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的心,重重一顫!!
急速涌上心頭的劇痛,帶着濃濃的深情席捲自己的全身。
楚歌看着她,許久,脣邊扯開一抹淺到看不出來的笑,蒼白而晦澀,低喃一句:“你以爲這次,還由得你任性?”
花熙熙愣了,彷彿知道了自己哭得毫無理由,也沒辦法改變什麼事實。
失落,極度的失落,極度的無助,她眼淚掉得很安靜,雙手拽着他的衣服,指尖都掐進衣服裡面。
“楚歌,你不去,好不好?”她是真的擔心,擔心得心都疼了,做着最後的掙扎。
楚歌的心裡同樣是一片滾燙,有些窒息,卻扯出一抹雲淡風輕的笑,“不去,留在宮裡,宴請天下來參見我們的婚宴……這樣,就好了麼?熙兒你來告訴我,倘若我真的那麼做,你會開心麼?”
不去戰場,留在宮裡舉行婚宴?
花熙熙只感覺天崩地裂一般,不可思議地擡頭,難道,楚歌是爲了逃避這些事情,纔去戰場的嗎?
她慌了,她徹底慌了!
她從來都不認爲自己那些七七八八的小心思能夠跟國家大事相比較,她絲毫不贊成楚歌這麼做,一點都不贊成!
“楚歌,你……”她聲音都是顫的,不是委屈,而是心疼。
“好了……”楚歌蹙眉,彷彿有些後悔自己剛剛說過的話,隱隱有些壓抑,“我說說而已,你不要當真。”
不當真?她怎麼可能不當真?
心裡,很痛很痛,她垂下頭,忍着酸澀不讓眼淚掉下來,小聲說道:“楚歌,是我錯,對不起……你喜歡那個蠻族的公主嗎?如果你娶她,是不是就可以不打仗了?楚歌,我保證沒有意見,我可以不要太子妃的身份,你廢掉我也沒有關係……”
聽着她的話,一句比一句離譜,讓楚歌握着竹簡的手越攥越緊。
“說夠了嗎?”終於隱隱被激怒,楚歌丟開手裡的竹簡,起身,一身冷冽地看着她。
花熙熙擡起小臉,一臉無辜。
說錯了,她又說錯了?有米有天理啊?
小綿羊似的跪坐着,她都不知道自己哪句話說錯,她明明是在想辦法阻止楚歌去打仗,怎麼……
“啊……”一聲驚呼,楚歌竟俯身下來,懲罰一般地咬住了她的下巴!
……疼!
後知後覺的小丫頭瞪大眼睛,終於感覺到了……疼!
嘶嘶吸着涼氣,她知道是自己不好,所以也不敢反抗,只是忍着,蹙起眉頭,等着他咬夠了再說。
薄薄的光線裡,楚歌濃密的睫毛顫動着,透着怒氣。
咬了,卻不敢咬得多狠,只是她的皮肉太嫩,稍微一掐都能出水,他都咬到她下巴上小小的骨骼,清晰地感覺到她的脆弱。
笨蛋……不是平時很喜歡叫痛嗎?怎麼現在捨得安靜下來了?
鼻端縈繞着她清甜的體香,楚歌蹙眉,開始忍不住了。
逐漸鬆開她的下巴,擡起眼,果然看到她眼淚汪汪的小模樣,可憐兮兮,一副任人宰割的樣子。
“我後悔了,熙兒,”楚歌苦笑,眼神卻很犀利明亮,“我當時不應該只是做戲,而是真的要了你,讓你的身體先屬於我,你就沒那麼大的膽子,再去覬覦其他人……是不是?”
花熙熙一個激靈,渾身發抖地看着他。
那麼俊雅的人,說出這種有些霸道和不講理的話,未免太讓她膽戰心驚了些。
“只是一步走錯而已……你怎麼,就離我越來越遠了呢……”自言自語,那麼悲涼,那麼傷,楚歌脣邊的笑意還在,卻冷得透徹心肺。
花熙熙愣了一會,似乎能聽懂他在說什麼了。
可是,有些事情,真的是能勉強來的嗎?就像她也曾經努力過,要呆在楚歌身邊,要安靜守着這個俊美的少年,當他的乖乖小綿羊,可是……那種感覺,就是不對啊!她還沒情竇初開的時候就遇到了楚夜闌,被寵着,寵到骨子裡,變成習慣。
所以那些刻骨的愛,在許久之後才萌生出來,一點都不奇怪,是不是?
花熙熙心裡一陣疼,如果楚歌對她兇,她還好受些,可是楚歌這樣默默忍着,還跑到那麼遠那麼危險的戰場去,她會寢食難安!
“給我聽好……”看出她分神,楚歌不滿地低喃,壓迫般湊近她的脣。
彷彿一低頭,就能吻到她,卻就是不吻上去,偏要這麼湊得近近的,嚇唬她。
“我的心,你既然不要,就不要再管裡面裝着誰,要裝多久,”像是警告,像是蠱惑,擺明了要和她劃清界限,“我給了你自由,不要再不識好歹地勾引我,免得我哪天獸性發作,你哭死都沒用,聽明白了嗎?”
某隻小丫頭被嚇得一愣一愣,聽他的口氣,彷彿是在怪她的關心,怪她的多管閒事!
這個俊美的少年,是收起了全部的溫柔,豎起了全身鋒利的刺,來抵抗她!
他明知道她是不由自主地關心他,明知道她對他有着特殊的感情,儘管不是愛,卻重要到不能捨棄,他還是殘忍地將她推開了。他也怕,一個不捨,就改變決定!
花熙熙很委屈。
可是在這個被自己傷過心的少年面前,她哭都沒敢哭。
只好忍着眼淚,朝他點頭:“我明白了。”
楚歌心裡一動,勉強維持着鐵青的臉色,冷冷地放開她。
花熙熙擦擦眼淚,從桌案邊起身,很不怕死地繞到他面前,哽咽着擡眸,小嘴輕啓:“楚歌,我等你回來,等你平平安安地回來。”
楚歌別過臉,嗤笑一聲,口吻依舊冷冷的:“等我?你還想爲我守身如玉不成?”
花熙熙搖頭,柔柔看着他,聲音脆弱卻堅定:“如果不確定你過得好,我也不會幸福,我會自責一輩子……楚歌,不管你相不相信,你對我來說很重要,你再兇我,也不會改變這個事實的。”
楚歌抿緊了脣站立着,聽着她說話,那樣甜美的少女,說得那麼篤定,讓他心裡狠狠痛了。
花熙熙說完就轉身離開,走到半路又捨不得,眼巴巴看着他:“我說的,你記得了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