒人,大家都是百忙之中抽空來參加祭禮的,如果有事要離開的,可以先走,如果沒有急事的,我們晚上還有宴席,並會安排住宿。對了,要走的叔伯兄弟去石天哥那兒,我記得他說過要給大家報銷車費,並給大家派紅包的。嗯,大家領紅包的時候,順便寫一下自己家裡的情況,地址啊,電話啊,工作單位啊,兒女婚嫁生育啊,等等等等,反正越詳細越好,過年的時候我準備造一本咱們林氏族譜的,每家每戶一本,到時候要聯繫咱們家裡的什麼人,一翻族譜便一目瞭然了!”
這個提議,無疑得到了大家一致認可,嚴姓範姓,甚至是吳姓都有族譜,就他們林氏是沒有的。
林石天的性格,多少是有點古怪的,但絕不是龐達那種忘恩負義的小人,更不會在關鍵時刻拆臺,拖後腿。
他比誰都明白,沒有林昊,他的妻子蘇晴或許在那次分娩的時候就已經香消玉殞,而且是一屍兩命,不但沒有了妻子,更不會有兒子。沒有林昊,妻子也不能死而復生,更不會有現在風光體面的工作,成爲大集團的首席律師。沒有林昊,他的手也不能恢復,不能東山再起,再度成爲叱吒畫壇的天才畫家。
在他的心裡,林昊早已不是林氏宗親那麼簡單,而是他的至親,他的弟弟,因爲沒有林昊,就沒有今天的他。
也正是因爲如此,林昊的話音一落,林石天便站起來道:“來,想走不想走的叔伯兄弟都請到我這邊來。我要散財了。領了紅包之後記得回去跟家裡人說,我們林氏家族,不但有天才畫家林石天,還有天才醫生林昊哦!!”
衆人無不鬨笑着叫好,紛紛一窩蜂的涌到林石天那兒去了……
當一班林氏族人通通被送走之後,林石天和林昊不約而同的鬆了一口氣。
林昊給林石天倒了杯茶後,這就道:“石天哥,今兒辛苦你了!”
林石天怪眼一翻,“是兄弟就不要說那樣的鳥話,要不然我翻臉了!”
林昊笑笑,“好,不說!”
林石天環顧一眼場中,然後問道:“林昊,耗心費力的弄這麼大的場面,你覺得值得嗎?”
“當然!”林昊想也不想的點頭,“雖然我的家人還沒有下落,可是能看到別的親朋戚友,能看到大家歡聚一堂,還能爲林氏家族揚眉吐氣,怎麼不值呢?”
林石天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喝茶。
林昊疑惑的問:“石天哥,你覺得不值?”
林石天道:“值啊,花了幾個錢,卻能讓範家那個鼻子長到頭頂上的柳思思給你跪舔,怎麼不值!”
林昊:“……”
林石天的道:“那個柳思思那麼可惡,你可得下狠勁收拾她。你要不行的話……”
林昊接口道:“就換你來?”
林石天斜他一眼,糾正道:“就先準備兩瓶偉哥!”
林昊:“……”
林石天又道:“實在不行,那才叫我!”
林昊:“……”
“好了,不扯了!”林石天擺擺手,正色道:“可接下來翻修祠堂,還有過年的祭禮,都不是小事,而且看起來好像還有挺長時間,可實際上並沒有多長的!”
林昊問道:“石天哥也在擔心錢的問題?”
林石天搖頭,“自從我的手可以作畫之後,錢財對我而言,已經是糞土!錢可以解決的問題通通都不是問題,我是擔心……”
林昊道:“擔心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不錯!”林石天點頭,“林昊,不是哥給你潑冷水,我知道你之所以搞這麼多花樣,最大的目的就是爲了找到自己的家人。可萬一最後的結果還是像今天這樣,竹籃打水一場空呢?”
林昊想了想道:“那也沒關係,如果通過我的舉動,能把林家散了的人心重新凝聚起來,也不算虧的!”
林石天微愣一下,然後向他豎起大拇指,“別的不說,就衝你這句話,修祠堂的經費,我一個人全包了!”
林昊搖頭道:“不,我和你分攤一半!”
林石天不屑的道:“和我分攤?你很有錢嗎?”
林昊笑道:“多少有一點兒!”
林石天不屑的道:“你那點兒錢還不是我給你的,而且你別以爲我不知道,那些錢你全都投進藍田村那條馬上就要動工的村道去了。”
林昊驚訝的道:“這都被你知道了?”
林石天翻起怪眼道:“你以爲我睜眼瞎啊,你和那個何心欣各捐了六十萬,都已經刻在石碑上,立在藍田村村口了!而且那條馬上要動工的村道命名爲昊欣道。”
林昊疑惑的道:“有這事,我都沒看到。”
林石天道:“你的眼睛一天到晚都在你那診所幾個女人的胸上,哪能看得到呢!”
林昊汗了一下,問道:“那我這幾天又掙了五百萬你又知不知道呢?”
林石天愣住了,“呃?怎麼掙的?”
林昊便把自己抓到那條五彩鉻鐵頭的事情說了一遍。
林石天聽完之後,感嘆的道:“你小子的狗屎運真是好得讓你不服都不行啊!”
林昊道:“那修祠堂的錢,咱們一人一半吧?”
林石天搖頭,“不,還是我一個人出!但過年的祭禮,全部由你負責!”
林昊道:“這……”
林石天道:“你就那點兒錢,還是別想東想西了,乾點正經的事情吧!”
林昊道:“例如呢?”
林石天道:“你最想的是什麼?”
林昊想了想道:“我想有個家,一個不需要多華麗的地方,在我疲倦的時候……”
林石天打斷道:“那就弄個家唄!”
林昊忙問道:“石天哥,你在村裡有地皮嗎?”
林石天道:“有啊!”
林昊道:“那……”
林石天補充道:“以前有!”
林昊道:“現在呢?”
林石天攤了攤手道:“出車禍之後,全都讓我敗完了。現在我正想着怎麼把地給買回來呢!”
林昊:“……”
和林石天聊了一通後,林昊又和衆人一起收拾了祭禮的手尾,到了下午四點多左右,他纔回到診所。
這個時候,一直沒完沒了的大雨終於有所停歇了,但天空依然陰沉,老天爺彷彿是準備中場休息一下,然後再繼續下半場的樣子。
林昊進入診所,曾帆在處理着一個頭上長了不知道是癬還是溼疹的病號,看着他應對有餘的樣子,他就沒有插手,徑直上了二樓。
推門直入嚴星病房的時候,發現嚴素與吳若藍正站在牀邊,牀上躺着個清純秀美的女孩兒,她正在脫衣服,更確切一點說是在脫褲子。
林昊不敲門的冒失舉動,使得房間裡的女人紛紛失聲驚呼起來。
“不好意思,抱歉,對不住,我走錯房間……”林昊忙迭聲的道歉,可是說了那麼兩句後又愣愣的道:“我好像沒走錯啊,這不就是嚴星的病房嗎?嚴星呢?”
嚴素與吳若藍互顧一眼,然後齊齊把目光投向牀上正慌張的拉起被子摭住自己玲瓏身材的女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