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奇踏上位於樓頂的水家道場,眼前兩排身穿道服的水家弟子肅立在兩旁,睜大眼睛看着他們這一羣來自聖土的人們,眼神中好奇與陌生皆有之,鑲藍、綠、紅帶三等的弟子依序一字排開。
高奇左右瞄了一下,當初他來拜訪時的弟子大多仍在,但是卻獨缺了跟高奇有宿怨的馬永銓等人。
“高奇~”在弟子羣中突然傳來一把壓抑興奮的低聲呼喚。高奇偏過頭去,見到安婷儀和小洛在一旁朝他擠眉弄眼的打着招呼。
高奇心頭一陣溫暖,他知道不管他外在變化多大,朋友們始終是朋友。
高奇朝他們擺了個大大的笑臉,揮手示意,沒想到這個舉動居然讓站在一旁的道場弟子一陣**。
高奇領頭帶着聖土赤喉軍的高階將領,一行人浩浩蕩蕩走進水家道場,其中當然包括後來趕到支援戰事的朱火慶、皮向丹與諸星等人。
經過將近十天的激戰,戴蒙的沙漠軍團終於在聖土黑翼龍軍團、藍海警備隊與水家艦隊合力追擊下,退離藍海海域,正式解除對神州南部的威脅性,爲這場戰爭掙下首次的勝利。
其實戴蒙的軍隊不管在人數與武器上,比起藍海這一方,都佔了絕對的優勢,但是卻都被高奇和顧任那場非人般的戰事嚇得失去鬥志。在戰場上喪失信心,已經失去致勝先機,加上聖土黑翼龍矯健的速度與龐大駭人的形象,更使得敵人膽顫心驚、節節敗退,才能在敵我數量如此懸殊之際,得到如此佳績,只能說是運與勢適逢其會吧!
水旭日滿臉笑意的站在道場大門前,以正式禮節接待高奇一行人。
現在高奇的身份可是東半球聖土一方全權代表,在他的背後,有着東半球聖土近千萬的軍力,水家身爲地主,當然不能失了禮節。
高奇以聖土問禮手勢,向水旭日等人致禮。水家於公於私對高奇都只有正面的助益,有着水家的強力,在日後與聯邦政府對談中有相當的幫助。
“請!”水旭日將人帶領至大廳中,依序落座,而高奇雖然十分彆扭,但還是坐上了首位,跟水旭日隔了個桌子對望,依席位底下排的是水天月的父親水時彥、警備隊長常亦豐、水離音等。
水旭日顯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滿臉紅光,朗聲道:“首先,我爲聯邦藍海千萬的人民們,向諸位致上我最誠摯的感謝之意。在聖土友人的幫助下,藍海重獲自由,並且在日前與神州中央重新取得聯繫,重新接駁上中部與南部的交通。現在退居神州中北部的藍海居民們,正陸續返回家鄉,相信再過不久,藍海就能恢復以往的繁榮舊觀。”
此話一出,廳中與在廳外聆聽的所有人爆出一陣歡呼,歡欣興奮的情緒溢於言表。
等鼓譟稍微停止之後,水旭日揚手介紹道:“這次藍海危機能夠解除,要歸功於來自聖土的朋友們,特別是這次統領軍團的”高奇“軍團長。讓人不敢置信的是,他竟然如此年輕,但是功力卻比我們這些老傢伙只高不低,聖土一方真是臥虎藏龍。日前我已經接到來自於新政府的電訊,正式邀請聖土的代表北上與聖殿進行對談。”
高奇有些楞了,要他與聖殿的人親自對談,有沒有搞錯?對自小生活在聯邦的高奇而言,聖殿代表着崇高尊貴的地位,雖然上次進聖殿的經歷讓他對聖殿的印象打了點折扣,但是要他去跟聖殿的人進行交涉?
還是找別人去會比較妥當吧!
