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天空仍然是萬里無雲,一片晴朗的樣子。
慕南被慕藍牽着手,走在大街上。他絲毫都沒有像往常一樣歡呼雀躍,反而只是死死的跟在慕藍後面,什麼話都不說什麼動作也沒有。
“慕南。怎麼孃親送你去上學你不開心麼?那裡的先生會教你學習很多知識的,什麼三字經之類的,通通都會教給你,到時候你只要好好跟着學堂的先生學習就行,至於學費都是你爹拿的,孃親終於可以送你上學了,我心裡真是開心啊。”慕藍以前就想要把慕南送到學堂去學習,可是因爲自己囊中羞澀,所以一直沒有能夠如願。現在七王爺願意讓慕南上學,這已經是一件讓她驚喜的事情了。
思緒飛回到早晨。
七王爺早上剛剛起來,打了一個哈欠。出了門口就看見在門外等待的慕藍。
“嗯?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來找本王做什麼?”七王爺明顯是對慕藍的到來感到意外,雖然都是一個院子裡住着,可是慕藍很少去他和劉氏的房間,那裡不是慕藍喜歡的地方,因爲她實在是忍受不了七王爺懷裡摟着別的女子。
“我——我今天來是因爲——”慕藍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她心裡真的怕,她害怕王爺會不答應慕南去讀書的事情,要知道,王爺現在對自己和慕南都是恨之入骨的,若是說讓慕南去讀書,王爺十有八九都不會同意的,可是不嘗試就不會知道結果,所以慕藍還是硬着頭皮早早的就來到了七王爺的房門外,希望七王爺還沒有出去辦差事的時候就可以問一下他。
“你有什麼事情就抓緊時間說吧,本王沒有那麼多的時間浪費在你的身上,一會兒府上還要來太醫給劉氏做身體檢查呢。你有什麼事情快說!”七王爺南宮辰此時好像是在用命令的口吻命令慕藍。
“劉氏?要檢查身體?要我趕緊把事情說清楚?難道你的眼裡就只會有劉氏一個人麼?就不能夠回頭看看我,當初因爲你的魯莽,知道這七年我是怎麼過來的麼?你只看見劉氏的花枝招展,楊柳細腰,卻看不見我在這七年裡爲你養着慕南。咬牙堅持等着你回來找我們母子兩個時的艱辛,給慕南連小棉襖都買不起。現在你卻還要對我大吼大叫的麼?”慕藍含淚看着南宮辰,可是這些話卻埋在她的心裡終是沒有說出口。
“慕藍?你還能說麼?本王真的還有要事。”七王爺等的不耐煩了,對於南宮辰來說慕藍只是一個阻擋自己前進的女子,除了這些沒有其他的成分了。
“
你是我爲了劉氏去宮裡找太醫麼?這是王爺口中所謂的要緊事麼?”慕藍傷心的問道,她多麼希望南宮辰說不是,多麼希望南宮辰能多關心她一下,不讓她感覺到冰冷和被忽視的感覺。
“是的,本王就是要去宮中請一個太醫到府上來,難道這還不算是重要的事情麼?”七王爺南宮辰擺出了一副臭臉,分明是不高興了。
“我想要慕南去上學,可是我沒有那麼多的銀子,你能不能借給我一點兒呢?等以後有機會我會把錢攢出來還給你的。”慕藍話是這麼說的,可是她知道她是積攢不出那麼多錢的,她的心裡是那麼的渴望七王爺會說學費都由他來拿。不是慕藍喜歡沾小便宜,只是她真的是囊中羞澀,難以啓齒。
“好,沒關係。本王這就會吩咐手下的人給你拿點銀子用的。你還有別的事情麼?”七王爺很不耐煩的樣子讓慕藍連說一聲謝謝的勇氣都沒有了。
“我沒事了,王爺你該做什麼就去做什麼吧,反正我和慕藍只會是你的絆腳石。”慕藍憤恨不平的說,她真想狠狠的給七王爺一個拳頭,這個樣子自己纔會覺得心裡舒服。可是她沒有,她怎麼會忍心打她心愛的男人呢?
