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親隊伍一共二三十號人,被十多個持槍的黑衣男子挾持着下了車,集中到一起。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完全搞不清楚出現這種情況的原因。
袁歡歡在尚水元的幫助下拖着厚重的婚紗下車,心裡還在埋怨東方煜,原先自己挑選的婚紗既漂亮有輕便,不像他今天早上讓人送來的這件,雖然也很漂亮但是過大的裙襬太過笨重,尤其是對她這種常年穿褲子的人來說,簡直可以算是折磨,現在這種緊急情況下還得讓別人幫助才行,着實讓她窩火。
袁歡歡本來就是直腸子,現下心情很不爽,所以說話的語氣也就衝的很,“你們眼瞎啊,看不見這是婚車嗎?誰結婚的時候帶錢啊?劫我們有毛用!”單細胞生物的袁歡歡童鞋認爲,劫持無非就是爲了錢,畢竟他們這幫子人裡是有貨真價實的大款的。
袁歡歡話音剛落,尚水元就冒了滿頭汗,姑奶奶哎,這可是拿着槍的綁匪,您就不能把自己的脾氣收斂收斂?要是錢能解決的話就好了。
看到一個像是領頭的綁匪因爲聽到袁歡歡的話而向這邊走來,尚水元閃身擋到了袁歡歡面前,就怕綁匪一個不痛快傷了她,要是平時,袁歡歡可能不怕這些拳腳,可是現在她穿着繁瑣的婚紗呢。想到袁歡歡現在穿的這身婚紗,尚水元也在心裡吐槽了幾句東方煜,非要把他的歡歡弄得女人點兒,現在可好了,穿着這身衣服,待會兒逃跑都跑不動,就更不用說打架了。
“小姑娘,我們可不是劫財的,我們是來搶親的!”綁匪頭子走到尚水元對面一米遠的地方停住,無視略顯悲壯的男人,輕言細語的對着袁歡歡說道。
搶親?!這可是踩着尚水元的尾巴了,竟然有人來搶親,這也太不把他放在眼裡了。
而袁歡歡聽着這話,不怎麼轉的小腦袋轉了起來,事有蹊蹺啊,她可沒有什麼藍顏知己之類的東東,她神經有些大條,而且因爲從小習武的緣故有點兒男孩子性格,只要和她接觸過的男孩子都把她當哥們兒,要說有能來搶親的,這不可能!但是仔細觀察一番綁匪的身形,是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敢搶親還不敢露面了,摘下面罩來讓我看看是誰要撬小爺的牆角!”一把排掉要來拉新娘子的手,尚水元眼裡冒着小火苗。
既然是搶親應該不會出現人員傷亡,當然是除了新郎官以外的人不會傷亡,於是衆人放鬆了心情,但還是有些緊張的看着對峙着的綁匪頭子和新郎官。當然,知道內情的幾個人是看的津津有味,就差拿點兒瓜子什麼的來邊吃邊看戲了。總導演歐陽旭更甚,抱着還有些怕的美女,表面細心安慰,實則猛吃豆腐。
“讓開!”綁匪往邊上一推尚水元,驚奇的是竟然沒有推動,“嘿,小子還有兩下子。”
富家子弟面臨危險狀況的機率要比常人大一些,所以從小就會做一些準備,擒拿格鬥之術尚水元雖然不精,在那幫子兄弟中是最爛的,但是與他那白斬雞似的外貌相比,還是有些實力的。
雖然綁匪要比自己高大強壯上一些,但是尚水元爲了自己的女人,心中有一股執念做支撐,和綁匪對峙着,那視線,如若能化爲實質,估計對面的人已經被千刀萬剮了。
“喲,挺有種的啊!”綁匪好似失了耐性,抓着尚水元的衣領拽到眼前,槍抵上他的額頭。
“尚!”袁歡歡驚叫出聲。
“要搶親反正都得從我身上過,不用拿這個嚇唬我!”尚水元斜着眼瞟了瞟那槍,很是不屑。
“我還真不是嚇唬你!”綁匪說的極慢,語氣陰沉,槍離開了尚水元的腦袋,轉而退到一米之外,衝準了他的心臟。食指用力,扣動扳機。
可是在衆目睽睽之下,那槍裡射出的竟是一束水柱,打到尚水元身上,在他胸口的位置暈開一個水印。
