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薰衣……”從門外奔進來的兩人見梅若薰衣摔倒在地口吐鮮血,頓時大驚,雪霧傾城連忙把他擁進了懷裡,無比擔憂的的叫道:“你這是怎麼了?”
梅若薰衣掙扎着從他懷裡掙脫出來,小小的身子吃力而緩慢的向烈焰窟的洞口爬去,一路上留下了點點鮮血的痕跡。
一時間,所有的人都被他的動作給驚呆了!就連金環也怔怔的望着他忘記了掙扎,只是不停的掉着淚。時間,好像靜止了般。
終於,梅若薰衣爬到了烈焰窟洞口,不顧那灼熱的高溫,探頭往裡望去,在看到那洞口燃燒着的熊熊火焰,語音異常“平靜”的輕聲問道:“你們是說,焰掉進這裡,屍骨無存了嗎?”
聞言,金環立馬就哭了出來:“對不起,梅若公子,小姐爲了救我,中了大夫人的奸計,掉進這烈焰窟裡……嗚嗚……”
“什麼?”雪露傾城跟桃夭淺醉兩人同時大驚,搶不上前,望着那:“你是說烈火七焰掉進了烈焰窟?”
關於烈焰窟的傳說他們多少也知道些,別說是人,就算世間任何一樣物件掉進去恐怕都會化成虛無。
那烈火七焰這一掉下去不就……心,強烈的抽痛。
雪霧傾城一時難過的閉上了雙眸,他一直以爲自己並不在意,對烈火七焰也只不是一時好奇,可到了此時他才發現,原來所謂的好奇,就是在不知道不覺中對她上了心。
可自己明白得太晚,伊人已去,萬難尋其蹤。想不到這大夫人果真夠狠,連七焰還是王妃的身份都不顧忌,衆人齊齊含恨的瞪着大夫人,而後者好似無事人一般,調高了眉,望向別處。
倒是烈火如姻,面對衆人殺人似的目光,有些害怕的躲在大夫人身後。
桃夭淺醉怒紅了雙眼,衝動的叫道:“這個老妖婆當真可惡,薰衣,我們殺了她爲娘子報仇好不好?”
雪霧傾城也冷冷的道:“烈火七焰絕不能白死。”
言下之意,他也同意爲七焰報仇雪恨了!
然,相對於衆人激動的神情,梅若薰衣只是淡淡的掃了大夫人一眼,接着就癡癡的望着烈焰窟,失神般的輕道:“焰,你一個人在下面一定很寂寞吧!既然這樣,那就讓我來陪你好不好?”
雪霧傾城一見,暗叫不好,急忙搶步上前,可惜還是晚了一步,只見梅若薰衣向着烈焰窟翻身一滾……“嘶……”只聞嘶的一聲衣服破裂的聲響,他只來得及抓了塊布片,就見梅若薰衣掉入了那熊熊火焰之中,轉眼間就被其吞噬……
“梅若公子……”金環大叫,死命掙開烈火時翔就向烈焰窟撲去,要不是烈火時翔在最後關頭抓住了她的腳把她扯回抱住,恐怕她也掉進烈焰窟灰飛煙滅了!
“你放開我!小姐在世的時候最喜歡的就是梅若公子,現在我連梅若公子都沒照顧好,讓他就這樣尋小姐去了!既然如此,我怎麼可能還話在世上,你讓我去死,我要去找小姐,向她請罪……”
金環在他懷裡又捶又打,又哭又咬,一副不死就死不罷休的情態。
“不行,既然我答應過焰要好好照顧你,就不可能讓你去死。”烈火時翔冷聲喝道。
其實他又何嘗不想就這樣尋她而去,可是他答應過焰,一定要照顧好金環的。
“哈哈……”金環聞言張狂冷笑,狀態瘋狂:“我一心尋死,你以爲你能攔得住我嗎?你可以看着我一天兩天,難道能看着我一輩子麼?你們烈火家除了小姐以外就沒有一個好人,小姐從小被你們這些狼心狗肺的混蛋欺辱不說,現在還害了她的性命,我金環只要一天不死,我天天就詛咒你們烈火府的人全都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惡毒而痛徹心扉的話語在衆人耳邊不停的迴盪,那種發自靈魂般的心痛讓衆人不由自主的跟着她一起心痛,同時也爲烈火七焰能有一樣一個丫環而羨慕,同時,心中也有深深的不解?