風綠芽在高奇腰際偷偷的捏了一把,在這種正式場合中,高奇居然發起呆來了。
高奇受痛,臉色一變,還好沒當場叫出聲音,他以聖土語裝模作樣迴應道:“水家與藍海的代表們太過擡舉高奇了,這次能擊退敵人,絕不是聖土一方就能做到,也是靠着與水家及藍海警備隊的合作,我們才能締造如此佳績。”
他續道:“聖土與聯邦在永世河的區隔下,斷絕了來往近千年的光陰,但是仍斷絕不了兩方血脈相連的羈絆,或許藉着這次的機會,聖土與聯邦能夠重新產生一種新的合作關係,那也是兩方人民樂見的一件事。”
這也是高奇衷心希望見到的結果。
在翻譯的高聲朗讀下,聯邦一方的人大聲喝好,會議的氣氛一直維持着相當良好的狀況。
會後,大多數人全都退席後,高奇深深的吐了口氣,癱在椅子上。
佟少祺拍拍高奇的肩膀道:“”軍團長“,表現的不錯喔!”
高奇斜眼看了佟少祺一眼,沒好氣的說道:“佟衛統大人,你別太開心,下次到了中央的時候,你就能好好表現你精湛的口才了。”
佟少祺雙手在胸前劃叉道:“別搞我,要打架我可以,但是要這種正經八百的場合發言,別找我,找朱火慶還是諸星好了。”
高奇失笑道:“如果想要聖土與聯邦翻臉的話,我會考慮讓朱大頭頭上臺發表一下。你別想逃,反正你會有機會當軍團長一職,主持會議的。”高奇開始考慮是不是該回復聯邦人的身份或是乾脆落跑開溜。
佟少祺一臉無關緊要的樣子,擺擺手。
水時彥走上前來,微笑道:“如果父親不說,我還真看不出來你竟然是兩年前那個少年,也想不到短短兩年之間,高奇你居然能將功力提昇至如此駭人聽聞的程度,真是前所未有了。”
高奇急忙跳下椅子,拱手道:“水場主你好,這兩年間實在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別說是你了,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發生在我身上的事,只能說一切都是因緣巧合吧!”
水時彥瘦了很多,不曉得是不是因爲戴蒙的兒子與他的好友關係。
高奇依稀記得,水時彥當初與南區相當交好,如今戴蒙成爲聯邦公敵,對於他而言,是否有些難以接受。
不過水時彥當時咄咄逼人的銳氣已經全都收斂殆盡,如今的水時彥周身光澤雖然因爲天壁稀薄而有些黯淡,但是高奇卻能感覺到水時彥慢慢蛻化習慣於天壁的稀薄,這一類人在天壁完全消失之後,反而能夠迅速適應環境,成爲新世代中領導**的一羣。
水時彥友善的拍拍高奇肩膀道:“天月一直都挺掛記着你,記得去看看她吧!”還好水時彥這話是用聯邦語說的,要不然讓風綠芽聽見又要鬧彆扭了。
高奇有些臉紅,尷尬道:“我會的。”
水時彥走後,諸星露出一抹沈思道:“這人不簡單,所有與會的聯邦人當中,他最深藏不露,讓人摸不清深淺。高奇,他跟你說些什麼?”
高奇先思索片刻,應道:“沒什麼。”
水時彥身爲水家一族的繼承者,一舉一動都有他考量之處,現在他對高奇如此友善,更有那麼點意思鼓勵高奇與水天月接近,是否有些利益上的考量呢?
“各位客人,請跟我來。”一把低沈的嗓聲傳來,嚇了衆人一跳,一個胖婆婆不知何時出現在他們身後。
“婆婆!好久不見了。”高奇雀躍叫道。
二總管細小的眼睛中,閃過一絲慈愛,語氣平淡的說道:“你好,總裁交代要安排各位在道場休憩,讓我帶各位到你們的房間吧!”