在大家都呆傻住的時候,歐陽旭、徐穩、東方煜和凌羽辰打開自己的後備箱,抄出一把常見的兒童水槍,齊刷刷的瞄準尚水元開始了射擊。傲雪則拿了一個裝滿水的氣球,精準的扔到了尚水元的頭上。
被水一衝刷,尚水元是明白了,感情是這幫子人在搗鬼呢,怪不得將迎娶時間提前還在迎新娘時那麼積極,這是都在這兒等着他呢!“好啊,你們,有本事你們都不要結婚!”這些帳,他早晚要連本帶利的給找回來。
“妹夫,別說空話了,反擊吧!”綁匪頭子將兩把玩具水槍扔給還傻站着的尚水元和袁歡歡。怪不得袁歡歡會有熟悉的感覺,摘掉頭套的赫然就是她那因爲當了兵而許久不見的師兄。都說兵痞兵痞,這當兵的扮上強盜,真是像得很。
“歡歡,竟然沒有認出師兄來,該打!”將仿真手槍換掉,該拿玩具水槍的大師兄衝着袁歡歡開槍。那仿真槍裝水太少,用着不痛快。
其他人也都從後備箱裡找到了水槍,於是世界大混戰開始了,你衝着她射擊,還沒爽呢,就當了別人的靶子,被打了個正着。
都不是小孩子了,多少年沒有這樣痛痛快快的玩耍了,所以所有參與的人都異常開心,在一片歡聲笑語中,有這麼兩個人,有苦難言啊!
尚水元和袁歡歡是今天的主角,大家都知道潑水節的風俗,潑水是祝福,於是將所有的祝福都化作火力,集中到兩人身上。要是平時以袁歡歡童鞋的靈活勁兒,不能說反敗爲勝,打不過就跑還是做到的,可是現在,本來就重的婚紗浸了水,限制了袁歡歡的動作,只能被動挨打。
護着袁歡歡,尚水元好不容易佔了一輛車作爲據點,有了充足的火藥支持,他打算來一個大反攻。左手水球,右手水槍,以大無畏的姿態開始新一輪的征戰,可是選擇的目標有問題,一個水球落在了傲雪的背上,可是把凌羽辰給惹着了,瞬間接二連三的水球落到腦袋上,身體上。
嘆口氣,抹了一把自己臉上的水,尚水元採用緩兵之計:“哥,我錯了!”
尚水元的狼狽加上他的投降惹來歐陽旭的哈哈大笑,“啪”一個水球在歐陽旭張開的嘴裡爆開,伴隨着他咳咳咳的聲音而來的是周圍所有目睹這一瞬間的人的鬨笑。這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彈藥的貯備是按時間來的,一幫子大人玩水玩了半個小時,彈藥用盡的時候才收拾了收拾,趕去婚禮現場。
酒店早已安排妥當,給所有人都準備了衣服,袁歡歡看中的婚紗也已運到,衆多化妝師及其助手嚴陣以待。在車隊出現後,一人拉兩個,帶到準備好的房間裡換裝化妝,在吉時之前所有人整整齊齊、清清爽爽的出現在了婚禮上,沒有一點兒經過一場混戰的狼狽。
“袁歡歡,你是否願意這個男子成爲你的丈夫與他締結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愛他,照顧他,尊重他,接納他,永遠對他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
“我願意。”
“尚水元,你是否願意這個女人成爲你的妻子與她締結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愛她,照顧她,尊重她,接納她,永遠對她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
“我願意。”
“現在,新郎可以親吻新娘了。”
雖然是每場婚禮上都會出現的場景,但是親眼看到自己朋友虔誠的說出我願意,給予對方一個一輩子的承諾,傲雪有種鼻子酸酸的感覺。
新娘扔捧花的環節,據說誰能搶到新娘扔的捧花那麼下一個結婚的就是她,雖然傲雪對這個不感興趣,但是在凌羽辰似有若無並且毫不間斷的眼神、語言、動作暗示下,傲雪擺擺手,算了算了,她去湊個熱鬧還不行嗎!
