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鬼火炮彈裹挾着陰風閃電一樣轟出去。
把聲波攻擊用在路大通身上的女鬼再想避開，在我看來概率極小。
可是那女鬼偏偏就避開了，只見它悶哼一聲，我便發現鬼火炮彈突然偏離了些許方向，留給那女鬼歪頭的機會，這一來，竟妥妥地讓過了鬼火的攻擊。
一旁的路大通此時掙扎着站起，右臂往下滴答得流着血。
“混蛋！我要滅了你！”這時，路大通嘴裡咬住銅錢劍，用左手薅出別在腰間的那一沓用黑狗血畫滿符咒的黃紙，朝女鬼撲去。
“你不要命了！”我雖然不恥路大通曾經的行爲，但這一刻，我也不禁動了惻隱之心。
可是我的好心並沒被領情，路大通仍是堅定地撲過去，甚至隱隱又快了幾分。
我心裡暗罵一聲白癡。
因爲路大通的攪局，我這鬼火炮彈不敢再射。
那路大通奔跑中，女鬼的鬼嚎再起，我忙用鐵炮筒子抵擋，仍被轟出幾步遠。
挺過這一擊後，再看路大通，身上又多了幾處傷口，此時又朝着女鬼跑去。一邊跑，一邊將左手的黃紙插進銅錢劍。
是全部的黃紙！
這是要幹啥？
我根本不用疑惑多久，路大通已經用實際行動告訴了我，他在玩命！
那一沓黃紙紛紛燃燒起來，幾個呼吸間，銅錢劍上竟竄起兩米多高的火鋒！這要是捱上一下，必然不好受。
可現在就不好受的，是路大通。
我雖然看不見他的表情，可通過背影看得出，他支持得很勉強。
這一招我沒見過，或許每個陰陽先生都有自己的絕招吧，總之老貓是不會這個的。
我一時竟看不透，是這個路大通每次捉鬼前都準備這些留着拼命，還是今天特意準備的。但我猜八成第一種情況靠譜些。
真他孃的是個怪人。這是我給出的最新評價。
那七尺火焰聚攏在一起，竟真的像劍刃一樣，路大通握住這誇張的銅錢劍，哪裡有一點兒陰陽先生的模樣，分明就像是一個屠豬的漢子。
我估摸或許只有這樣的性格，才能研究出這麼霸氣側漏的招數。
女鬼見路大通拼命，又故技重施，一口聲波轟出去，可是這次，只堪堪轟得火鋒微彎，這次強大的陰陽力也終於頂住了女鬼的攻擊。
我從後面看到路大通的右臂又迸出鮮血，雙腿微微打晃兒，似乎到了極限。
“路大通，趴下！”不知道是他聽了我的話，還是真得扛不住了，撲通一下跪倒地上。
機會！
我飛快地又轟出一發鬼火炮彈，接着又一發！
兩發鬼火炮彈連珠一樣，翻滾着火焰砸向女鬼。
這一下打得突然，唬得女鬼連忙鬼嚎兩聲，這才僅僅阻擋片刻，隨後連珠的鬼火炮彈終於頂破聲波，衝女鬼的面門撞去。
女鬼見勢不妙，連忙隱入身後牆壁。
那鬼火燒到牆壁，竟轟出一個大窟窿，可是女鬼已經不見了蹤跡。
女鬼逃了！
看來今晚只能如此了。
我撤掉鬼火銃，變回右臂。走到路大通身邊，把他扛起來朝外面走去。翻出幼兒園大鐵門，我給120打了電話。
至於那碎玻璃還有牆壁上的洞，都需要客戶自己承當。
後半夜，我基本沒睡，索性這路大通只是右臂骨粉碎性骨折，其他多是皮外傷。只是因爲爭鬥時，陰氣入體，陰陽失衡，這才導致脈象不穩，再加上體力難以爲繼，才昏過去。
我趁醫生不注意，右手按住路大通的右臂，默默吸走他體內亂竄的陰氣，好一會兒，這傢伙的呼吸纔開始平穩。
以至於醫生都有些蒙圈，直呼神奇，感概着剛纔還半死不活的人竟一下子好起來。
照顧路大通一夜，清早，我留下一封留言便離開了。
留言只有倆字：平局。
跟護士臺留下老貓幫我找到的路大通的妻子電話，我便出了第一醫院。這一夜沒睡，我剛見陽光竟晃得有些迷糊。
聽秦楚齊說，這幼兒園已經跟家長商量好了，暫時停一個禮拜。所以我也不急着趕過去解釋，反正有七天的時間。現在最要緊的是回去好好睡一覺。
今天生意冷淡，所以皮大仙正捧着書看，大牙也捧着一本。
聽見我腳步聲，皮大仙頭也沒擡，大牙搭頭衝我嘿嘿一樂。
我問怎麼不去晨練？
大牙想半天沒懂。
我指了指門口。
大牙這才明白過來，告訴我昨天吃得多，消化食兒。今天沒撐，用不着。
我擦，我得上去抽根菸冷靜一下。
從棺材衣櫃裡翻出乾淨的衣服換上，我一頭扎進枕頭裡。
人有時候很奇怪，明明站着坐着都困得要死，偏偏腦袋捱上枕頭睡意全無。我今天就是這樣。
摸出一根菸點上，我滿腦子都是那個女鬼。它到幼兒園的目的是啥？是生前有什麼願望沒實現？還是以前在那裡當老師？
……
想着想着又開始迷糊了，我感覺馬上就能睡着。可就在這時候，突然從樓下傳來皮大仙的嚎叫聲：“老闆，有人找！”
我擦！
“等着！”我也嚎了一句，然後就這麼躺在牀上使勁兒睜眼睛，直到眼前的房頂清晰無比，這才一個鯉魚打挺翻了起來，跑進衛生間抹了把臉，慢悠悠地走下樓。
“皮大仙，誰要找我？”我看皮大仙此時終於捨得放下他手裡的那本書了，就連大牙也比平時安靜的多。
“嘿嘿，你好，燕先生，是我找你。”一個甜美的聲音從我背後傳來，我回頭，一個身材高挑不輸給秦楚齊，甚至某些地方更勝一籌的美女正衝我微笑。
“呃，你好。請問你是？”我說皮大仙和大牙咋這麼一反常態，原來店裡進來這麼一個妖孽。
美女微笑道：“我叫常欣，是紅果幼兒園金園長的女兒。”
雖然心裡疑惑這金園長的女兒來我這店裡幹啥，但還是招呼她坐下，喊道：“三皮，倒水。”然後我微笑問道：“不知道常小姐到我這店裡，有何貴幹啊？”
常欣似乎看我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可笑，噗嗤一聲笑出來，說：“我媽說你可能是江湖騙子。”
“然後呢？”
“我來看看。”
“那常小姐的結論是？”
“不像騙子，倒像是小偷！”說完，這位美女便直勾勾地盯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