是這個世界太瘋狂了?還是在烈火七焰身邊的都不是正常人?人人都懼怕生死,可爲何到了七焰這裡就全變了樣?
爲了她,不但個個不懼生死,反而能爲跟她死在一起當成生平宿願。
梅若薰衣是個例子!而眼前的這個哭得撕心裂肺的丫頭也是這樣,這個烈火七焰身上究竟有什麼魔力?能讓人爲了她拋棄自己最寶貴的生命?
真是不解啊!不解!衆人全都在心裡不約而同的想,要是有一天自己死了!可有這種生死相隨,一心要追尋自己而去的人?
結果全都搖了搖頭,恐怕沒有吧?最多也就是爲自己傷心一下,然後依然過自己的日子。與之此起來,烈火七焰,你何其有幸,能擁有兩個跟你生死相隨的人,烈火七焰,你又何其不幸,年紀輕輕就被自己的家人算計害死。你究竟是幸或是不幸?在場的人竟然全都說不清。
雪霧傾城緊抓着梅若薰衣身上撕下來的布片,呆呆的出神,直到現在他還有些不敢相信那個堅定如斯的孩子,就這樣追尋烈火七焰而去,究竟是什麼樣的情感可以讓一個七八歲的孩子做到這點?
生死相隨!!!多麼可敬又可嘆的一個成語,知道意思的人不少,可在這塵世間,真正能夠做到生死相隨的又有幾人?心中紛亂非常,雪霧傾城怔怔的盯着烈焰窟裡那還在不停翻滾的熊熊火焰,心中竟然有些羨慕起烈火七焰來,同時對她的瞭解又更深入了一層,因爲他知道,人與人之間的相處,單方面的好並不能讓人做到生死相隨,既然烈火七焰能夠做到這一點,那就代表着她同樣可以爲她們付出生命。
能夠爲一個丫環隻身犯險,以她的精明不可能不知道這是一個陰謀,一早就設好的陷阱等着她跳,可她雖然心中明白,但還是毫不猶豫的跳了進來,從這就可以看出她對那個丫頭的在乎,並不因爲她是個低賤的丫環而輕看她的生命,反正把她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還重。
不怪乎那丫頭一心想尋她而去,碰到這樣的小姐,恐怕不管生死都能跟她在一起纔是她生平所願吧?
然……正在衆人各自暗中感嘆之際,腳下的地面卻突然顫動起來,烈焰窟的火焰更盛,當那灼熱的熱氣涌出,感覺空氣都快燃燒起來。
地面顫動越來越激烈,原本就破敗不堪的屋子此時更加搖搖欲墜,這是怎麼回事?衆人不解,要地震了嗎?
“不好,翔兒,姻兒,我們快走,這裡要塌了!”大夫人第一個反應過來,拉着烈火如姻就向門外奔去。
地面顫動,並且越來越激烈,屋頂,已有不少碎瓦片砸下,烈火時翔雖然很不想理會大夫人的話,但是看着懷裡哭得快暈去過的金環,只得一咬牙抱着她衝出門外,他應答過七焰,就絕不能讓她有事。
雪霧傾城跟桃夭淺醉並沒有離開,兩人表情木然,眼神深沉,誰都不知道他們在心裡轉着什麼心思?