傲雪站在一羣恨嫁女的外圍,有點兒冷眼旁觀的意味。她答應了凌羽辰過來,可沒答應他要來搶捧花。搶來的有什麼意義,既然是上天的暗示,那只有砸到自己纔是徵兆。當然,她也不相信這種說法,她還是比較相信事在人爲的,不管今天這裡面誰搶到了捧花,她覺得比起還沒有談婚論嫁的對象的人而言,她最先出嫁的機率要大一點。
隨着一聲驚呼,然後閉氣凝神的寂靜,再然後是幾聲哀嘆和一片祝福,傲雪看着劃出完美拋物線最終落在自己懷裡的新娘捧花,這,難道是老天的意思?不過目測了一下自己和袁歡歡站的地方,傲雪更偏向於是袁歡歡的意思。
“恭喜恭喜,好兆頭。”歐陽旭上前拍拍凌羽辰的肩膀,祝賀。想着他那一陣子的頹廢樣,和那幾天被他牛嚼牡丹般浪費的數十瓶好酒,歐陽旭覺得這是個無比好的兆頭。
“別貧了,準備準備上酒桌吧!”凌羽辰自然是高興的,甭說準不準這個問題,就像歐陽旭說的,最起碼這是一個好兆頭。但是自己的愁心事可不能讓歐陽旭抓住,於是凌羽辰做出滿不在乎的樣子,提醒歐陽旭該是他們發揮功效的時候了。
伴郎伴娘最主要的作用是什麼?答案當然是擋酒。而且尚水元說了,凌大少竟然忘記了他的婚期,爲了補償他受到創傷的小心靈,這次擋酒的主力軍就是他,而且必須要喝到不能再喝了才能換人。被人灌酒當然不是什麼好事情,既然這件事有人擔下了,其他的伴郎自然是舉雙手贊成,於是凌羽辰無奈之下擔此重任。
上流圈子也就那麼些人,尚水元的婚禮雖然沒有大辦,但是該請的人還是都請了,官二代、富二代們自是不少。雖然不一定交好,但是認識那是一定的,商業圈子裡朋友這個詞的鑑定標準又有些複雜,所以狀似親密的鬧着勸酒的人不在少數,今兒又是個大喜之日,不喝也說不過去,於是尚水元稍微意思意思,絕大多數的酒水都進了伴郎團的肚子,作爲主力軍的凌羽辰更是喝了不少。
在坐的都是上流圈子的人,傲雪不想在這些人探究的目光下,於是尋了個空檔就躲到了角落裡,能看見在各桌間遊走了新郎新娘和擋酒團,又不易被人注意到。
不易被人注意到不代表沒人注意到,徐穩瞅着凌羽辰還頂得住找了個藉口暫時離開,來到了傲雪身邊。
“傲雪倒是會找地方。”將手裡的一杯紅酒遞給傲雪,徐穩輕輕晃動手裡的另一杯,並輕啜了一口。
徐穩特意找過來,傲雪可不認爲是專門來給自己送酒的,但是她什麼話也沒說,晃動晃動酒杯,啜飲一口,等着徐穩繼續開口。
“圓圓很幸福吧?”同樣看向大廳中的新人,尚水元正攬着袁歡歡的肩膀湊到她耳邊說話,引來袁歡歡的一抹淺笑。往日粗線條的可愛彪悍女生那一刻竟然露出一種小女人的羞澀嬌媚,讓傲雪差點兒看癡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