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屋子中你一句我一句,最後手機落到柳磬手中。
“爺爺,我不準這變態留在別墅中,你把他趕走吧。”
柳磬軟聲軟氣,楚楚可憐,對着電話那頭說道。
“我不管,他不能住在這裡,難道你真的不怕他半夜摸上你孫女的牀,把你孫女吃了嗎?”
柳磬的這個變化讓厲羽在一旁看得大跌眼鏡,這還是剛纔那個拿着菜刀喊着要殺自己的小妞嗎?
柳磬在那裡撒嬌了幾分鐘,隨後哭喪着臉把手機遞給厲羽,翹着嘴巴說道:“別以爲有我爺爺撐腰你就能永遠住在這裡,遲早有一天我會讓你從這裡出去。”
聽着柳磬的話,厲羽無奈,誰讓自己把她的衣物全部扔進垃圾箱呢,誰讓自己亂給人家弄個小蜜的稱呼呢?換句話來說,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錯,她沒有立即把自己趕出去,那麼說明她並不是一個不講理的女孩。
大房間厲羽是享受不了了,只有走到隔壁房間,先睡一宿,第二天再做打算。
一夜無話,第二天厲羽早早起牀,很不湊巧的也看到柳磬穿着睡衣走出房門,只見她的兩隻眼睛起了一層黑眼圈。
兩人同時相望,隨後柳磬鼻中傳來冷哼一聲就轉身走進房間,準備來個回籠覺。
看着柳磬那表情,厲羽無奈的摸了摸他那不怎麼突出的鼻樑,隨後走到樓下廚房煮了稀飯,煎了兩個荷包蛋,他自己拿了一個吃起來,另一個留在盤子中給柳磬。
厲羽昨天從顧建宏的電話中得知,柳磬也是中南醫院的醫生,麻醉醫生。
吃完了早餐,厲羽換上了一套乾淨的運動衫就走出松江別苑,當他走出保安亭時,昨夜那名保安哥充滿疑惑,但也就疑惑而已,他的職責只是不讓陌生人進,出去他可管不了。
厲羽很悲劇,從松江別苑走了兩三公里纔有出租車,而他悲劇還不僅於此,快要打上車的時候被一輛紅色轎車差點撞了,弄得我們的厲羽同學大叫鬱悶。
……
中南醫院中醫科。
一名走路捂着胸口,咳嗽不斷的中年人,走進中醫會診科。
“醫……醫生,最近這段時間老是咳嗽不斷,買了一大堆西藥不起作用,能不能幫我開些中藥吃試試看?”
男子說話期間,喘息連連,一臉渴求的對一名約莫五六十歲帶着老花鏡、留着一抹山羊鬍須的老中醫問道。
“恩!讓我看看,張開口……”
老者伸出他那乾枯的手掰開男子的下顎,看了下口腔之後再摸了摸男子的手脈,發現男子的脈象時急時緩,當下也沒有想太多,說道:“你這病可能是你平常工作勞累,休息時間不規律引起的,等會我給你開張方子回去服用一個星期試試看,要多休息,讓肺部多吸收新鮮空氣。”
老者說着,隨後寫了張方子給他身後的青年。
“小李,按着藥方去藥房給這位先生抓藥,叫他們熬好到時候送到這裡來……”
被叫名爲小李的青年看了下方子的幾味主藥,底下頭顱在老者耳邊輕輕的說:“朱主任,病人已經連續吃了好幾次感冒藥了,現在又給他開感冒藥行嗎?”
青年對他的質疑讓他有些不滿,隨後說道:“你懂什
麼,他吃的是西藥,西藥能跟中藥比,快去吧……”
被羊鬍子中醫呵斥,名叫小李的年輕人無奈的轉身準備走出會診間去藥房拿藥,但就要走房門和一名身穿運動衫的少年相碰,手中的藥方掉落在地。
厲羽撿起手中藥方,準備道歉來着,卻只見到方子上那一排草藥的名字。
“麻黃、荊芥、防風、蘇葉、合歡皮、柏子仁……”
上面這幾味藥有的是普通感冒的中藥,有的是養心安神的中藥;他想不出這裡面的醫生爲何要開這張藥方。
厲羽從房門望向房間,只見到一名約莫四五十歲的中年人,臉上憔悴,手捂着胸口,靠在椅子上。這名男子他剛剛進醫院時就遇見了,他之所以會和那名青年碰到就是因爲這個中年男子,他看得出這名男子得的病並不是感冒,而是得了癌症、肺癌。
“這是他的?”
厲羽冷冷的問道,弄得那名青年一愣,但還是老實的回答:“是的!”
門口兩人的聲音引起了房內正在觀看《本草綱目》的老者注意,於是放下手中的書,捋了捋眼鏡對着門口喝道:“小李,怎麼還不去?”
“李主任,藥方被人拿走了。”
“哦……”
老者疑惑的回道,隨後走出辦公桌,走到門口對着厲羽有些憤怒的說:“年輕人,趕快把方子給他,病人還等着呢!”
“你說的病人是他嗎?”