高奇跟着二總管輕巧的步伐東繞西晃,水家複雜的迴廊設計總是讓高奇搞不清楚方向。
諸星跟朱火慶等人都被安排住到高奇住過的接待小樓裡,但是獨獨高奇沒被安排住所,惹的風綠芽拉長着臉,不甘不願的跟西娜湊在一塊咬咬耳朵,不曉得又在計畫些什麼花樣。
“咦!婆婆,這裡不是水家的禁區嗎?”高奇越走越覺得不對,依稀記得在水家靠東面一方是水家不開放外人前往的禁區,水天月曾說過,連她都很少有機會可以進入。
二總管答道:“這裡曾經是擺置水家密寶”紫晶護心鏡“的場所,只有水家嫡生的子弟能夠進入,不過紫晶石在去年已經讓人給盜走,現在此地已經改爲休憩別院,讓盈盈小姐當成住所。”
高奇搔搔腦袋道:“到底是誰偷走紫晶石呢?虛幻國度的人再神通廣大,也不至於能不知不覺潛入水家,難道真如周船長所說,是內神通外鬼?”
二總管冷哼一聲道:“日防夜防、內賊難防,這兩父子在水家待了將近二十年光陰,在水家深植勢力,雖然我們早防着他,放下了陷阱讓他跳,想不到這廝動作還真快,居然膽大包天的潛入禁地,盜走紫晶石,只抓了個老的,小的卻讓他逃了。”
高奇納悶道:“究竟是誰花了那麼久時間潛伏水家?”
二總管從鼻間噴氣道:“哼!馬義和。”彷彿多說一字都是多餘。
高奇揚眉訝道:“馬執行長?難怪剛剛在道場上見不到馬永銓等人。
婆婆,你們有找出是誰要他們潛伏在水家嗎?”
二總管沈默片刻,才道:“讓你知道應該沒關係,但是你可別泄漏出去,我們一直以來都懷疑是公孫家的人。”
“公孫家?六大世家之一的公孫家?!”這就出乎高奇的意料之外了,對公孫家的印象除了跋扈的公孫尚凱與曾出現過的公孫用之外,只剩下一個模糊的印象。
二總管瞇成一條直線的眼中閃過一點寒星,點頭道:“雖然沒有什麼直接的證據,不過我們一直懷疑公孫家跟戴蒙私底下早就暗通款曲,只可惜我們一直找不到有力的證據。”
高奇突然想起聚神器上晶石一事,連忙向二總管提了一提。
二總管停下腳步楞道:“真有此事!那聚神器真是用巨量的晶石做爲核心?那就對了!公孫家一直以來都靠着晶石礦業致富,但是近年以來,隨着替代性晶石出現,公孫家的採礦行動卻是有增無減。這麼龐大的晶石產量,也只有戴蒙這種人能夠吃的下去。”
聯邦的採礦行爲一直以來都飽受批評,除了在探勘時造成無法恢復的自然浩劫,一個個深入地底廣度超過百里,覆蓋在地表上的岩石坑洞,使得任何植物都無法生存,完全改變該地的環境,造成生物異常遷移。
更因爲晶石出土之後所釋放出來的微量能源釋放到空氣中,使得天壁的能量粒子波動的更爲劇烈,不斷壓縮聯邦的空航領域,所以近代的替代性晶石一直是最熱門的研究主題。
高奇搖頭道:“公孫世家在聯邦的地位與權勢都已是站在金字塔頂,爲何還妄想着更多的利益與權力,人的無窮貪慾難道真能使人感到更多快樂嗎?”
