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Leon的步步逼近，沈如歌只得後退。直到感覺到撞在了牆壁上，她這才終於擡起頭，怒目而視。
“站住，你個變態！我說我的話，你偷聽也就罷了，還那麼理直氣壯。”沈如歌氣得雙頰緋紅，想要罵人也因爲良好的修養和氣度只能說出些弱弱的詞語來，毫無殺傷力。
Leon卻乖乖聽話地停住了腳步，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嫂子，現在，秦氏好像是我的公司吧？你自己闖了進來，我給你面子，結果你是來動搖軍心來了？第一，我不是別人，我是爺爺的親孫子，是法定的第一繼承人。第二，我並不是拿身世來大做文章，我只是想拿回屬於我自己的東西而已。”
說到最後，他的聲音明顯地冷硬了許多，只是臉上依然掛着那高深莫測的笑。
在座的人把頭埋得更低了，雖然全都豎着耳朵在聽兩個人的對話，但卻是不敢擡頭看一眼的。就怕槍打出頭鳥，自己撞了上去。
“對了，就算是要爭，也該是秦謙瑛自己來，怎麼換成嫂子你來做勸說工作呢？他是被我打擊得頹廢了，還是沒信心了呢？”Leon的嘲諷不加掩飾，讓沈如歌更加氣急。
她想到了今天早上見到的那個虛弱又迷茫的男人，哪裡還是當初那個站在頂峰、運籌帷幄的模樣。
全都是拜他所賜！
“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是我來的秦氏。既然我們是一家人，這一仗，誰來打頭陣，應該都算是合情合理吧。”沈如歌微仰着頭，即使是這樣，氣勢也絕不能輸給他。
Leon靜靜地看了她幾秒鐘，臉的距離太近，熱熱的呼吸甚至噴灑在她的臉上，但沈如歌一步都沒有退，她在堅持，也在忍耐。
終於，Leon放過了她，轉身朝着公司高層們拍了拍掌。
所有人面面相覷，知道，該來的終究還是要來了。
“既然僵持不下，我也不好讓嫂子太難堪。只是，這結果終究是要
出來的。大家有什麼建議就說什麼，要站哪方陣營都自己考慮好。”Leon說的輕鬆，彷彿完全不在意一般。語落，便隨意坐在了一旁的皮椅上，耐心把玩着手指，等待結果。
沈如歌心裡一驚，只覺得壓力倍增。她本就只是秦謙瑛的妻子而已，在商場上做大事的男人又哪一個看得上女流之輩，再加上之前對商場上的事情一竅不通，幾乎從未與他們打過交道。這次，也算是硬着頭皮迎難而上了。
“你剛纔說，秦總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但現在是秦氏生死存亡的關頭，還有什麼比這個更重要？他到底有沒有把秦氏放在心上？”
一個老員工仗着自己的本事率先對沈如歌發難，昨天晚上，Leon已經給了他們這批高層特殊優待，禮數全部做足了，可謂是籠絡了人心。
現下，自然是一個表現的機會，誰都知道，要跟上司搞好關係，拍馬屁自然少不了。他們不關心誰來坐頭把交椅，只關心自己的荷包鼓不鼓而已。
“對啊，就是，你倒是說說看，秦總到底去哪兒了！”
“一個讓女人出來扛的男人，算什麼男人。我們還怎麼相信他。”
一聲聲地質問，讓沈如歌啞口無言。從Leon問那個問題開始，就已經在給她下套，她就那麼乖乖地鑽了進去！
想到這裡，她憤恨地扭頭，卻見Leon笑得猶如孩童般天真，一臉的無辜。
展鵬心灰意冷，他們兩個人，現在根本不是Leon的對手。
“沒話說了吧，那就只能證明，秦謙瑛要麼是不敢來要麼，就是覺得秦氏完全不重要了。既然如此，我們爲什麼還要相信他呢？是，他帶領秦氏走向了一個新高度，讓我們賺了許多，但時代是在變化的，再說了，誰又能說Leon不會帶我們走向另一個新高度呢？”
一個接一個的馬屁拍來，Leon眯着眼笑，也沒有說話，彷彿十分受用的表情。
沈如歌緊握着拳，身子控制不住地
顫抖，她在憤怒，也在害怕。難道秦氏，就真的要拱手讓人了嗎！
“所以，你看到了嗎？樹倒猢猻散，沈如歌，回去告訴秦謙瑛，就說，我看不起他。”Leon拍了拍手，帶着一夥保鏢們風風火火地離開了。
一些高層們也跟着見風使舵，拿着文件夾屁顛屁顛地跟了上去，想跟新老闆套套近乎。
看着空空蕩蕩的會議室，沈如歌一時之間還回不過身來。
展鵬的心裡也很難過，但他竟然連罵別人是白眼狼的資格都沒有。平心而論，若是換成自己，當然也會選擇保全自己的方法。在Z市這個國內的一線城市，想要生活下去實在是太難了。能有這樣一份輕鬆又高薪還很穩定的工作，人人都求之不得。
把鐵飯碗看得比命還要重要的人比比皆是。
“回去了嗎？”展鵬輕聲問，這一場戰役，的確是他們輸了，輸得徹徹底底。從一開始，似乎每一步都被Leon設計好了，他們被玩弄、被嘲笑、被奚落，每當以爲自己勝利了的時候，下一波風暴又來臨。
直到現在，滿盤皆輸。
“回去吧，暫時不要告訴他今天發生的事情。”沈如歌輕嘆口氣，心裡做了最壞的打算。
就算是秦氏沒了，那又怎樣？他們可以去打工，從底層再一步步做起來。她從來沒有懷疑過秦謙瑛的能力，再做出第二個秦氏來也不是不可能的。
只是，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恢復他的信心。
回家的路上，沈如歌帶着展鵬去了超市。不管其他事情如何，生活上的事情都不能馬虎。再說了，還有娃娃跟着他們一起的，四個人也算是相依爲命了，今天不如就慶祝一下新生活的開始。
而另一邊，秦謙瑛也漸漸醒來。即使頭還猶如炸裂般的疼痛，但他還是一眼就看清了坐在牀尾可憐兮兮地看着自己的娃娃。
那癟着嘴的小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爲誰欺負了他。
秦謙瑛一下子就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