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見律。”聞人徵的冰冷臉色沒有變,明明手無縛雞之力還敢對武力值可以爆表的紅髮執行者用類似命令的居高臨下語氣。?
對聞人徵的態度紅髮執行者沒有計較,紅髮執行者沒有將聞人徵放在眼,讓他稍微爲難的是聞人徵的要求,要見祭司啊。紅髮執行者擾擾頭,要是其他人,紅髮執行者對這個要求理都不會理,可是這人是祭司的父親。祭司的矛盾和仁慈,他們看在眼裡,自然也清楚對這個聞人徵,祭司是感情的,顧慮到祭司,紅髮執行者不能不多想一點,也不能隨意做出決定。?
所以,紅方執行者將事情反應到上司那裡去了。?
“要見律嗎?”在沒有其他娛樂的現在,巴貝雷特每天的活動大部分都是偷窺爲樂,欣賞人類社會各種災難,每一次的執行者行動,都是巴貝雷特必定觀賞的節目,今日也不例外,何況這一次的目的地還是C國京都基、地,那裡是律成長的地方,有着太多和律有着牽扯的人,有一個一直關注着的秦湛。?
不需要紅髮執行者的請示,這一切也被巴貝雷特看在眼裡,和紅髮執行者一樣的考慮,這件事可以做出決定的是律,在紅髮執行者的請示之後,巴貝雷特發出了等一會的回覆。?
得到上司的答覆,紅髮執行者也底氣十足的回答聞人徵,“陛下說等一會。”紅髮執行者沒有繼續殺戮,他有自己的思考,祭司大人說不定會出現,如果祭司大人看到自己殺人的樣子,心情絕對會不好,爲了祭司大人的心情,自己還是不要動手,就在這等好了。?
紅髮執行者完全沒想到現場那麼多的血腥殘骸和屍體,一樣會讓律心情不好,沒有想到去消除這些東西,靜靜的等候。?
紅髮執行者在等候,看出紅髮執行者沒有動手意思的反應靈敏者,開始有計劃的讓這裡的人撤離了,紅髮執行者沒管,任由那些人撤離,不多這塊區域裡的普通民衆都離開了,部隊,異能者們在往這裡集結。天空中的衛星對準這塊區域,周圍的監視設備盡職的工作,將畫面傳回給總部。?
巴貝雷特穿過一道道迴廊,沒有使用力量來瞬移,來到目的地的時候花了不少的時間,來到一扇高大的門前,巴貝雷特推開門。?
門後並不是一個房間,而是一邊廣闊的天地,百花綻放的絢麗,不知道哪裡來的風讓花朵搖曳,上方是碧藍的天空色,漂浮着幾朵白雲,沒有陽光,卻顯得光芒萬丈的世界,這裡究竟是室內還是室外呢。?
巴貝雷特的腳步並不急切,悠然的行走,走過花海,走過一片綠林,來到了湖邊。?
蒼翠的巨木霸佔了整個畫面,枝繁葉茂好不弘輝,蒼翠的樹葉,每一片看起來都是晶瑩剔透,佈滿空間的細細金線穿透樹葉,唯美如畫的景色。?
樹下的畫面上,一個白衣黑髮的男子跪坐着,長長的衣襬猶如盛開的花朵鋪在湖面上,端坐的男子雙手放在膝上,眼睛閉着,沒有表情的俊美面容感覺到的不是無情的冷靜,而是一種寧靜祥和的聖潔莊嚴。?
湖面倒影不出湖面上的美景,因爲這湖水是漆黑的,黑的濃稠,波瀾不興,散發着負面的壓抑和恐怖,密佈空間的金線,每一根都是連接在湖面上,如果看得再仔細一點,可以看到金線上往下滑動的流光,這些金光落入湖面,金點瞬間就被黑色的湖面吞沒。?
“律。”踩在湖面上,巴貝雷特走進律的身邊。?
“什麼事?”律問了一聲,他跪坐在這裡可不是發呆,而是在淨化這黑湖。這黑色的湖水,就是人類製造出來的罪業。?
“聞人徵想要見你。”巴貝雷特說明來意。?
聽到父親的名字,律睜開眼,密佈整個空間的金線消失不見。?
“你想見嗎?”巴貝雷特再問。?
見嗎?律問自己,“見。”還是見一面。心裡終究還是捨不得的,父子的牽絆太深,要怎麼斷。?
從湖面站起,手一揮,門一般的光暈出現在身前,舉步。?
紅髮執行者有些無聊,對於周圍那戒備的包圍圈打了一個哈欠,突然感覺到空間的波動,紅髮執行者立刻站直了。?
柔和的光暈一點點散開,一個人跨步而出。?
