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冥淵一脈的現狀,向林陽大致講述了一番後,呂文起又講了幾個修行時需要注意的事項。
正當他講到了興頭上的時候,神情卻是突然一變。
原來,他之前從追兵包圍圈裡殺出一條血路的時候,曾在那夥追兵的身上施放了一個監視秘術。雖然這個監視秘術,不能讓他對追兵的行蹤完全掌握。但只要追兵出現在了百里範圍內,便會立刻對他示警,讓他提前做好準備。
此刻他神情突變,正是因爲收到了監視秘術的示警!
“這些傢伙,來得好快……”呂文起暗歎一聲。
他知道,自己必須得離開這裡了。
一方面,是爲了躲避追兵;另一方面,則是不想讓追兵發現林陽的存在。
在他的眼中,林陽已經成爲了冥淵一脈傳承下去的希望。他可以死,林陽卻不能有任何問題!
“我必須得走了。”呂文起在臨別之餘,還不忘向林陽叮囑幾句:“從今天起,你切記要低調行事,不能輕易將修者的身份泄露出去,尤其是不能讓人知道你是冥淵的嫡傳弟子。否則,很可能會給你惹來殺身之禍!只要你好生修煉,將道統傳承下去,便是我冥淵的最大功臣。不僅是我,歷代祖師的在天之靈,也會對你感激不盡!”
“是。”林陽點頭應道。
作爲一個聰明人,他很清楚,在沒有足夠強大的實力之前,低調纔是王道。
“能夠收到你這樣天賦出衆的弟子,實在是我呂文起今生之幸,就算我真會遭遇不測,也沒有什麼遺憾了。”扔下了這樣一句話後,呂文起手掐法訣,於大笑聲中轉身便走。
見此情景,林陽急忙叫道:“那裡是牆,門在這邊啊……”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看到呂文起的身體一下子扎進了鋼筋水澆灌出來的牆壁中。
那堵堅固的牆壁,並沒有擋下呂文起,而是像水幕一般,蕩起了一片細微的漣漪。
漣漪過後,呂文起的身體消失不見。
“這是……穿牆術?”
林陽在驚訝之餘,對修行也是越發的感興趣了。
低頭看了眼緊緊拽在手中的那枚墨黑玉簡,按捺不住心中激動與好奇的他,當即便控制起神識,再度進入到墨黑玉簡內部的那個‘藏書室’中。
當神識在墨黑玉簡內部溜達了一圈後,林陽發現,收藏在這裡面的書本竹簡,並不是胡亂堆放,而是按照着修行境界從低到高的秩序,整齊排列着的。
正如呂文起所言,這些書本竹簡都被施了秘法。除了排列在最前方的幾本基礎功法、術法之外,別的書本竹簡,以他現在的魂力強度,即便打開了也看不到內容。
“飯要一口一口的吃,修行也是一樣,着不得急。”
雖然無法看到高級別的功法、術法,讓林陽感覺有些失望,但他很快便調整好了心態,在這般安慰了自己一句後,便操控神識翻開了名爲《冥土訣》的基礎功法,準備嘗試着進行修煉。
“咦。”
就在這個時候,林陽猛地發現,在旁邊角落裡堆放着的書本竹簡中,居然有點點光亮散發出來。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林陽讓神識前去查看。卻發現那點點光亮,都是從一卷殘舊破敗的竹簡中散發出來的。
不等林陽打開這卷竹簡,它自己就展開並徐徐飄浮了起來。
“是字!發出光亮的,竟然是這卷竹簡上面記載着的字!”
林陽驚訝的發現,在這卷殘舊破敗的竹簡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字。
此刻,這些字都在散發着光亮,如同是夜幕中那一顆顆璀璨的繁星。
其中最亮的五個字,赫然就是‘東嶽黃泉經’!
“《東嶽黃泉經》?”林陽有些驚訝,他本以爲呂文起已經將這卷給冥淵帶來了厄運的坑爹功法扔棄,卻沒想到,居然是收藏在了墨黑玉簡裡面,還被他給遇到了。
“師傅不是說,給這些書本竹簡都施展了秘法,修爲達不到就看見的嗎?怎麼這卷《東嶽黃泉經》上面的字,我全都能夠看得見?”
就在林陽感覺納悶的時候,陳舊竹簡上面的字,突然光亮大盛,如同烈日驕陽一般。
不等林陽做出反應,這些發光的字,便紛紛從竹簡上面‘蹦’了出來,直接射進了他的神識之內。
林陽心頭頓時涌起了一股天旋地轉的眩暈感。
還好,這個眩暈感持續的時間並不長,僅僅兩三秒種便消失。
“剛纔到底是怎麼回事?”恢復過來的林陽滿頭霧水,搞不清楚狀況。
那捲記載着《東嶽黃泉經》的殘舊竹簡,沒有再繼續飄浮,‘啪嗒’一聲落到了地上。
林陽低頭看去,原本密密麻麻寫滿了字的殘舊竹簡上面,此刻居然是一片空白,隻字未留。
“《東嶽黃泉經》居然消失了?這是怎麼回事?”