“我們走吧!這裡快塌了!”最後,還是桃夭淺醉打破寂靜,開口說道。
雪霧傾城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接着兩人身形一縱,就飛出了小破屋。
也就在兩人離開的瞬間,只聞“轟”然一聲大響,猶如火莉爆炸般,整個烈焰窟瞬間炸燬,那沖天的火焰映紅了半邊天,方圓百里之內都遭受波及,那被火焰燒紅的石塊一衝上天然後四處飛濺,直砸得人們哭爹叫娘,一不小心碰上身體就被瞬間燒燬,一時間慘叫聲四起,場面混亂,又怎一個慘字了得雪霧傾城與桃夭淺醉運起鬥氣護身,那些猶如烙鐵般的石塊倒也奈何他們不得,兩人目光依然停留在小破屋倒塌的地方,有些癡,有些留戀,有些不捨。
“這是怎麼回事?”突然,一個聲音如洪鐘的喝聲響起,久不現身的烈火洪飛連同家族中很有名旺的幾大長老一同到來,在見到烈焰窟被炸燬時齊齊變色,眼神也凌歷起來。
大夫人和烈火如姻靜立一旁,低頭不語。
烈火時翔抱着哭昏過去的金環,暗自傷懷,根本沒理會烈火洪飛的喝問。
雪霧傾城更加不用說,就當這些人不存在般,還是癡望着被炸燬的烈焰窟的方向,俊臉上已沒有任何表情,只是整個人看上去更加冷清,聖潔,高不可攀。
倒是桃夭淺醉管不住他那張嘴,聽到烈火洪飛喝問,當下嘲諷一笑:“怎麼回事?當然得問問你那“善良”無比的夫人了!難道不是自己的親生孩子就可以隨便扔進烈焰窟裡活活燒死嗎?現在竟然連老天都看不下去了!鎮壓了上千年的烈焰窟莫名其妙的爆炸,我看你們烈火家族的氣數也到頭了!”
心中爲烈火七焰的枉死不平,桃夭淺醉纔不能對方的身份.依然出言譏諷。
聞言,各大長老齊齊變色,全都把目光投向了大夫人:“x氏,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烈焰窟炸燬,焚世之火出,天下即將大亂,不是小事啊!”
如果真是這個女人的婦人之見壞了大事,那他們絕不會輕易的放過她,哪怕她是將軍夫人,烈火家族當家人的妻子,同樣救不了她。
烈火洪飛也是眉眼一冷:“說吧!這是怎麼回事?好端端的,烈焰窟爲什麼好爆炸?如果真的與你有關,你知道將要承擔的後果嗎?”
大夫人臉色發白,她沒想到,只不過是處置一個賤丫頭,事情竟然會鬧得這麼大?烈焰窟竟然爆炸了,這是怎麼回事?難道真如那小子所說,是老天看不下去她作惡了嗎?
不,她絕不相信這種說法,如果老天真的有眼,就不會讓她的夫君愛上別的女人,一輩子心裡沒有她了!
心中被濃濃的恨意充斥,大夫人眉眼間全是濃濃的恨意,心中的害怕這被這濃濃的恨意衝開,擡眸直直的對上烈火洪飛的責問:“烈焰窟爲什麼爆炸我怎麼知道,我只不過是處置了一個目無尊長的小輩,請問我將要負什麼責任?”
“只不過蔓處置了個小輩,你處置了誰?誰有那膽子敢在你面前目無尊長?”就他所知,全府的人無不怕她,有誰有那個膽子敢不尊敬她?這話一聽,就不能讓人信服。
大夫人卻是冷冷一笑,瞅着烈火洪飛的眼神中蓄滿了挑釁:“就是你的“好”女兒烈火七焰,她不但傷了她姐姐如姻,更是不知廉恥的迷惑她親哥哥,對我更是連孃親都不叫,這樣的女兒難道不該處死嗎?我有什麼錯?”
“你……”烈火洪飛身形幾不可見的一晃,臉上的表情有瞬間的改變。
接着又快速的恢復常態,讓人幾不可查:“你真的……把她丟進烈焰窟了嗎?”
大夫人滿臉的囂張,挑眉反問道:“怎麼?不可以嗎?”
烈火洪飛深吸了口氣,這才以平靜的口吻說道:“再怎麼說,如今她也是當朝的蠶王府,你當初讓她代姻兒出嫁沒告訴我也就罷了!可如今爲何非得要取她性命呢?再怎麼說,她也是我的女兒啊!”