二總管又往前走去,歎道:“人的胃口就像是無底洞,慾令智昏,公孫家這一趟可真的會落個崩壞敗裂的下場了。”
穿過一道圓形拱門,高奇進入一處充滿奇異光暈的地方,到處栽種着高奇從未見過、甚至從未聽聞的奇花異草。
許多拳頭大的花苞發出淡淡螢光,味道反而不濃烈,而是一陣清新淡雅的香氣,如風鈴般串串花朵攀上支架,隨風搖晃着。風綠芽如果有跟來,一定愛死這個地方了。
“高奇。”一身素雅的水天月輕聲叫喚着。
時光彷彿瞬間拉回兩年前的那個夏末秋初的季節,熱切的情感剛剛醞釀而出,青澀的味道如枝頭上剛成熟的果實帶點酸澀與不知名的甜蜜,在腦中潛藏已久未曾淡去,一經觸動,如涌泉般冒出。
水天月點着腳步,走到了高奇面前,擡着頭看着高奇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臉龐,眼神中帶點不一樣的光彩。
水天月掩着嘴失笑道:“你真的長的好快喔!上次你纔跟我一般高而已,現在我竟然要仰着頭才能看你。”水天月的個子本來就不高,在聯邦的角度來看,只算是正常標準,但是高奇卻在短短兩年間“長大”
了十幾公分,兩相比較下,當然有些突兀。
高奇習慣性的搔搔頭,尷尬的說道:“水同學,你倒是一點都沒變,剛剛我突然有種回到從前的感覺呢!”
水天月撇了高奇一眼道:“還水同學呢!人家都已經畢業好久了。
叫我天月吧!”
高奇想想也是。算算時間,如果他沒流落到聖土兩年的光陰,他現在也跟陳亦仁、趙樸、許仕途一樣自高等部畢業,順利的話,他現在說不定已經依着志願進入宇航局任職了。
但老天卻跟他開了一個這樣的大玩笑。
高奇搖搖頭道:“水同……喔!天月。”水天月瞪了高奇一眼,他連忙改口:“這裡現在不是你姑祖***住所嗎?爲何二總管帶我來這?”
水天月臉上突然浮起一抹紅霞,眼睛不由自主的避開高奇的眼光,飄向別處,應道:“我姑祖奶奶想見見你。”
高奇胸口突然有些悸動,不自在的問道:“有什麼事情嗎?”
水天月臉上紅雲更盛,轉頭走了幾步,回眸道:“我怎麼知道呢?
快點跟我進去,不要讓姑祖奶奶久等了。”說完,居然自顧自的小跑步進了小徑之中,看起來有些像是落荒而逃。
到底水天月的姑祖奶奶要跟他說些什麼?高奇心裡有些忐忑不安。
花叢間的碎石小徑十分雅緻,從圓形拱門往南延伸,越過一道原木拱橋後拐了個彎,在潺潺小溪的牽引下,一棟別緻的石屋慢慢出現在高奇的視線中,水天月鵝黃的身影剛剛踏進石屋門口。
石屋和一般尋常的房舍設計不同的地方,在於它的屋頂同樣是用大小相似的石塊,依着圓弧由兩端慢慢往上疊起,在最頂端部分緊密契合着,沒見到任何人工黏接的痕跡,但那種平衡力量的強度,就像是橫跨於空間與時間的形狀,只能用鬼斧神工來形容那種穩定平衡的設計。
高奇仰着頭專注的看着密合的屋頂,走進石屋之中。
“高奇!”水天月提醒的叫道。
高奇這纔像回神般,將眼光拉回室內,水天月有些不高興的看着他。
除了水天月之外,在屋內石桌旁有着兩個人,一站一坐。
一個是水盈盈,這位聯邦名人堂的着名人物,而另一位則是一名臉色蒼白的老者,在他開闔有神的眼光下,高奇就像不着片縷一樣,這老者一身功力似乎不亞於水盈盈。
“姑祖奶奶!”高奇先朝水盈盈恭敬的問候一聲。
水天月拉着老者道:“這是我大伯伯,是水家的大總管,從我有記憶以來,大伯伯就一直在水家了,他最疼水月了。”
高奇拱手問候,心想水家不愧是聯邦六大世家之一,除了檯面上可以見到的系統之外,不管是二總管或是眼前的大總管,兩人的功力就足以掃平一整隊像顧任那樣的異星軍團,更別提水盈盈這樣頂尖的高手了。
水盈盈將銀白的髮絲束起,臉龐找不到一絲皺紋,看起來真的不像是已經年近九十歲的老人,她緩道:“看來那人的理論也不是沒有他的道理所在,至少在你的身上真的見到了所謂大陰陽力的實現,或許這種破而後生的法門會是另一種新世代的武學也不一定。”
大總管頷首道:“”姑爺“的理論確實是可行的,人類確實能在不接受天壁的滋養下,達到另一層的境界。”
水盈盈皺眉道:“單哥!我說過多少次了,別再叫他姑爺,我和他已經再也沒有關係。”
大總管閉上眼睛,固執道:“姑爺就是姑爺。”
水盈盈無奈的搖搖頭,不再爭論這個已經是陳年的往事,高奇雖然知道兩人所說的姑爺很有可能就是風綠芽的師傅傲天嘯,但這也是人家的私事,雖然滿肚子好奇,他也不好意思過問。
水天月拉拉水盈盈的衣服,提示道:“姑祖奶奶,你不是有事要問高奇嗎?”
