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凌雲鵬走進3號病房,看見齊恆正躺在病牀上,若有所思地凝望着窗外,此時他一方面惦記着何曉光的安危,另一方面也牽掛着他的行動隊三十名隊員的安危。
當時何曉光將敵人的火力點都集中在自己身上,隨後將敵人引開,等於是救了他一命。儘管何曉光是行動隊的一把好手,但畢竟勢單力薄,他能全身而退嗎?或許也早已殉國了吧,齊恆一想到這兒,心如刀絞,不過若是這樣的話,其他隊員應該是安全的。
可萬一何曉光被俘了,沒有及時自行了斷的話,他能扛得住特高課的刑訊嗎?若是沒能扛住,那麼龍威汽修廠的據點和華德路的安全屋就會被鬼子掌握,他的三十名行動隊隊員很可能被特高課一鍋端。
“你醒了?”凌雲鵬走到齊恆的身旁,關心地問了一句:“怎麼樣,傷口還疼嗎?”
齊恆轉過頭來,見是凌雲鵬,便微微點了點頭:“好多了,凌隊長。”
“齊隊長,你的那些行動隊的隊員們是不是今天晚上就到上海?”
“對,如果順利的話,他們應該今天傍晚就能到達上海。”
“我昨天去了你所說的那個汽修廠的據點和那個安全屋,目前看來還挺正常的,但我們還是要多留一個心眼,小心駛得萬年船嘛。如果可能的話,我希望你的隊員們暫時不要去那個據點,等風聲過了之後再回去,這樣更穩妥一點。”
“你說的對,凌隊長,謹慎一些是必須的。”
“那我想知道如何跟你的隊員們聯絡,如果萬一需要緊急撤離的話,我必須要得到他們的信任。”
齊恆點點頭,隨後將頸項上將一塊玉佩摘了下來,交給凌雲鵬:“凌隊長,這塊肖虎玉佩副隊長董文浩也有一塊一模一樣的,我倆同歲,都屬虎,所以那年過年時,站長送給我倆兩塊一模一樣的玉佩作爲本命年禮物。你把它交給董文浩,他看到這塊玉佩應該能明白,會聽從你的安排的。”
凌雲鵬接過玉佩,放進貼身內袋裡:“齊隊長,你能跟我說一下你的那些隊員的樣貌嗎?越具體越好。”
”好的。“齊恆便把他的那些隊員的體態相貌都一一告訴了凌雲鵬,他現在只能寄希望於凌雲鵬,萬一何曉光叛變投敵了,只有凌雲鵬能讓他的行動隊隊員們安然無恙度過眼前的這一關。
凌雲鵬在腦海裡把這些信息儲存起來,隨後安慰了齊恆幾句,走出了3號病房。
凌雲鵬回到了2號病房,把秦守義和阿輝二人叫到跟前。
“哪吒,阿輝,現在有件事情需要你們倆去完成。” ωωω● ttКan● CO
秦守義和阿輝見老大給他們佈置任務了,精神來了,這些天盡躺在牀上休息了,渾身軟綿綿的,感覺有勁無處使,他們已經習慣過那種緊張的日子了。
“什麼事,老大?”
“阿輝,你去一下華德路55號,那兒是一幢獨門獨院的房子,是軍統上海站行動隊的一處安全屋,我昨天已經去看過了,現在裡面沒人住,你在這附近進行觀察,看看周邊是不是有特高課的人在那兒監視,若是有情況的話,想辦法示警,那些行動隊隊員們如果能看到示警信號的話,就會撤離該處。”
“好的,老大,我知道了,那我要在那兒待多久?”阿輝已經聽明白了凌雲鵬所交代的任務。
凌雲鵬思忖了一下:“如果一切如常的話,堅守到今天晚上九點再撤離。如果有情況的話,完成示警之後就撤離。”
“好的,我明白了。我現在就去那兒了。”
“自己小心點,不要被人發現了。”凌雲鵬特地叮囑了一下阿輝。
“放心吧,老大,我又不傻。”阿輝說完,噔噔噔地下樓去了。
“哪吒,南市老西門那兒有一家龍威汽修廠,你和我一起到這個廠子附近監守着,看看周圍有沒有異常情況。”
“我明白了,我的任務跟阿輝的一樣,對嗎?”