白色的衣袍,金色和藍色勾勒出圖案,金色束腰描繪出優美的腰身,包裹在長衣下的美妙曲線由此暴露出一點點,腰際垂曳的流蘇隨着行走晃盪,黑色的髮絲沒有束縛,在帶着血腥味的風中盪漾出輕微的弧度。?
踏出的步伐下,正好踩着一灘血跡,白衣的邊緣染上了血色,似乎沒有感覺到一般,眉頭都沒有皺一下,整個身體走出了光暈的大門,身後的一地屍骸和血色成爲了背景,原本的聖潔寧和變得殘酷墮落起來。?
眼神掃了一下,掃過秦湛,掃過聞人凜,掃過季非煙,掃過那些認識不認識的人,目光停在了聞人徵的身上。?
“祭司大人。”紅髮執行者恭敬的單膝下跪,這是對祭司的尊敬,沒有虛僞,也不是應付了事,祭司有被尊敬的資格。人類中唯一的特例,不會被他們怨恨的存在。?
律一擺手,讓紅髮執行者起來。紅髮執行者站在一邊,和方纔的懶散輕鬆不同,整個人散發出一種危險的猙獰,戒備着周圍的一切,這些人對他造成不了傷害,也無法傷到祭司,可是這不意味着他就不保持警惕,這些人哪怕是出手都是一種不可原諒的罪行,所有有意圖者就該抹殺。縱然是渺小的螻蟻,揮舞着爪子也是需要小心。?
“你要見我。”對着自己的父親,律的臉上看不出心裡的感想。?
聞人徵仔仔細細的看着自己的兒子,沒有了譏誚笑容的樣子,看起來深不可測,渾身的沉靜,完全看不出來是會做出毀滅人類行爲的瘋狂,黑色的眼底太過幽深,什麼都看不清。?
“如果恨的話,你可以殺了我,不要牽連其他人。”看到那雙眼的時候,聞人徵就知道這孩子對他沒有恨,可是他依然說出了這話,不爲其他,只是希望可以消除正在發生的災難。他聞人徵冷酷,可是他是人,在看到無數人的犧牲和死亡之後,心裡沒有一點感觸的無情他做不到,就像當年無法對沉入湖底的律見死不救一樣,爲了人類的生存,他也想要盡一份力。?
其實聞人徵這個人的心很溫柔的。和律是那樣的相似,該該決斷無情的時候,絕對不會猶豫,該救贖的時候又可以付出一切。這兩人不愧是父子,如此的相似。?
而律察覺到這份相似,沒想到會在這一天發現,他和自己的父親原來也可以如此相似,見識到了血緣的奇妙,看起來,自己的性格遺傳自父親很多。?
“我說過的,我沒有恨你。”爲了這份相似,律淡淡一笑,雲淡風輕的,有着淡淡的柔和。?
“既然不恨,停手如何?”聞人徵看着眼前變得很陌生的兒子,他從不知道這個一貫表現出對世人蔑視譏諷和讓人心情不爽的傲慢的兒子,原來也可以有如此寧靜柔和的表情,可是心裡又有些痛,這種寧靜柔和是種超脫,是一種看透了,經歷了太多痛楚之後的超脫,不怨不恨,也無喜無悲。?
“不能停。”一笑之後又恢復了平靜。已經無法停了。?
“你不開心,”秦湛插、入了兩人的對話,“你一點都不開心,爲什麼不願意做,還要勉強自己去做?”?
律看向插、入話題的秦湛,聲音中帶着慍怒,“我是不開心,”怎麼會開心,他沒有無情冷酷到殺死同類,毀滅人類都會開心的瘋子,可是讓他做出這一切的原因又是因爲誰,讓這一切發生的罪魁又是誰,?“可是我是自願的。”是他自己選擇了這條沒有辦法回頭的路。惡意的看着秦湛,他是不開心,可是他做的一切都是自願的,就算爲此痛苦,怨不得誰。只是秦湛觸到他的傷口,所以他很樂意駁斥秦湛的想法。?
看着秦湛痛苦的神色,聞人律發覺他竟然覺得快意,心中的陰鬱都消失了一部分,果然,他很討厭秦湛,看到秦湛難過,他就開心。?
“爲什麼,律,告訴我原因?”作爲一個父親,聞人徵想要爲律分擔痛苦。?
“因爲必須,你們對這個世界的傷害太重了,這個世界被污染的太嚴重了,人類的發展已經超過了世界容許的極限,人類做的太過了。”律嚴肅的看着自己的父親,一字一句的說。?
“就爲了這個?”包圍的人羣中,有人不由說道,他不覺得律說的問題有什麼值得犧牲人類。?
“什麼叫就爲了這個,”律怒了,對於這人的說辭,“人類不是這個世界的主人,人類不能什麼都沒有回報只是一直傷害這個世界。”人類的罪,就是自大,以爲可以毫無限度的索取而不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