水盈盈拍拍水天月的手,調侃道:“好,姑祖奶奶知道。你這小妮子真是沈不住氣。”
“高奇。”水盈盈眼神突然有些嚴厲的掃過高奇。
了!高奇心臟忍不住跳快了幾下。
水盈盈道:“你是在前年離開聯邦,後來在聖土待了兩年時間,你與天月同年,那該是二十一歲了。”
高奇有些納悶應道:“沒錯,爲什麼突然提到我的年紀呢?”
水盈盈道:“你先別問這些,你先告訴我,跟你一起來的兩個女的跟你是什麼關係?”指着當然是西娜跟風綠芽兩人了。
“姑祖奶奶,你幹嘛問這一些?”水天月似乎也有些錯愕。
高奇皺眉道:“她們都是我的好朋友。”
水盈盈道:“好朋友?那像這樣的好朋友在聖土還有幾個?”語氣似乎有些不對勁。
“姑祖奶奶!”水天月跺跺腳,兩頰飛上一抹紅雲。
高奇平心靜氣道:“姑祖奶奶,我不會否認我對風綠芽她們是有些不單純的友情,我喜歡她們,並且願意盡我一切能力讓她們開心、快樂。
在聖土的際遇中,讓我明白了人與人之間的相遇、相知是多麼難得與珍貴。如果你問我在聖土中是否還有牽掛的異性,我會說有的。”高奇腦中同時間浮起尊貴傲然的百族之女夏初音與充滿知性柔美的東方竹影,相信沒有人會忘的了她們。
水盈盈倒是沒想到高奇居然這樣爽快承認,她看了一眼別過頭去不知表情的水天月,嘆道:“唉~真是胡鬧。”向着高奇臉色嚴肅的說道:“其實我並不贊成這當頭提這事,但是天月他爺爺與父親都十分欣賞你。本來想,既然你也是聯邦人,那也沒有國籍的問題,如果天月跟你先定了這個婚約,那也是美事一樁,可是你既然有了其他的女友,那這事確實有再商議的必要。不過,若你肯跟其他女孩子斷絕來往的話,水家會十分歡迎你的加入。”
高奇看了看乾脆轉過身子,肩頭微微顫動的水天月,高奇實在不想傷害任何人,對他而言,水天月在他的心目中佔有同樣重要的地位。
高奇呆在現場,氣氛變的有些尷尬,高奇腦中浮現與水天月相識、相處的種種美好回憶,情不自禁幻想他與水天月真有可能湊成一對。這是他從來就不敢奢望的事情,現在卻有可能成爲事實。
但風綠芽有些孩子氣的嬌俏臉龐、夏初音、東方竹影甚至西娜的影子交錯出現,他真能捨棄這些對他有情有義的紅粉知己嗎?
高奇搖搖頭,嘆了口氣道:“姑祖奶奶,這件事情實在是來的突兀,請原諒我無法給你任何確實的答案。但是若你要我忘卻其他對我來說同樣重要的女性,那我只能說,感謝水家的錯愛。”水天月的肩頭突然的**一下。
高奇說完後,堅決的轉頭就走。
“高奇!”
