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柳雲陽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確有這樣的擔心。
之前,他在回答之時就曾遲疑了良久,希望少女能保持現在這模樣,彼此淡淡相處,保持一定的距離。
而此刻少女卻將他的心思毫無保留的道出,讓他在吃驚之餘也多少有些尷尬,一時間找不到話語。
夜空中,隱身的笑滄海苦笑道:“這丫頭可不簡單,比那燕飛兒厲害多了。雲陽遇上她,多半都會掉入她的溫柔陷阱。”
李雲霄微笑道:“情緣難測,丫頭的聰明遠非這些,只是她能不能熔化這塊寒冰,那就要看她的命運了。”
笑滄海點頭道:“你說得也是,當日燕飛兒公然示愛,雲陽都能平靜的拒絕,這丫頭雖然聰慧美麗,可能不能打動他的心,這還是件難說的事情。”
月光下,瀑布奔流不息,轟鳴的水流聲,淹沒了彼此的呼吸。
沉默中,少女幽幽的道:“雲陽,如果我現在二次問你,你覺得是之前的我好些,還是現在的我好些?或者換個話題,你覺得那一個纔是真正的我,那一個纔是我的本性?”
柳雲陽苦澀一笑,臉上肌肉顫抖了幾下,隨即漸漸冷靜,輕輕的道:“不管之前的你還是現在的你,都十分的美麗。至於哪一個纔是你的本性,我也搞不清,或許這兩個都不是你的本性,只是你在不同時候,不同心情下的一種掩飾內心變化的面具。”
少女眼神一亮,直直的看着他的雙眼,輕吟道:“在你心中,你希望我是怎樣的一個人?”
柳雲陽避開她那令人心醉的眼神,漠然道:“兩面之緣,不便多言。”
少女淡然而笑,並不因爲他的退避而放棄,反而無聲無息的再次拉攏彼此的距離,輕笑道:“相見既是有緣,記得你上次曾說過,從此陌路,你我從不曾相逢,可如今我們又相遇了,你說這是爲什麼呢?”
看着逼近的少女,柳雲陽第一個反應就是後退,可稍後一想不對,自己一退她必然會跟上,那樣一進一退便永無休止,絕非解決之道。
想到這,柳雲陽攝定心神,眼神微變的道:“世間巧合之事無數,今夜與姑娘二次相逢,只能說是碰巧遇上,談不上緣分。”
少女注視着他的雙眼,美麗的臉上露出幾分自信的笑容,語氣淡定的道:“你的語氣有些勢弱,是不是你心裡有些怕我?”
柳雲陽眼眉一挑,冷然道:“怕你,我與你毫無瓜葛,爲何怕你?”
少女慧黠一笑,精緻如玉的臉龐一邊逼進,一邊嬌吟道:“你要不怕,爲什麼會眼神慌亂,不敢看着我,而是想要逃離?”
柳雲陽臉色一紅,氣息急促的看着那越來越近的動人嬌顏,嘴硬道:“你休要胡說,我這不是站在這裡,看着你嗎?”
少女眼神含笑,吐氣如蘭的道:“是嗎?我怎麼覺得你的氣息有些急促,面紅心跳,眼神中含着幾縷強撐過後的悔意?”
感覺到少女那誘人的幽香直逼大腦,看着她距離不足一寸,依舊不斷逼近的絕美容顏,柳雲陽一臉通紅,一邊身體後傾,一邊低吼道:“你胡說,你——不要逼我,你——”
少女看着他已經慌亂的眼神,心裡其實也羞意十足,不過她卻明白,這種無形的較量,誰能支持到最後,誰就能取得勝利。
所以她去勢不停,依然緩緩的逼近柳雲陽,在距離他的臉龐僅半寸時,雙脣微啓,一縷如蘭似麝的芬芳,輕輕的吹拂在他的鼻尖,以誘人之極的聲音道:“我怎麼了,我可沒有逼你?你要不怕,爲什麼身體後傾呢?說不定你站直了身體,此刻後退的是我,而不是你。要不要試一試啊?”
少女的芬芳,像一種致命的毒約,在不足半寸的距離裡,攻擊着柳雲陽的心。
作爲成過親娶過妻的他,深深的明白,那裡面有着致命的誘惑力,那是任何男人都夢寐以求的事情。
只是他卻不能,因爲他的心已經給了一生中最心愛的女人。
苦苦的強撐,柳雲陽最終明白,自己沒有這少女狠,爲此他苦澀一笑,身體猛然後移三尺,拉開了雙方的距離。
“你厲害,我惹不起你,我總躲得起。”
少女鬆了口氣,可心底卻隱隱有種失落的心情。
或許這一次的勝利,並非是她最想要的結局。
看着柳雲陽轉身欲去,少女幽幽嘆道:“你覺得逃避,就能解決一切的問題?”
柳雲陽身體一頓,回頭看着她那幽怨的神情,想氣又氣不出來,只得苦笑道:“我們之間沒有什麼關係,也不存在什麼問題。我走是因爲我說不過你,所以不想在這裡被你戲弄,僅此而已。”
少女臉色慾泣,低聲道:“我有戲弄你嗎?我只是說出你內心最真實的想法,難道就因爲你不敢面對,而要逃避我?”
柳雲陽臉色一呆,隨即苦澀搖頭,心道:“你這還不算戲弄,難道非要說得我無地自容才行?”
想到這些,柳雲陽嘆道:“冷漠是一種面具,帶面具爲的就是想隱藏一些秘密。你這樣毫無顧及的把我心底的想法都說了出來,你說我怎麼還呆得下去?”
少女看着他,輕聲道:“如此你可以提出來啊,你不說我又怎麼知道呢?人與人相處,溝通是必然的事情,你老是把想法藏在心裡讓別人去猜,誰能猜得透你究竟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