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閔帶着我,化作一道電光,急速撲往東南方向,沿着這個放下跑下去,便無限接近意大利了。
不一時,身後再度傳出騾子臉和矮子的叫嚷聲。
我心中暗罵不止,被拿破崙暗算,殺戮天使昔拉和門神雅努斯都被黑衣大主教斬殺,如今生死不知。
我差點也被聖教與神廟的人先後殺掉,這仇怨,我也算到了拿破崙的頭上,等我回去,一定叫他再死一次!
解除鬼融之後,我把韓千千放出,說道:“千千,你速回機關城,通知大家,拿破崙已經歸順神廟——”
韓千千找了個方向劃出一道流火消失。
用時不久,我的箭傷也趨於穩定,這時,一座巍峨的白頭雪山出現在視野之中。
到阿爾卑斯山了!
穿過這座雪山,便到了意大利的西北城市,都靈。
也就是說,這座雪山之後,便是聖教王國的統治地域!
我回頭瞥了眼緊追不輟的騾子臉和矮子這兩個魔神,心中泛起一絲冷笑。
“小子,你站住!”騾子臉突然大叫。
“騾子,你不是很牛逼,有膽兒就跟上來!”我不屑道,叫冉閔緊催赤龍,那馬四蹄狂奔如風,轉頭鑽進雪山之中。
卻聽身後一聲怒罵,兩道破風的尖嘯刺痛耳膜。
不用回頭也知道,是那矮子的箭!
冉閔扭身,雙鉤戟捲動天地,夾雜着暴雪的兩道龍捲風,衝向那兩支箭矢。
被咆哮的颶風牽引,那阿爾卑斯山頭上的積雪紛紛鬆動,大如車蓋一般,全部飛揚起來,打着旋兒,撞上去。
轟咔咔!
兩聲巨響,那箭矢被暴風雪湮滅。
我正欣喜,想讓冉閔繼續跑,偏偏這時,剩下的阿爾卑斯山上響聲雷動。
彷彿一條蟄伏的大蟲正在甦醒。
“鎮守,山下有東西!”冉閔突然道。
我緊皺着眉頭,暗中催動大五行堪鬼術。
那羣山之中,一團龐大的鬼氣正在往上涌,帶着無數暴戾的氣息。
什麼東西?
阿爾卑斯山下到底鎮壓着什麼?
事實上,當時根本不容我多想,電光火石之間,我必須做出判斷。於是,我與冉閔以更快地速度穿過阿爾卑斯山。
這變故,也使得一路緊追不捨的騾子臉和矮子放棄下來。
這更加印證我心中所想,那雪山之下,鎮壓着非同一般的東西。
好在一路狂奔,終於將阿爾卑斯山拋與身後,冉閔帶着我飄落到意大利西北重要都市,都靈。
都靈,曾經是撒丁王國的都城,也是意大利王國的首都。曾經被拿破崙佔領過。
臨近天亮,我的箭傷已無大礙。我便叫冉閔放我下來,也叫他隱去了身形。
我獨自急行在羅馬街的拱廊之中,卻並不半點兒欣賞美景的意思。
因爲阿爾卑斯山下的異動,我暫時擺脫了魔神的追趕,但那山下詭異的力量使得我不得不加快步調,或許,這便是恐懼吧。
漸漸地,迷夢中的都靈人都甦醒了過來,我身邊的樓宇裡,紛紛跑出驚慌的人們。
所有人跑出來,都朝着一個方向跪拜下去,那裡,正對阿爾卑斯山!
這時,從幽深的街巷裡跑出來一些白衣主教,他們開始維持秩序。
這時候,我一個行色匆匆的人反倒成了雞羣裡的鶴,爲了避免引人注意,我便躲進一個半開門的樓宇裡。
一個神色慌張的老頭跟我打了一個照面,嘴裡不停地嘀咕着,神發怒了,神發怒了!
我不由地蹙眉,難道阿爾卑斯山下,還有一個神的魂魄?
正疑惑不解時,就聽到有一個白衣主教喊道:“所有人都虔誠禱告,神的裹屍布會寬恕你等——”
神的裹屍布?
我不免再次疑惑起來。
就在這時,只見一隊穿着金色甲冑的騎兵從羅馬街上打馬而過。
那跪在街道兩邊的人們,再次發出山一般的感嘆與禱告。
從白衣主教的口中,我才知道,這隊騎兵,是守衛神的裹屍布的衛隊。
嘈亂漸漸平息,人們也逐漸迴歸理智,但一個個都虔誠地跪在地上,雙手緊握,嘴上默默地念着什麼。
我正打算離開,耳邊突然傳出一聲怒喝,“你爲什麼不跪?”
尼瑪,是出來組織的白衣主教,雖說這貨色我殺起來不費勁兒,但他這一嗓子,卻把周圍人的目光全部吸引了過來。
終於,這半開的門縫中,刷進來無數充滿敵意的眼神,剛剛與我頂面跑出去的老頭,顫巍巍地指着我的鼻子喊道:“他是個異教徒!”
這一聲,驚起了更多的人。
我暗罵晦氣,殺一個好殺,可要是屠城——我還做不出來!
老頭的這一聲喊,恰好提醒了把我堵在門口的白衣主教,這個高大的,留着棕色鬍鬚的中年男人,濃重的眉毛突然一挑,冷笑道:“果然是個異教徒,呵呵——”
呵呵兩字尾音拉得很長,似乎另有深意。
馬上,又圍上來一羣白衣主教,甚至有一些瘋狂的人們,包括那個喊我是異教徒的老頭,呼啦一下撲向門口。
那個面對我的白衣主教更是飛快地伸出手臂,想要抓住我。
我冷哼一聲,突然一道寒光一閃而過,隱身護衛我的冉閔,早就一鉤戟砍掉了白衣主教的手。
那個白衣主教頓時五官扭曲成一團,大聲哀嚎起來。
我也懶得理他,看了眼瘋狂撲上來的人們,叫冉閔關門,閃人。
我則沿着樓裡的旋轉木樓梯,往樓頂上跑。
冉閔稍後追上來,說道:“鎮守,這些異種,還是叫我全殺了吧!”
我微微搖頭,說道:“這裡是聖教的統治領地,一切低調行事。”
冉閔見我態度堅決,也不再提議屠殺,鬼身一挺,便衝向樓頂那一層。
卻在此時,只聽見一聲冷笑:“異教徒,你往哪裡跑!”
擦,原來樓上已經有人搶了先機!
冉閔狂笑道:“螻蟻之徒,滾開!”
等我跑上樓時,就聽乒乒乓乓一陣亂砍,冉閔垂下雙鉤戟,腳下,橫七豎八趟着十好幾個白衣主教。
見我上樓,冉閔回頭,道:“鎮守,咱們往哪走?”
我順着羅馬街遠眺,指着一個高聳的建築說道:“去那兒,既然已經如此,那就先端掉這裡的聖教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