踏出大門時,聽到水天月哀怨的叫了聲他的名字,但高奇卻沒有再回頭,因爲身份懸殊的關係,他們本來就沒有什麼機會在一起,也沒有太多的感情基礎,與其曖昧的在愛情與友情之間遊移,乾脆說個明白,對彼此都好。
看着高奇如大理石般堅決的背影,水天月心裡面不曉得氣憤、尷尬或是失望哪個的成分大些。
自小她就是水家最鍾愛的掌上明珠,加上她天生外交官般的柔軟手腕,幾乎很少會有無法得到的事物。
對於高奇,確實對他有不同於其他異性的感情,但是也沒有到非君不嫁的地步,後來見到了成長後的高奇,形象與兩年前那瘦小的年輕人有了天翻地覆的改變,心裡面着實有些悸動。
在水旭日與水時彥的蓄意撮合下,爲了水家未來的發展,結合聖土的力量確實有其必要,對於這樣的安排,她心裡也有些竊喜、一點點期待。
但高奇卻斷然拒絕,連回頭看她一眼都沒有,這讓一向自視甚高的她有些受傷,不知該作何迴應,水天月霎時有些手足無措。
“姑祖奶奶,我該怎麼辦?”水天月眼神有些黯淡,靠着水盈盈。
水盈盈拍拍水天月的肩膀道:“傻丫頭,這不是很好嗎?反正這只是你爺爺與父親打的如意算盤,你沒有必要爲水家做出任何犧牲。高奇這年輕人確實是非凡的人物,但也不是碩果僅存的一個,你年紀這麼輕,未來還會遇到許多更好的人,你大可不必將未來投注在一個無法獨有的感情上。”
水天月瞇着眼眸,看着高奇消失的方向,心中似乎有些奇怪的情緒在發酵。
高奇走出圓形拱門,不禁停下腳步,深深吐了口氣。
他畢竟對水天月有份不可否認的感覺,如果水盈盈在兩年之前對他說出同樣的話,高奇可能會喜翻了天,但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兩年前他只不過是一個平凡到幾乎沒有存在感的平民,連跟水天月交上朋友,都會讓人覺得不敢置信,更別提與她相戀。對於聯邦信奉階級主義的人來說,光想像就是一種褻瀆的行爲了。
而現今的高奇不但是聖土的軍團長,肩負聖土與聯邦合作的重責大任,更有着他重要的使命——消彌這一場關乎全球的浩劫,釋放禁錮水藍星進化關鍵數千年的監牢,幫助天壁這偉大的生命繼續完成她的旅程。
他實在無暇再去思考水家是否想藉由他與水天月之間的關係來提高水家的地位。
高奇浮動的心情慢慢平靜下來,他已經太過幸運了,也不應再奢求另一份真摯的情感。
“喂!喂!高奇,你在發什麼呆啊?哇~水家不愧是聯邦六大世家之一,裡面的景緻好漂亮呢!”
“你們……”高奇聽到聲音突然轉過頭,只見風綠芽攀在圍牆上,兩腳騰空,看着水家禁地裡頭的美麗景緻,兩眼精靈古怪的轉着,嘟着嘴,一點都不像是在欣賞風景的樣子。
當然,西娜這大幫兇也坐在圍牆上,一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高奇身體裡有着西娜植入的感測器,就算水家再大上百倍,西娜都有辦法找到他。
西娜口氣很冷,但是眼睛裡滿是捉弄意味道:“高奇,你幹嘛不答應她們,你不是很期待能回到聯邦,見到水家大小姐嗎?”聽西娜說這話,就知道佟少祺這“好兄弟”一定把高奇出賣了,所以纔不敢出現。
風綠芽轉過頭,酸酸的說:“是啊!人家可是出身名門的千金大小姐呢!而且又是個活脫脫的大美女,這種大甜頭只有笨瓜纔會拒絕。”
這兩個小妮子耳朵可尖的呢!看來是一句話都沒漏過。
高奇氣悶道:“你們不知道偷聽是一種很不禮貌的行爲嗎?”