雖然很詫異殘舊竹簡上面的字爲什麼會突然消失,但在對着這卷空白竹簡研究片刻無果後,林陽也只能按下心中的疑惑,將這卷空白竹簡放到一旁,隨後重新翻開《冥土訣》研讀了起來。
可是,林陽很快便發現,自己看的雖然是《冥土訣》,但出現在腦海裡的內容,卻分明是《東嶽黃泉經》!
這套給冥淵一脈帶來了滅門之禍的坑爹功法,居然是深深烙在了他的腦海裡面!
他看別的書本竹簡,諸如術法以及呂文起的經驗心得都沒有問題。可是隻要一看修行功法類的書籍,這套《東嶽黃泉經》便會從他識海深處冒出來,擾亂他的思維。
《東嶽黃泉經》就像是有着自我意識一般,不依不饒非要林陽修煉它!
這他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林陽又急又怒,真心想罵娘。
要是呂文起還在這裡,或許還能夠幫忙想出一個解決的辦法。但是現在,林陽只能靠自己。
可是,作爲一個修行菜鳥,就算他想破腦袋,也不可能想出什麼辦法來。
心有不甘的他,又嘗試了好幾次,但結果都一樣。
這該死的《東嶽黃泉經》,就像是不散的陰魂,徹底賴上了他。
“着急也沒用,只能慢慢想辦法了……”
無奈之下,林陽也只能接受現實,讓神識退出了墨黑玉簡。
呂文起說過,《東嶽黃泉經》是一套存在錯漏、容易走火入魔的功法。林陽雖然迫不及待想要修行,卻也不願把自己的性命搭進去,尤其是在還沒有喚醒孫曉筠之前。
收回神識後,林陽將墨黑玉簡放到了最貼身的那隻口袋裡面藏好。
就在這個時候,他眼角餘光突然瞄到了旁邊多出了一個白色人影,頓時被嚇了一大跳,忙扭頭望去。
站在他旁邊的那個白色人影,是一個身穿白大褂、滿頭銀絲、年齡大概在六七十歲的老醫生。也不知道他是何時跑到重症監護室裡來的,居然讓林陽一點兒察覺都沒有。
原來是個查房的醫生。
林陽鬆了一口氣,不疑有他,半是埋怨半是開玩笑的說了句:“您老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一點兒聲響都沒有啊?嚇我一大跳。”
老醫生的反應很古怪。
他先是看了看自己左右,然後擡手指着自己鼻子,一臉不確定的問:“你……是在跟我說話?”
林陽這會兒還在想着《東嶽黃泉經》的事情,沒有注意到老醫生的古怪反應,隨後回了句:“當然是在跟您說話,這間重症監護室裡面,除了我和您之外,難道還有第三個人存在嗎?哎,對了,每日的例行查房,不是應該有好幾位醫生護士一起的嗎?怎麼今天就您一個人來了?”
老醫生臉上的古怪表情越發濃重,他盯着林陽上上下下看了好一會兒,正待開口說話時,重症監護室的門卻被人給推開了。
三個中年醫生和一箇中年護士,領着一羣年輕醫生、護士走了進來。
看到空蕩蕩的病牀,這羣醫生、護士不禁一愣。
“病人呢?”負責呂文起的那位主治醫生,在驚訝之餘,急忙向林陽問道。
“呃……”林陽遲疑了一下,因爲這件事情真的是不好解釋。最後,他只能是含糊的回答道:“那啥,他在今天早晨清醒過來後,就鬧着非要走,我怎麼勸也勸不住……”
“病人居然這麼快就甦醒了?身體素質也太好了吧!我本以爲,他還要昏迷很長一段時間的。你這個年輕人也是,明知他的傷情很嚴重,就該把他攔下來的啊,怎麼能夠讓他就這樣走了呢?就算你真的勸不住他,也該及時通知我們嘛……”一個急診科主任模樣的中年醫生,在教訓了林陽幾句後,說道:“既然病人已經走了,我們再操心也沒用。年輕人,你趕緊去把病人的醫療費給結了吧。”
“結賬……”林陽頓時頭疼了起來。
他身上全部的錢,已經在昨晚上給呂文起預交了住院費。現如今,他兜裡面空空如也,一分錢也沒有。
雖然呂文起只住了一天院,可昨天晚上那些檢查項目和治療措施,花費的錢絕對不止一千塊!
他預交的那筆住院費,根本就不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