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不出勝負的,除非分生死。”
陳州同站在了張侖身側的一邊,苦笑着輕嘆道:“此時方知,天下英才何其多也!”
張侖則是悠悠的嘆氣不復再言,反正他現在是徹底放棄在武力值方面超過妙安的想法了……
天才和凡人的差距很多時候會大到令人絕望,那乾脆做好自己便是了。
至於妙安和足利鶴的這場決鬥如果僅僅是繼續用木棒打下去的話,是難以分出勝負的。
兩者非要分出勝負的話那麼只能是真刀對決,生死做過一場。
她們的力量、技巧其實相距不遠,足利鶴的力量較大些但妙安的機變更多些。
哪怕是真的臨陣生死搏殺,雙方互相勝負也皆是五五之數。
到時候還得靠點兒運氣,誰勝誰負她們自己都沒有把握。
“這就完了?!纔沒打一會兒呢,我就看着木棒子亂飛……”
一個下注的海盜憤憤不平,而戶必裂則是冷笑着將他拎過來破口大罵。
若這倆雌豹子要斬你那真跟砍瓜切菜似的殺,但她們倆是旗鼓相當所以纔有這麼一會兒看。
你以爲這演義小說呢?!動不動打殺一天、幾百回合?!那都扯淡。
真動手起來很多時候其實就是三五刀,那都算是勢均力敵了。
這妙安小姐和那公主殿下當真是旗鼓相當,我們才能看到她們交鋒了兩次最終平手。
就人家手上的本事,斬你那比殺雞都容易!
別說你這樣的小菜逼了,就算是你家島主我上去估計也就是人家一刀的事兒!
小海盜傻眼了,臥槽!這倆姐們看起來才十來歲剛出閣的年紀罷?!
這是打孃胎裡開始習武練刀,居然這麼厲害?!
戶必裂冷笑着丟下這小海盜,嘆氣道莫要跟這世間的天才比。
稍微比一下,那會比的讓你自己都覺着自己是個廢物。
旁的不說了罷,便說這小公爺的弟子唐伯虎唐解元。
你可知唐解元考得應天府解元,用於溫書時間是多少?!
小海盜莫名其妙的問道,多少?!
一年!戶必裂冷哼着道:僅是一年,初次會試人家就高中應天府解元了!
而他的好友吳中四才子文徵明那也是家學淵源,可至今舉人都未曾考上吶。
更別說這應天府上下那成千上萬的秀才、童生,多少人考了半輩子連個秀才都沒有!
他只需溫書一年,就能脫穎而出取千萬人半生都考不得的解元。
這人跟人,他能比麼?!
張侖遠遠的聽着戶必裂的話心裡也在感慨,這人跟人特麼真不能比啊!
比如張侖所知後世的一位八歲練拳的小妹妹,她的愛好就是……
把跟她一起練拳、大她兩歲、身高體重都高出她一截的親哥哥,揍的讀秒去。
妙安和足利鶴很快的卸下了甲冑,這兩個女人打了一架居然有惺惺相惜的感覺。
足利鶴更是主動的將自己的佩刀從家臣手上拿過來,遞給了妙安。
妙安卻擡手推了回去,卸下了甲冑的妙安對着足利鶴道了個萬福。
用着她那吳儂軟語,輕柔的道:“還請公主殿下隨我來,妙安自問茶藝比之刀法更精熟……”
張侖苦笑的摸了摸鼻子,對着這位公主殿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一衆老親兵加肥龍戶必裂的水匪海盜們唉聲嘆氣,那些足利家的家臣臉色蒼白。
誰的銀子也不是大風颳來的啊,就這麼打水漂了……
“猛叔,把銀子發還給他們吧!”張侖嘆了口氣:“以後少沉迷在這些事兒裡面,沒什麼好處。”
一票老親兵海盜水匪們感激的喊着自家小公爺敞亮,倒是足利家的那些家臣頗有些不好意思。
“請公子稍待片刻,容足利洗漱一番再做見禮……”卻見除去了鎧甲的足利鶴盈盈拜下:“若非如此,實在失禮。”
張侖笑吟吟的對着足利微微躬身,輕聲道:“還請殿下自便,在下於寨牆等候。”
足利鶴終究是沒有將自己的佩劍帶上去,而是放在了一個家臣的手裡。
“佐藤旗本、津春安房守大人,你們一會兒隨本殿上去。”
津春是一位看起來年紀已經六十上下但卻精瘦的老者,卻見他目中精光一閃躬身領命。
佐藤則是恭敬的匍匐在地上領命,隨後兩人卸下腰間佩劍隨在足利鶴身後先回了自己的大帳。
老親兵們則是自行散去繼續操演,休息的時候卻興奮的聊起剛纔的對決。
一番洗漱後足利鶴並沒有耽擱太久,便帶着自己的親隨再次來到了寨牆下。
只是她那身華麗的吳服看的一衆海盜、水匪們目瞪口呆,甚至自詡見多識廣的張家老親兵們也都傻眼了。
此時日本還未至江戶,和服的穿法和叫法也未曾出現。
而吳服則是在很早之前受到中華古文化影響,結合了扶桑自己的服飾衍生出來的。
形制上它們更爲華麗,足利鶴好歹是足利家唯一的女兒。
她所穿的吳服自然就更爲華麗了,所以一票海盜、水匪們乃至張家老親兵們都看得目瞪口呆……
足利鶴目不斜視安然自若,在佐藤、津春的引領下緩步踏上階梯。
寨牆之上華傘之下,偏偏如玉一少年面對着自己笑意盈盈恭身坐。
在他身側乃是俯身煮水用着足利鶴都沒有見過的手法,洗杯、泡茶的溫婉江南俏麗女子。
當那女子坐直身子的時候纔會被注意到,她那妖嬈婀娜的身子如成熟的蜜桃一般誘人。
足利鶴此時並沒有穿着她的那套家傳大鎧,而是穿着一身點繡寒歲三友足利五七花桐紋吳服。
對着張侖盈盈拜下,輕聲道:“足利鶴有禮了……”
“足利公主殿下,還請坐下談……”
陽光的餘輝點點的灑在張侖身上,寶藍色的儒衫在海風在層層疊疊泛起陣陣光暈映在張侖臉上。
足利鶴心下不由得一嘆,此等風姿儀態鍾靈俊秀莫說扶桑不曾見……
恐怕是這大明也未有幾人罷?!
“好叫公主殿下知道,我最遲十月必然是要回大明參加今科鄉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