風綠芽纔不怕高奇,朝着他吐舌頭扮鬼臉道:“說來說去都該怪你這愛拈花惹草的壞蛋,原來招惹了那麼多女孩子,害那麼多女孩子傷心,還敢教訓別人。”
西娜幫腔道:“我現在可知道,水藍星的男女之間是該有着所謂忠實與獨佔性,可是高奇你好像特別不遵守這種常理喔!”
高奇舉手投降道:“冤枉啊!兩位法官,我從來就沒想過會有女孩子那麼”笨“,會喜歡上我這麼一個平平凡凡的傢伙,更沒想到有兩個”
傻瓜“會那麼緊張我的感情生活,這一切都是情非得已啊!”
風綠芽嗔道:“誰笨!誰是傻瓜啊!”
高奇聳聳肩道:“誰搭腔不就是誰了。”
“西娜姐!電他!”風綠芽話音一落,西娜雙手馬上聚起一圈藍色弧光,丟向高奇。
高奇邊躲邊嚷嚷道:“笨瓜打人啊!兩個傻丫頭打人啊!”兩女追着高奇又罵又打,吵吵鬧鬧的穿過迴廊。
藍海的天空看來色澤特別沈鬱,似乎在幫高奇消逝的淡淡初戀,下了一個藍色的註腳。
水家銀白色的內航船隊在港內藍海市民的歡呼聲下,迅捷的進入宗陽河河道,往北方駛去。
聖土的軍隊仍不斷的抵達了藍海,人數也逐漸超過數十萬人,暫時駐紮在藍海近海。
在沒有獲得聯邦新政府的同意下,聖土的軍隊也不敢貿然進入神州,怕引起不必要的誤會,畢竟對於聯邦人來說,對聖土是充滿着不信任與陌生的。
在連日的溝通下,聯邦政府決定先邀請高奇等人北上,商議合作事宜。
在水家的安排下,順着高奇曾經走過北上的水路往北行駛,希望這次不會像上次一樣出意外吧!
“小洛,雷家的邀月清宴不是七年才一次嗎?我記得上次我來的時候,雷家正要舉辦,怎麼這次又會邀請我去?”高奇看着手上印着雷家家徽的請帖道。
記得在兩年前,他也從雷虎手上拿過一模一樣的東西,他跟雷家還真是有緣。
小洛仰躺在艙頂平臺,用手擋着陽光,黝黑的臉上更顯得他那口白牙特別不搭調,他懶懶道:“聽說上次雷家的邀月清宴不知道爲了什麼原因而取消了,好像跟雷家家族紛爭有關。我也不知道啦!反正今年又要舉辦一次,你這聖土軍團長剛好到達,乾脆就讓你們這些聖土的鄉巴佬開開眼界了!”
高奇一個翻身,手肘順勢打在小洛肚子上,只聽見小洛應聲哀叫。
高奇罵道:“你這話可別讓綠芽聽見,要不然你就倒大黴了。”
小洛跟風綠芽似乎特別不對盤,見一次面就吵一次架,最讓高奇覺得佩服的是,一個聯邦語是破的要命,另一個則是完全不懂聖土語,這樣的兩個人居然能吵的有聲有色,叫人噴飯絕倒。
小洛齜牙咧嘴道:“誰不知道那番婆這幾天都到別的船上去,我才懶得理她。對了!說到那番婆,我就想到小丹。小丹到底是怎麼搞的?