厲羽把手指向坐在椅子上捂着胸口的男子,問道。隨後不顧老者那憤怒的表情走到男子身前,用手翻了翻他的眼皮,只見到他的眼角膜出現一條條鮮紅血絲,隨後把眼皮放下。再次用手摸了摸他的心臟,隨後說道:“他得的不是感冒,所以你這張方子沒有用。”
“年輕人,你難道也懂醫,要是不懂不要在這裡耽誤時間了,該搬磚搬磚,該幹嘛幹嘛去。”
老者看見厲羽這一身寒酸衣服,以爲他是附近工地的農民工,不屑的揮揮手道,心想我是醫生我做主……
看着老者的表情,厲羽無奈的搖搖頭心想:“怪不得顧老頭把我叫到這裡,原來醫院有這麼一隻大蛀蟲。”
他心裡雖然是這麼想,但面不改色淡淡回道:“懂醫倒談不上,不過這個小病還是看得出來的。”
“你……”
老者氣得夠嗆,厲羽話中的意思聽上去沒有什麼,但是對他說那就不一樣了。
那意思是說,我只懂一點點醫術都比你這個專家強。
“好,好,你夠狂,那麼請問,他得不是感冒那是什麼病?”
“肺癌,癌症中期。”
“癌症?”
老者笑了,他行醫幾十年從來沒有聽說過一個只需要摸摸心臟就能診出病因的,而且還是癌症。
“好笑嗎,一個早年腎虛的傢伙。”
厲羽望着猶如跳樑小醜的老者,撇撇嘴的說。
厲羽的聲音一出,老者的笑聲立刻僵住,臉上不斷變形,吃驚、憤怒、羞愧……
當然,老者的表情厲羽沒有興趣關心,他此時已經把目光放在男子身上。他察覺到了男子身上直起哆嗦,看來是因爲被自己的話給嚇着了。
當他見到厲羽的眼神望
來時,顫抖地問道:“你說的是癌症嗎?”
“是的,你現在可以摸摸你的手脈是不是覺得一急一緩,呼吸的時候感覺胸口傳來刺痛?”
中年男子按照厲羽的指示,摸了自己的手脈,隨後長呼一口氣,果然如厲羽所說,胸口傳來一陣陣刺痛。
“是……是的!”
男子顫抖着說,隨後雙眼充滿了絕望,他知道自己得了絕症是八九不離十了,廠裡有好幾個同事都是得了肺癌,三個月前好多人辭工,整個廠中沒有幾人最後老闆加了大夥的工資工人才回來。
看着男子那絕望的眼神,厲羽本想出聲告訴他癌症其實不是絕症時,卻被另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打斷。
“果然厲害,呼吸胸口傳來刺痛就診爲肺癌,難道不是肺炎?我不得不佩服你的醫術真高明,不知道你是哪家小診所的拖?”
老者鄙夷的聲音響起,頓時引起在門口看熱鬧的幾人議論紛紛。
肺癌和肺炎兩個症前期並不明顯這所有人都知道,但如果拿這兩種病比較的話那是一個天堂一個地獄。
“肺炎可以治好,肺癌就難了……”
“小老弟,別聽這個鄉巴佬胡扯,他就是小醫院的拖,故意讓你過去敲詐錢來着。”
羊鬍子醫生的話很快引起所有人贊同,因爲厲羽從哪裡看都不像一名醫生,二十歲左右的少年,一套運動裝任誰也不會把他和高尚、讓人敬佩的醫生連在一起。
聽到自己的呼籲得到衆人的贊同,他得意的望向厲羽,隨後向在門口看熱鬧的那名青年說道。
“小李,怎麼還不去叫保安,醫院都走進職業託了,還楞着幹什麼?”
那名青年雖然不願意執行老者的命令,但他還是去大堂叫保安。
“小老弟,別聽這個託的話,只是肺炎而已,正好我這裡有一盒朋友從外國帶來的藥,你吃下看看。”
老者和藹的說,隨後從他的抽屜中拿出一盒寫着外國文字的藥盒,拿了兩粒送入男子口中。
兩枚藥片一下肚,男子那痛苦的表情消失了,堵在門口的幾名看官紛紛叫奇,在叫奇的同時又紛紛指責厲羽這無良的拖。
身體突然好了,男子也把癌症這個病刨除腦後,他想起了三個月前他們從新入職時所有人都進行體檢,沒有問題才錄用的,而自己那時也是健康的一員,拿着月薪上萬的工資……
“看你年紀小小,沒有想到你心腸這麼壞,想騙錢竟然編出這麼荒唐的理由!”
此時男子對厲羽恨到了極點,憤怒的吼道。
對這名喜怒無常的男子,厲羽也無語,他是確定這名男子得的是癌症,但是他不知道羊鬍子老頭到底給他吃了什麼藥,一下子變得好了。
就在厲羽腦中充滿疑惑的同時,一個淡淡的聲音傳來。
“厲科長,院長到處找你,原來你在這裡?”
突然而來的聲音讓衆人一愣:“科長,哪裡來的科長?”
站在門口的幾人都互相認識,自然知道不是在叫對方,那麼就剩下屋中的三人了。
羊鬍子老者剛剛被人叫是主任,至於那名病人直接過濾了,那麼只有一個人,那就是被他們認爲‘託’的厲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