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在電話裡答應陳悅今天要陪她回家一起參加陳奶奶的葬禮,沈裴晗想起這碼事立即起牀奔向衛生間。
畫了清淡的妝容,站在衣櫃前挑了一身黑色套裝,走到門口又返回去給甜甜圈準備好足量的狗糧,她得去找陳悅了。
在去找陳悅的途中,她給任景煜發了一條信息,告訴他自己要陪陳悅幾天,具體的等回去再和他說。正在開會的任景煜收到短信,微微一笑,快速在手機屏幕上敲下,倒也是痛快的回道:“好,早點回來。”
到了陳悅家,沈裴晗一推開門就發現陳悅早已經收拾好在等她。黑色大衣,高高紮起的馬尾,妖豔復古的大紅脣,精緻的墨鏡,陳悅這身裝扮,比起去參加葬禮更像是參加戰場。
“走吧。”陳悅走過來,挽着沈裴晗的胳膊,帶她離開家裡。沈裴晗眉心一皺,這樣的陳悅,顯然有些奇怪,她側過臉看到陳悅墨鏡下那雙紅腫的眼睛,到底還是心疼了。
她今天來這,情願看到陳悅像前天那樣嚎啕大哭。停下腳步,她繞到陳悅面前,因爲今天陳悅穿了極高的鞋子,沈裴晗比她矮了半頭,她像那天一樣抱着陳悅,沉聲安慰着“悅悅,你還有我。”
陳悅身子一怔,最終還是回抱了沈裴晗。也許,陳悅現在唯一的依靠,也真真只有沈裴晗了。
直至多年以後,沈裴晗也忘不了那天陳悅抱着她,咧着嘴笑的像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嘴裡卻說着:“裴晗,我陳悅沒有家了,我他媽再也沒有家了。”
陳家雖然比不得任家和沈家,卻也是有些名氣的,所以這次陳奶奶的葬禮,來參加的人裡頭,名門望族也不在少數。
“老陳,陳夫人節哀。”來者無不安慰着陳父陳母,或虛情或實意。目前看來,氣氛也算正常。
“叩叩叩”高跟鞋敲擊着光滑的大理石,發出清脆的響聲。一身黑衣妖豔妝容,嘴角抹起的嗤笑,陳悅帶着沈裴晗打破了當前的平靜。
不少來客看到這個張揚的女子而低聲談論,卻極少有人知道她是誰。也難怪,陳悅鮮少隨陳父陳母去應酬,而陳父陳母和別人提起她,也只是隨口帶過,並沒有細談,實實切切的,她這個陳家大小姐,名號不響。
陳悅她走到陳父陳母面前,看着陳父陳母最近許是因爲操辦陳奶奶後事而略顯消瘦的身形,竟然笑了起來。而她父母也因爲陳悅的笑聲惱火起來,這麼大場面,她這不是惹人笑話麼?
“悅悅,夠了!今天是你奶奶葬禮,媽不想和你鬧。”陳母打斷陳悅的笑聲,語氣有些氣惱。
“鬧?就你們,也配讓我鬧?”陳悅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似的,笑得根本停不下來。
而周圍的人也因爲這倆句話知曉了這個女子的身份,暗自議論這個女子不孝,竟然在奶奶的葬禮上和父母爭吵,真是丟陳家的臉。也怪不得陳父陳母從來不向外人提起她。
“啪!夠了!”陳父突然一個巴掌摔過去,陳悅精緻的臉被打的偏向一側,臉上清晰的五個指印紅腫不堪顯示着陳父力度之大。
“陳正國,這一巴掌算我報答你們這二十多年來不聞不問的養育之恩,奶奶也走了,從今天起,我和你們陳家,再無半點瓜葛!”陳悅微微擡起頭,滿眼仇恨的似是咬着牙說出這段話。
“你個不孝女!我!”陳父氣壞了,揚起巴掌欲再次落下,卻被一旁的沈裴晗一把攔下。“你是誰?”隨着陳父的詢問,來客也打量着這個從來了就一直沒說話渾身卻也透露着冷漠的女子。
“我是陳悅的朋友,陳伯父,適可而止。悅悅,我們走。”沈裴晗皺着眉頭拉起陳悅的手,餘光掃過四面八方八卦的眼神,也難怪陳悅討厭這個家。
“慢着,想走?陳悅必須留下來舉辦婚禮。”陳父怎麼讓好不容易回來的陳悅就這麼走掉。
“哦,如果非要走呢?”門口傳來一個冷清的聲音,冷的讓人膽顫。
正欲發火的
陳父一看來人,立馬換上一副恭敬的笑臉,迎上前討好的說“任先生怎麼來了,陳某不甚榮幸啊。”而不少想要和任景煜套關係的人也都迎了上去。
而沈裴晗看到任景煜來了,心下也很是驚訝,自己並沒有和他說要去哪,他是怎麼猜到的。這可真是小看任景煜了,關於陳悅,任景煜也派人調查過,她和陳家的關係他早就知道,而陳奶奶去世,這事兒他自然也知曉。收到她短信後,任景煜就以最快的速度開完會,然後來接她。誰想,還在門外,就聽到她和人家吵起來了。
“來帶我的妻子回家,不知陳老能否行此方便。”穿過人羣,任景煜走到沈裴晗面前,拉起她的手,挑眉看向陳父。
“自然,自然。”得知剛纔自己差點和吵起來的女子就是任景煜的妻子,陳父額頭冷汗直冒,誰不知道任景煜心狠手辣,如果真把她的妻子傷了,自己倖幸苦苦發展起來的陳氏也就不復存在了。
直到任景煜帶着沈裴晗和陳悅離開,陳父的冷汗都沒下去,自家那丫頭什麼時候認識任景煜的,而那個女子竟然是他的妻子,圈子裡面沒有傳任景煜再婚啊。
“任景煜,謝謝你。”上了任景煜車後,誰都沒說話,最後,陳悅思來想去,還是和任景煜道謝,雖然她清楚的明白,他幫她只是看在沈裴晗的面子上。
把陳悅送回家後,沈裴晗沒有離開。看到陳悅摘下墨鏡,露出紅腫的眼睛,她心裡還是很難過。反而陳悅看到沈裴晗這樣,笑着說自己還是戴着眼鏡吧,顯得更帥一些,還追問她,剛纔自己在葬禮上表現的酷不酷,她有沒有愛上自己,說完,到先自己笑了。
“悅悅,你不需要這麼堅強,你還有我。”看到好友反過來安慰自己,沈裴晗心裡很不是滋味。
大笑的陳悅聽到這句話,像是被抽走精力的木偶,癱坐在沙發上,雙手捂着臉,無聲的哭了,不似上次的嚎啕大哭,卻更讓人難受,淚水穿過指縫滴落在地板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