“嗯,差不多,那些行動隊隊員們回上海後,我估計他們首先去的應該是汽修廠,走,我們邊走邊說,我把那些行動隊隊員的樣貌跟你交代一下。”
凌雲鵬和秦守義剛要下樓,傅星瀚站在房門口,呆呆地望着他們:“老大,沒我的份嗎?”
“你這張臉容易產生誤會,況且你的胳膊還沒康復呢,暫時沒你什麼事,你就在家安心療養吧。”
“我的胳膊問題不大了,老楊說今天就可以拆石膏了,你看,我的手還是挺靈活的。”傅星瀚轉動了一下胳膊,以示他的胳膊已經康復了。
傅星瀚天天被關在診所裡,悶都悶死了,所以看着其他人能出去了,他的腳也癢癢了。
“你還是多養幾日吧,你在家歇着,有事情我會打電話給你的。”凌雲鵬知道傅星瀚是個閒不住的人,這麼長時間待在診所裡不挪窩,還真是憋悶死他了,所以安慰了他一句:“戲癡,你可是我們別動隊不可多得的人才,你得把身體養好了,後面還有很多任務等你去完成呢!”
“好吧,我就在這兒療休養吧。”傅星瀚聳了聳肩,走進2號病房。
凌雲鵬和秦守義二人走出博仁診所,可沒走幾步,就聽見後面有人疾步向凌雲鵬走來,凌雲鵬馬上警覺起來,他朝秦守義使了個眼色,秦守義便閃到一旁去了,這樣做可以形成夾擊,如果偷襲者只是一兩個人,那根本就不是對手,如果偷襲者是一羣人,也能左右策應。
凌雲鵬等那人靠近之後,猛地一個轉身,順勢一把捏住了那人的右手手腕,反向一扭,那人發出驚呼聲,凌雲鵬定睛一看,原來是金嘉琪,連忙放手。
“金小姐?沒把你弄疼吧?”凌雲鵬倒吸一口涼氣,一般來說,他的這一招,往往直接把對手的手腕掰折了,幸虧剛纔使這招時,一接觸對方的腕部就明顯覺察出這是女人的手腕,所以沒太使勁。
金嘉琪連忙用左手捂住右手手腕,一臉委屈:“人家只是想給你個驚喜嘛,沒想到倒讓我自己驚出一身冷汗來了。”
這時秦守義也認出了金嘉琪,趕緊走了過來,把金嘉琪掉在地上的布包撿起,交給金嘉琪:“啊呀,這不是金小姐嗎?怎麼這麼巧?你沒事吧?”
金嘉琪接過布包,衝秦守義笑了笑:“沒事沒事,還好你們凌隊長手下留情,否則我這手早就斷了。”
“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己人不認識自己人了。”秦守義見凌雲鵬杵在那兒,連忙替凌雲鵬向金嘉琪道歉:“金小姐,都怪我們出手太重了,你別往心裡去。”
秦守義一直把金嘉琪當作是凌雲鵬的紅顏知己,見凌雲鵬愣在那兒,連忙不停地朝凌雲鵬遞眼色,意思是還不快點向金小姐認個錯,請求原諒,安慰安慰人家女孩子。
凌雲鵬對秦守義的這種反應既覺得好笑,又很是無奈,他拉起金嘉琪的手:“讓我看看,有沒有傷到筋骨了。”
“我又不是紙糊的,哪這麼容易就被你傷着了。”金嘉琪把手抽了回來,嘟着嘴。
秦守義一見這狀況,以爲這兩人是情侶間嬉笑怒罵鬧彆扭,自己在場不合適,便決定趕緊撤離此地:“老大,要不我先一個人過去,你們倆慢慢聊吧。”
秦守義說完,朝前疾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