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嗤!”
兩束絕世鋒利的魔光飛掠而過,瞬息間已貫穿沈冰辰、碧雪顏二人的身體,帶起一串串炫目的血色花朵,在虛空中綻放。
她們長髮飄揚,曼妙身軀凝滯半空,畫面看起來淒涼而唯美。
“哈哈哈哈,無敵滅,這種滋味如何?”噬魂戰車之上,殘忍的笑聲響起,地獄之主的眼神很瘋狂,肉體上的折磨,對於烏恆來說不算什麼,但精神上的折磨呢?
他是地獄之主,自然很明白人世間最殘酷的刑法是什麼。
烏恆的身體還是有缺陷的,那就是他的情感,一個重情重義的人,是最好對付的。
“但我不會因此失去理智,不會,永遠都不會,我要活着,終有一天你們地獄會因此付出代價。”烏恆的目光卻很冷,不管心中在痛,他都不會讓情緒來影響了自己的理智和行動。
充滿仇恨的目光或許很可怕。
但這遠遠不及冷靜的目光。
地獄之主看見烏恆的表現後,在心中默默的點了點頭,不得不說這個年輕人,是難得一見的領導者。
可終歸,烏恆還是太嫩。
地獄之主在他的目光中,依舊看到了一絲絲的破綻,其中帶有一閃而逝的絕望。
“小子,只要你肯臣服地獄,你的朋友都可以活命,安全離去,何必那麼倔強,我想這個交易,是你此時此刻最渴望的!”地獄之主用着一種緩慢的語調勸說着。
“不可能!”
決絕的迴應聲立即響起。
烏恆目光一滯,身軀顫抖着,像是渾身的戾氣都被抽走了。
那一句不可能並非他說出來的,而是被兩根戰旗貫穿身軀的天一霸嘶吼出來的。
沈冰辰同樣歇斯底里的大喊道:“做夢吧,千大域的戰士,永不妥協!”
“不要答應那個畜生!”碧雪顏臉色黯淡無光,生機迅速消逝着,可她依舊不忘提醒烏恆。
是的,不管此時此刻是生是死,他們永遠不會忘記在幽月星、在聖殞星看到的一幕幕畫面。
許多風華絕代的年輕戰士,永遠留在了末世戰場上,不過他們的信念,依舊傳承了下去!
戰鬥!
直到最後一個人倒下。
“不必理會地獄之主,他不過是在分你心罷了,烏恆,你給我振作點!”雪花冷靜開口,她趴倒在地,體內在沒有絲毫的仙氣流轉,但正處在不朽金身的狀態中,地獄之主暫時拿她沒什麼辦法。
“放心。”
烏恆默默點了點頭,恢復清冷目光。
他方纔那一瞬間的呆滯,並非因爲地獄之主說的交易,而是天一霸那一聲怒吼!
天一霸生命垂危,身上的傷勢是幾人中最重的,若非有土遁天書,此時肉軀與元神必然是直接崩裂,不復存在。
但天一霸在這種情況下,依舊有勇氣說一聲“不可能!”
那麼烏恆又憑什麼說一句“我放棄”呢?
他專注着精神,再次尋找九幽泉的一剎那變化,時間流逝,三秒、兩秒……
不需要思考,一旦不朽金身過去,那一杆停止在烏恆身前十米開外的戰旗必然會橫衝過來。
“他擋不住的,不可能擋住的……”琳晴看着那根充斥滔天殺意的戰旗,內心深處生出一種恐慌,彷彿已經看見烏恆血濺當場的畫面。
秋田殞亦是渾渾噩噩,這一擊攻伐,在烏恆祭出不朽金身的剎那,停止了進攻!
顯然地獄之主早就有了預料,延遲了這一擊的發動。
如芒在背!
這四個字,此時此刻形容烏恆的狀態是在貼切不過了。
他承受了太多的壓力,同伴們的生死、千大域的安危、還有隨時會爆發的魔帝。
“爲什麼不躲呢?”
琳晴癡癡看着烏恆,他始終一動不動,難道真不打算防備那根戰旗了?
是的,烏恆巋然不動,他全然把自己的生死壓在了九幽泉身上。
“烏恆……”
無法動彈的雪花遠遠看着這一切,心中默唸着他的名字。她其實也希望烏恆能夠躲開那一擊的,只是心中沒有勇氣說出口。
很顯然,一旦烏恆選擇躲開,就會再度從九幽神紋的內部世界中抽離,而那時候不朽金身的時間也過去了。
他在也不會有機會尋找到九幽泉。
因爲不朽金身一旦消失,地獄之主是不會在給烏恆進入九幽神紋內部空間世界機會的。
高壓之下,烏恆何去何從?
當不朽的金光在烏恆的周身消散,時間彷彿也在那一刻靜止,九幽泉依舊沒有出現。
“不!”
雪花撕心裂肺的吶喊着,她心中苦澀,看着心愛的人在自己眼前死去,莫過於最慘痛的刑法了吧?
那一根戰旗凝聚了地獄之主最強攻伐,甚至超過了其它七根戰旗攻伐力的總和,這一擊下去,烏恆如果憑空抵擋,必死無疑。
天一霸、沈冰辰、碧雪顏也都還尚存一絲氣息,他們的目光全都因此靜止。
絕望……
除了絕望的情緒,依舊是絕望!
他們永不妥協,直到最後一個人倒下。
然而當最後一個人也倒下了,意義何在?
五個人一同來的地獄,難道真的五個人都要因此長眠地獄嗎?
“嗤!”
第八根戰旗化爲驚世的攻伐,十米距離,只在瞬息,緊接着人們只看見了鮮血四濺,血肉橫飛的畫面。
“呃……”
烏恆瞳孔一陣劇烈收縮,看着眼前那個偌大的血窟窿,以及一雙鮮血淋漓、緊緊抓住戰旗的雙手。
“不!”
秋田殞看着這一幕,眼睛發紅,瘋狂怒吼着。
他怒瞪着烏恆,大喊道:“爲什麼?爲什麼要這樣做?”
烏恆嘴角浮現出一絲苦澀弧線,看不出是笑容,還是愁容,心中莫名……
他回答不出秋田殞爲什麼,他只在琳晴的眼中,看到了爲什麼。
烏恆並沒有用仙囚法去控制琳晴幫助自己擋住那一擊。
可是琳晴還是擋住了那一擊,用自己的性命,用那青春的美麗。
“不爲什麼……”琳晴面對面看着烏恆,兩人之間的距離很近,不過咫尺,她臉上的慘淡的光芒,同樣讓人看不出是在笑,還是在哭。
那一瞬間,她做出了自己的選擇,這也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做了最自由的一個選擇。
因爲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男人。
而且她並沒有因此後悔,至少,從他沒有用仙囚法操控自己這一點上看,自己的決定很正確。
女人有時候可以很無情,但也可以很傻……
是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