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沈裴晗徹底厭嫌任景煜,他的機會就來了。華景心情大好,讓下屬模擬一份一切都是喬康南自導自演的資料。
這個……算是還了任景煜的清白,一石二鳥,多好的計策。等到任景煜跟喬康南打成一團,他就可以坐收漁翁之力了。任景煜肯定沒想到,這一出出的難題都是他弄出來的。
沈裴晗週一去上班,這一整天都沒有任景煜的騷擾,她在高興之餘內心複雜極了。
其實,她也沒有自己想象中的厭惡任景煜的騷擾。她以前那麼愛他,渴望得到他的憐愛,卻總是求而不得,如今他表明了對自己的在乎,甚至不惜打壓情敵……對這些事情,她雖然是憤怒的,心中卻也有幾分歡喜。
要不是在意,根本不會做這麼多。然而他們之間就已成爲錯過,再也不會有更多交集了。
以前是以前,往後是往後,她不是可以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犯賤,而他,估計也不會有太久的耐心死纏爛打。
想必前天的話,徹底傷到他了吧,這會兒都不想見到她了。
不過這樣也好,省得自己心頭麻亂,明明理清的思路,一看到他就皺成一團。
他明明是她的仇人,是她要報復的對象,她不可以有任何的心軟,否則怎麼對得起父親哥哥?
是該收拾這些煩亂的心情了,從來有得必有失,她既然選擇了復仇者一條路,就必定要走到底的,絕對不能讓那些舊的感情打亂計劃。
沈裴晗一天都有些渾渾噩噩的,在做自己的心理鬥爭,還以爲從此拜託了任景煜的騷擾,跳出情感的牢籠,卻不知任景煜一整天都坐在監控室看着她。
任景煜也覺得自己瘋了,總是不受控制的,她就跑進了他的腦海裡。他吃飯時候想她,睡覺時候想她,甚至辦公時候還在想她,她的影子動不動就出來刷存在感,他怎麼揮都揮不掉。他多想像往常一樣走近她,看着她,跟她說說話,抱
抱她,甚至親親她,然而他也知道沈裴晗正在氣頭上,他要是過去估計收下不少嫌惡的攻擊。
傷人又傷己的話,他還是暫時不要聽了。他們的關係已經夠惡劣了,再來一筆,他肯定受不了的。所以在事情事情解釋清楚之前,他還是不要在她面前出現刺激她了。
都怪那個讓他背黑鍋的龜孫子,要讓他知道是誰,看他不叫他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
一天就那麼忙碌過去了,很快就到了下班時間,沈裴晗收拾好東西,拎包下樓,在樓下又遇到熟人。
不過這個熟人是羅若言。
曾幾何時,她們的關係惡劣成這樣。以前讀書時候她們是很好的朋友,羅若言,不,那時她還叫做劉若言,也是勤奮努力積極向上一腔熱情的好姑娘,她沒嫌棄她貧窮落魄,羅若言也不會因爲她的富家小姐身份而覺得低人一等。
可這一切在羅若言進入羅家後,都變了味。許是孤兒院出身,本來骨子裡就有些自卑吧,成爲羅家千金之後,陡然間有了以前想都不想想的東西,虛榮心膨脹,喪失自我,所以非常憎恨自己,不想讓知道她不好過去的人好過。
又或許,是因爲任景煜。不論多好的姐妹,多好的朋友,女人在面對感情時候總是任性而自私的,羅若言相遇任景煜在先,也相愛在先,可最後跟任景煜結婚的人卻是自己。興許那時候,羅若言就特別憎恨她了,憎恨她的富有她的家族可以名正言順和任景煜在一起,更憎恨她的插足。
可是,她並不知道他們的戀情,家族聯姻,任景煜也從未強烈反對過。如果一開始就知道這樣的局面,如果一開始任景煜就強烈抗議聯姻,她就不會嫁到任家,就不會有了後面的悲劇。
沈裴晗不由得感慨命運的愚弄,再看看看似柔弱體貼,但處處顯露出高傲高人一等的羅若言,心下悵然。
可是就算這樣了,沈裴晗並不覺得自己欠羅若言什麼,這
個女人反目太快,做的一系列事情更是讓人髮指。她可以不恨她鬧了自己和任景煜的婚禮,讓任景煜在婚後對自己冷淡厭惡,也可以不恨她使用手段逼迫自己跟任景煜離婚,從此失去摯愛,卻是無法容忍她爲此毀掉沈氏,害得自己家破人亡。
所有的事情都有源頭,她沈裴晗也是受害者,爲什麼要那麼咄咄逼人?她都離婚了,還要逼得她走投無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羅若言雖然可憐,但也着實可恨!
羅若言下巴揚得老高,眼中含着不屑與嘲弄,卻還是主動打了招呼。“裴晗,好久不見。”
一句好久不見,實在叫人心酸。明明只是兩年沒見,卻好像過了一輩子似的。沈裴晗點點頭,有些反感她的趾高氣揚和盛氣凌人,淡淡應道。“好久不見。”
羅若言看着她。“聽說沈氏破產之後你出國了,還以爲你混得更加像模像樣,不曾想卻是這樣落魄,真是時過境遷,造化弄人。怎麼回國了也不跟我打聲招呼,雖然我羅家的能力有限,但幫忙解決資金上的問題,還是綽綽有餘的。”
真是一開口就挖人心上的傷,羅若言沒變,還是那麼咄咄逼人。沈裴晗心情沉悶,懶得跟她多說。“也是纔回國沒多久,我家裡還有事,先走了。”
羅若言笑眯眯的,話中暗藏刀子。“如果真需要我幫忙的地方一定要說出來,你知道我和任景煜是未婚夫妻的,不要做出讓人誤會的事情。”
沈裴晗步子加快,覺得自己幾乎是狼狽而逃。她也不想認輸,也想理直氣壯跟羅若言大吵一頓,狠狠扇她幾巴掌,然而,形勢不容人。
時機未到。
沈裴晗帶着沉重的心情回到家中,她悶悶不快的模樣很快引起喬康南的注意,他不由擔憂問道:“裴晗,怎麼這樣難過,誰欺負你了?”
沈裴晗搖頭,也不想對喬康南說謊,淡淡說道。“方纔在公司樓下見到了羅若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