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那天是愚人節,我獨自到市文化藝術中心去看一個畫展。我正是在那裡遇見張姐的。我沒想到張姐也來看畫展。 碰面的時候,我們彼此都愣了一下。心裡也很緊張。沒想到竟然會在這個地方遇見她,估計她也挺沒想到的吧!所以,當時也覺得挺尷尬的,都不知道要怎麼辦纔好了。 我本來就是一個很笨拙的人,所以,在那樣的場面,在那樣的情況之下,當時,真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還是她先跟我點了一下頭,先向我打了招呼,她說,你也來看畫展啊。我說,嗯,你也來看啊!她說,嗯。然後,彼此都沉默了,都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些什麼。 我當時就手足無措的就站在那裡,覺得挺尷尬的,也挺緊張的,還有點不好意思。張姐似乎也覺得蠻尷尬的,然後就故意找了一個藉口說,嗯,那個,你先看着吧,我還有點事就先走了。 張姐說完話以後,拎着包兒就走了。當時我心裡挺失落的,覺得好不容易碰上,怎麼就這麼走了呢,不多說兩句話就走了。我也挺怪我自己的,怎麼能那麼笨呢,好不容易遇見她,怎麼就那麼輕易就放她走呢。 所以,當時我就愣了一會兒。等張姐都走出門了,我才反應過來,覺得我不應該就這樣讓她走了,我好不容易纔遇見她,我得珍惜這次機會,不管怎麼樣,我還想跟她在一塊兒,反正我心裡一直都挺惦記着她的。 等反應過來之後,我就追了出去,在門外不遠點就追上了她。我跟到她前面攔住她,我說,張姐你能不能等一會兒,我有話跟你說。 張姐疑惑地看着我,說什麼意思兒。我說,那個……,你可不可以跟我一塊兒吃午飯。 因爲當時,剛下是吃午飯的時間,所以我就想邀張姐跟我一塊兒吃午飯。張姐猶豫了一下說那
好吧。完了我就跟張姐去了那附近的必勝客,然後要了幾份吃的,然後就坐在那裡,覺得也挺尷尬的。 我很想跟她說點什麼,但就是不知道該跟她說什麼,什麼我想你我愛你之類的,我覺得很假,尤其是在這樣的情況之下,說出來會讓人覺得很噁心。再加上我自己本來口才也不好,平常嘴就挺笨的,所以真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可是,就這麼坐着吧,又覺得挺尷尬,而且是我請人家吃飯,然後就讓人家幹坐在這裡,似乎也覺得挺那什麼的。所以,憋了半天,我終於忍不住了,我說,你還好嗎?張姐想都沒想,隨口說來了一句“挺好的。” 我知道,她說挺好的,意思就是很不好。所以,那個時候我心裡就覺得挺難過的。覺得我當初實不應該放棄,無論張姐怎麼對我我都應該堅持,不管她怎麼誤會我,怎麼不想理我,我都應該厚着臉堅持下去,讓她知道我是真心愛着她,讓她相信我跟林小夕什麼事情也沒有,就是一普通朋友。 可是當時吧,我也覺得挺累的,覺得張姐那麼不相信我,而且心性還那麼高,說不理我就不理我,而且不管我怎麼糾纏她都不買我的賬,當時我也覺得挺折磨人的,覺得她可能並不是那麼愛我。其實我這人也挺悲觀的,什麼事情都往壞處想,也是一個挺沒有安全感的人,自尊心也挺強的。所以,當時張姐死都不理我,我就覺得她太狠心了,她能對我那麼狠心,說明她心裡根本就不心疼我,根本就不在乎我,所以,我也就覺得再堅持下去也沒有意義。 現在想來,到覺得我那會兒真是太容易放棄了,張姐在愛情面對也算比較高傲的,哪怕就算自己心裡比對方還痛苦,也不輕易繞了對方,她就是這麼一個倔強的人。當初我明明知道張姐是嘴硬,明明知道她
心裡也是不捨的,也是痛苦的,可是我竟然只顧自己的情緒,只想到自己的痛苦。就覺得一切都無所謂了,去她的吧!現在想來,覺得我自己真是太傻了!所以我想把曾經失去的那段日子,給找回來,我要重新用愛彌補曾經本不應該失去的那些美好時光。我要用心愛她。 所以我就鼓足了勇氣跟她說我這段時間以來的痛苦,我說“沒有你,我覺得每一天都那麼難熬,覺得缺少了什麼,覺得生命不再完整了,甚至不會再去愛了,我覺得我自己就像一個傻子一樣,都不知道自己每天活着是爲了什麼,好像每天都在浪費時間,過得特別沒勁,沒有你,我才知道沒有你的日子是過得那麼辛苦,我不想再這樣了,我覺得我要瘋了。” 張姐默默地低着頭吃飯,擡起頭來的時候,我已看到她滿臉淚水。一看到她的眼淚,我覺得我整個人的心都快要碎掉了,我快要心痛死掉了,我覺得我就是個傻逼,竟然讓我心愛的女人流眼淚。我覺得我真傻,真傻!所有的一切痛苦和恩怨,都隨着她的那一滴眼淚化爲烏有。我們的心,依然是捱得那麼近,那麼近,就像從來都沒有離開過一樣。積壓在我心裡的黑暗,也在那一刻透出了陽光。 我緊緊握住張姐的手,然後對她展現出一個苦盡甘來的微容。 張姐一邊流着淚,一邊對着我笑。眼淚掛在她那展開笑容的臉上,是那麼幸福,卻又是那麼心酸。 “傻瓜,傻瓜,你這個傻瓜,我討厭你!”張姐一邊流着淚,一邊笑着,還一邊責罵我。 我心裡又快樂,又辛酸,眼筐一熱,眼淚也滾落出來,我知道,這叫幸福之淚。我伸過雙手,將張姐緊緊地摟在懷裡,緊緊地。 那一刻,我的心裡出現一道彩虹,我稱之爲生命的顏色。我知道,我又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