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看見這個FM的消息時,總覺得有一絲莫名熟悉的味道在裡面。
當然這份熟悉他並沒有告訴慕雲琛,在他看來,尚未查明真相的事情是不夠資格傳入慕雲琛耳朵裡的。
慕雲琛前後將手裡的資料看了十餘遍,越看心裡的興味越濃,彷彿前方等着的是自己今生最好的對手一般,他腦子裡也劃過幾道想象,不知道這麼厲害的人會是什麼模樣。
飛機在飛行了八個多小時候平穩降落,由於這一回是來追查潛逃的財務總監的,因而來接機的不是別人,而是當地警察。
他們辦事向來直接,並未給他們任何歇息的時間,直接將她們帶到了警察局,而那裡扣押的正是慕氏前財務總監,汪遠。
可奇怪的是他並不像一個被逮捕的犯人,反而依舊西裝革履,整個人也滿是精英做派。能做到慕氏財務總監的必定不會是池中物。這個汪遠同樣,畢業於國際名校,在慕雲琛尚未接手慕氏之前就已經是財務副總監,慕雲琛自認沒有看錯人,他接手慕氏之後將財務部完全交到了他手中,而事實也證明他並沒有看錯人,汪遠將財務部打理的井井有條。
因此他也從未想過汪遠有一天會背叛自己,成爲捅自己最狠一刀的人。
當然,這些對於沒有記憶的慕雲琛並沒有什麼印象,他對汪遠的認知還停留在七年前,那時候他剛從學校畢業不久,拿的是雙學位博士,剛進公司的時候也是趾高氣揚,最看不起的就是像他這種二世祖。
這一回驟然見到汪遠,看見他雖然打理保養得很的卻依舊清晰可見的魚尾紋,慕雲琛才真正相信自己的記憶錯失了七年。
汪遠看見慕雲琛,只是原本耷拉着假寐的眼皮稍稍掀動了一下,便淡淡的開口,“你來啦。”
慕雲琛拉開椅子坐在他對面,兩人之間隔着一張近兩米長的桌子,說實話他並不十分了解自己面前的這個人,所以他並沒有馬上開口詢問挪動公款的事,而是拿出根菸叼在指尖,點燃之後輕輕吸了一口。
警察署給的時間不過十分鐘,汪遠對於這一點很清楚。可是眼下已經過去了七八分鐘,慕雲琛掏出第二根菸時,他突然害怕了,他聽說了慕雲琛像是已經失去了很多記憶,
他不敢賭。如果慕雲琛真的對自己沒有什麼記憶,但是那最終自己的存在與否對他來說都毫無關係。
終於,眼看時間就要到了,如果這一回探視他沒有新的證據交出來,那麼那些挪用的公款全都會算在他的頭上,那麼他這麼多年做出的所有努力都將變成泡沫。
他手指有些發抖,整個人也不如方纔的氣宇軒昂,而是將身體瑟縮起來,終於還是擺出了一副喪家之犬的模樣。
他說,“慕雲琛,我可以告訴你背後的故事,但是你必須保護我妻女的安全。”
慕雲琛抽菸的動作沒有絲毫挺頓,似乎完全沒有聽見他再說什麼。
而事實也是如此,等了這麼久這人還是一言不發,慕雲琛的思維已經跳躍到了下一個行程上。接下來去酒店修整一下,他就要去看沈如歌了。
好幾月不見,也不知是不是身體本身留下的記憶,讓他總是不習慣一個人在家。連帶着他就會經常想,這七年自己和沈如歌到底經歷了什麼?她們是不是相愛了,如果不是,在沈如歌離開的時候他怎麼會那麼難過。如果真的相愛了,爲什麼沈如歌能離開的那麼輕鬆。又或許,從頭到尾都是他一個人的單戀,想到這裡他臉色一黑,他竟然愛上了害死自己弟弟的女人!
他對面的汪遠並不知道他在想別的事情,見他臉色變差,還以爲他不願意同意自己的提議,登時咬緊了牙,“慕雲琛你不要太過分了,大部分的錢已經被幕後的人拿走了,我答應你把我拿的都還給你,只要你答應保護我家人,我可以幫助你拿到他手裡的。”
慕雲琛皺緊了眉頭,那個該死的尚陌寒也是,沈如歌都已經是自己的妻子了,他竟然還敢這樣明目張膽的把她帶走,當真以爲他慕雲琛是擺設嗎?
他的目光幽深,內裡風起雲涌,看的汪遠從希望到絕望。最終他頹然放鬆雙肩,讓他們自然下垂,整個人再無生機。
“探視時間到。”
慕雲琛神遊的思維才總算是回來了,他站起身來,雖然不知道汪遠有沒有說什麼,到他還是凝神深深看了汪遠一眼。
汪遠在警察的示意下,同樣站起身來,見慕雲琛就要離開,開口說到,“你去找一個叫吳新明的人,他會
把知道的都告訴你,關於我的妻子,你如果無暇照顧那就算了吧。”
慕雲琛出門的步子一頓,轉過頭盯着汪遠,“你是你,她們是他們,你還沒有辭職,該給的員工福利一項都不會少。”
汪遠雙眼重新泛起希望的光芒,走路的步調也輕快了許多,雙眼卻泛紅,又加了一句,“謝謝,還有禍起蕭牆。”
慕雲琛眉頭一跳,想問他什麼意思,卻沒有機會了。
從警察署出來,慕雲琛吩咐江北去調查一個叫吳新明的人。雖然不知道爲什麼,江北還是第一時間執行了命令。
新來的秘書和慕雲琛一起去了提前預訂好的酒店。畢竟是坐了一夜的飛機,整個人都有些疲憊,再者說自己怎麼能滿面疲勞去看沈如歌,如果她和尚陌寒沒和好還好,和好了他這樣去不是跌份兒麼?所以慕雲琛打算先舒舒服服的洗個澡,休息一下。
秘書小姐也困,也倒不過來時差,到這不妨礙她第一次來F國的興奮。於是在得知下一個行程要明天才開始的時候,她就興奮起來,毅然拋開了自家總裁,開開心心出門逛街去了。
慕雲琛嘆口氣,突然想感嘆一聲年輕真好。
就算加上缺失的七年,他現在也不過三十三歲,等過了年又加上一歲,也不過三十四歲,算的上是男人最好的時候。可是他現在竟然獨自一個人待在酒店沒人陪,而那個應該履行自己妻子義務的女人此刻說不定在別人懷裡,想到這個他就覺得自己睡不着了。
在牀上躺了幾分鐘後,他還是穿戴整齊,如今纔是下午,酒吧肯定沒多少人,想了想他聯繫了一個在F國工作的同學。
兩人是在A國留學的時候認識的,不過後來這同學輾轉來了F國,而慕雲琛選擇回國接手家族企業。兩人以前唸書的時候關係特別好,即便隔着幾個大陸,他們也經常練習。
陸巖接到慕雲琛電話的時候正在訓斥一個做事太不認真的新來小助理。那助理也是中國人,當初肯招她進公司少不得有這個原因在。但是她本身也優秀的無可挑剔,可是這樣的人,才能出衆,又深得老闆喜歡,自然是容易遭人嫉妒的,而她現在在社會經驗上又嚴重不足,這才讓她多次掉入別人挖好的陷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