“哈哈!你的女兒?”大夫人突張狂一笑,萬分譏諷道:“烈火洪飛,請你永遠記住,你的孩子永遠都只有姻兒和翔兒,從來就沒有過什麼烈火七焰。”
“你……”烈火洪飛氣結,指着大夫人的手不停顫抖,臉色鐵青,但嘴裡卻吐不出一個字來,手一運氣,就想一掌向她揮去。
“怎麼?”大夫人擡高了眉:“想殺了我爲那小賤人報仇嗎?難道你不想要的東西,去找那個賤人了嗎?嗯?”
烈火洪飛僵硬了下,最終還是緩緩放下手來。這種情況讓衆人十分傻眼,想這不可一世,名揚天下的大將軍烈火洪飛,怎麼對他的夫人好像很是禁闡的樣子呢?真是怪天天有,今天特別多。
“想不到名揚天下的烈火洪飛竟然是個懼內的主,真是可惡,可笑啊!哈哈哈……”猶如天外來音般滿是嘲諷的聲音迴盪在衆人耳畔,不由齊齊大驚。
只有霧傾城,桃夭淺醉,烈火時翔聞聲同時眼睛一亮,雙眸中帶着不可置信的色彩,齊齊尋聲望去。
不可能!不可能!那熟悉而又張狂的聲音是不是隻是他們太過想她所產生的幻覺?而大夫人和烈火如姻聞聲則是臉色慘白,全身輕顫,不敢置信的瞪大了雙眼,也同時認爲那不可能,那個小賤人已經死了,落入烈焰窟哪有不死的?並且還是灰飛煙滅,屍骨無存,所以那聲音只是自己的幻覺。
對,那一定是幻覺,幻覺……
然……騰地“轟”然一聲巨響,伴着火焰沖天,頓時沙石飛揚布了滿天,勁風颳面,衆人不由自主的眯起眼睛,以手抵擋那猶如刀子般銳利的勁風。
而在烈火時翔懷裡的金環被這驚天巨響嚇得驚醒過來,誰知才一睜眼,就見到那個從沙塵中慢慢走出的身影,霎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命的揉了揉,那熟悉的身影頓時越來越清晰證明並非是自己眼花,同時也不知道哪來的強大力氣。
一把推開烈火時翔的懷抱,猶如打了(又鳥)血般一跳下地就向那熟悉的身影奔去,同時嘴裡興奮的叫道:“小姐,小姐你來接金環了嗎?金環不怕死,小姐你別丟下金環,帶金環一起走吧!哪怕是下十八層地獄金環也不怕,帶我一起走,一起走……”
剛從昏迷中醒過來的金環根本分不出目前的狀況,只知道小姐已經掉進烈焰窟灰飛煙滅,屍骨無存,是真的被那惡毒的大夫人給害死了!如今自己竟然能夠再看見小姐,那是不是說明自己已經死了?
不過她不怕,反而高興的緊,只要能跟小姐在一起,是死是活都不要緊,先前烈火時翔不讓她追隨小姐而去,她可是恨死他了。狂奔上前,猛地一抱住那人身影,死命不放。
那人影身子一僵,倒也沒有掙開她的擁抱,聞聽她的話語,只感覺心靈震動,就連鼻子也有些發酸。
“我說?男女授受不清,你給我躲遠點……”呃?正抱着那身影狂哭,大哭的金環聞言不由一怔,佈滿淚珠的大眼睛眨了眨,這才猛然發現,在小姐懷裡,正抱着一個全身赤裸的小屁孩,不是梅若薰衣那小傢伙又是誰?而右肩上站着一隻小黑貓,正自顧自的熟睡着。
看來自己真的死了!金環興奮的想,因爲她們三人又可以在一起了!只是梅若公子這形象……形象就……不過魁念擔想也是.茬烈火的羹螃,下而亡.遷雒唷衣服穿嗎‘。
目光不自知的向下滑去,驚得梅若薰衣連忙把從七焰那兒好不容易搶來的一塊布片擋住要害,紅着小臉,向金環氣急敗壞的吼:“看什麼看?沒見過男人啊!再看?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摳出來當泡踩……”
“哈哈……”七焰實在強忍不住,終於爆笑出聲:“金環是有見過男人,可是沒見過你這麼“大”的男人,有什麼好遮掩的,反正你那裡那麼“小”,也沒什麼看頭,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