“以後財務上有什麼問題直接和本王說就好,本王是不會虧待你們母子的,再說慕南上學的事情也是理所應當的,你不要覺得難以啓齒,我是慕南的親爹,我不會對慕南的事情不管的。”七王爺看出了慕藍的不悅,只好拋下這句話來安慰慕藍,這個樣子至少慕藍不會傷心的那麼徹底。
“謝謝王爺,我知道了。”慕藍冷冷的回覆道,然後走了。
七王爺也是頭也不回的匆匆忙忙的趕去宮裡。並不知道自己的身後,原本打算走了的人,又停了下來只是爲了看他離開的背影。
一絲無可奈何,拂過慕藍的臉頰。
“孃親,你這是怎麼了?看起來好像有心事。”慕南發覺了慕藍的魂不守舍,他不知道自己的孃親在這一路上想的都是南宮辰。
“恩?沒事,孃親真的沒事,只是想起了你爹而已。”慕藍淚眼婆娑的說。
慕南見慕藍如此的不開心。也就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就跟着慕藍一直的向前走着,路上的人很多,看起來都是忙忙碌碌的,似乎大家都有着自己的事情去做,沒有人會注意到慕南在注意着他們。路人甲或者路人乙都是過客而已,都不會和自己的生活有任何的交集。
慕南固然明白這個道理,只是有的時候有些事情讓人
不願意去明白。
“哎呦,這就是七王爺府上的心肝麼?”學堂的老先生倒是很勢力,看見了慕南就開始奉承起來,知道他是七王爺的兒子難免就會對他敬畏三分。
這讓慕藍心裡多少舒服了一點兒。看來這個七王爺還是願意將他們母子公開的。而不是不去承認他們母子的存在,這就足夠了吧。慕藍還奢望什麼呢?
她奢望的是南宮辰的愛,不是其他。
“老先生,這是我兒子慕南。還希望以後你能夠好好照顧慕南。慕南雖然來學堂比較晚。可是他腦袋瓜聰明,老先生就要多費心了,慕南要是有什麼事情做錯了你就找我。我一定會在家裡好好教育他的,讓他儘量給您少惹麻煩。”慕藍怯怯的說,畢竟這還是慕藍第一次親眼來到學堂,看見學堂的樣子。
慕藍仔細的觀察學堂的,這所學堂外觀上看起來是有點兒陳舊了,可是牆壁上的那些書香畫卷倒是蠻新的,應該是時常更換的。老先生看起來是一個很明白事理的人,慕南在這裡想必是不會受到欺負的,況且小孩子也應該都知道慕南是七王爺的兒子,應該也不會對他怎麼樣吧。
慕藍自顧自的安慰着自己,她只是擔心自己的兒子來了這裡會受到欺負而已,別的?她不在乎。
“哪裡的話,夫人我們一定會給您兒子提供一個安靜的學習環境,只要是來了我們還鄉書院的孩子,我們都會當做是自己的親生孩子一樣看待,所以夫人不必爲此擔心。”老先生解釋的說,他的眉宇間都是早就已經是滄桑了。哪裡還會有什麼心情去和慕藍做過多的解釋呢?
“我懂了。”慕藍終於將慕南緊緊拽着自己的手拉來了。她不想孩子一直這樣依賴着自己,這是第一次感覺到鬆開慕南的手是一件這麼痛苦的事情。因爲她真實的感受到,不久以後,慕南就會長成一個優秀的男子漢,然後不再是守護在自己身邊的那個小男孩了。這種失去是一種歡喜的失去。
“好了,快讓你的孃親回去吧。”老先生一臉勸慰的樣子。
慕南點了點頭。
目送慕藍離去以後,慕南就安靜的坐在屋子裡和老先生學習。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苟不教-······”一聲聲清脆的讀書聲從老先生的屋子裡傳出來,直到慕藍的耳朵裡。
“兒子。你長大一定會很有本事的,孃親相信你。”慕藍回頭含淚說了這句話,剩下的就是她這個做人妻子該做的任務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