從聖土回來後就一副陰陽怪氣的樣子,不是鎮日發呆,就是一個人自言自語,我看八成在聖土受到什麼驚嚇了。”
高奇眉頭不禁皺了起來,皮向丹喜歡風綠芽不是什麼新鮮的新聞了,偏偏風綠芽眼裡面卻只看的見高奇,而皮向丹明知道自己是一點希望都沒有,卻愛鑽着死牛角尖,走不出感情的死衚衕,這對三個人都造成一種心理壓力。
但這種問題,卻只有當事人才能解,以高奇的角度,實在無法幫上皮向丹什麼忙,只能多拜託佟少祺、小洛這些好友開解他了。
高奇自己也有類似煩惱,雖然高奇沒有答應水家的婚約,但這次北上,水天月卻也跟着上船了,但幾十天來,水天月卻從沒有跟他說過話,只用一雙帶些哀怨的眼睛看着他。
這種模糊不清的情況,不但讓高奇一個頭兩個大,也讓風綠芽像打翻醋罈子一樣,好幾天都窩在西娜那裡,沒給他什麼好臉色看。
“高奇,快到中部的警戒站了!”佟少祺站在甲板上大聲喊着。
小洛道:“高奇,你確定真的要回家去一趟啊?你的身份萬一泄漏出去,對你這趟的行程很不妙耶!而且你現在在聯邦沒有任何資料,又沒通行證,你要怎麼回魁首城?光是城門那一關你都過不了。”
高奇嘴角噙着笑,拍拍小洛肩膀道:“不用替我擔心,我會有辦法的,在船隊到達新康城之前,我一定會趕回來。”
高奇一個縱躍,身體輕巧的從艙頂落回甲板之上,與佟少祺並肩站在一起。
佟少祺點頭道:“放心去吧!反正沒人認得聖土軍團長到底長什麼樣子,叫朱火慶這大塊頭冒充一下,應該出不了什麼大問題,只是你記得要準時回來,要不然聖土軍團長這一個職位可要開天窗了!”
高奇不在乎的挑挑眉道:“你以爲我讓你待在船上幹嘛?萬一朱火慶出了什麼紕漏,你這郢南衛統立刻昇等爲軍團長,如果還應付不過,那你就乾脆躺在牀上十天半個月的裝病算了。”
佟少祺一臉苦瓜樣,誰叫他熬不過風綠芽、西娜的“刑求”,把高奇的底細都給交代的清清楚楚,害高奇被兩女修理的鼻青臉腫的,報應來了吧!
高奇兩腳一踏船緣,人就像陣風般颳至河水之上,在拋物線物理性的慢慢下墬後,就像岸邊有條繩子綁住高奇,突然猛力拉扯一樣,眨眼間,高奇已經沒入岸邊的森林之中。
不到幾秒的時間後,一道銀白連着粉綠色的影子也從另一艘船的窗口飛出,隱約可聽到風綠芽氣急敗壞的叫道:“臭高奇!你別想丟下我們!”
高奇這次的行動完全沒告知團內其他人,只有一個被人抓着把柄,負責擦屁股善後的佟少祺知道,風綠芽跟西娜怎麼會知道高奇在這時候離船呢?當然,這又是佟少祺的傑作了!
佟少祺一改剛剛苦情的模樣,朗笑道:“高奇啊高奇~你命中註定身邊絕少不了跟屁蟲的。認命吧!哈哈哈……”
“佟少祺!等我回來再找你算帳~~”高奇恨的牙癢癢的聲音傳回船上。
沒有人發現另一艘船上也有個人影悄悄跳上岸,身手十分靈巧,看來高奇的麻煩不只兩個啊!
高奇摸摸仍然隱隱作痛的耳朵,嘴裡嘀咕着,就算功力再高明,高奇也沒辦法把耳朵練得金剛不壞、水火不侵,更無法抵擋兩個氣頭上的女人宣示她們不滿的情緒。
“你在念些什麼?是不是在偷罵我們?”風綠芽斜着眼看着高奇,她肩上的小喜張着大眼,物肖主人樣,這雪山狐麒也一臉似笑非笑的模樣看着他。
高奇雙手連搖道:“沒有、沒有,小的怎麼敢呢?小的是在說越過前面這座迷霧森林就是魁首城了。”
在月光照射下,迷霧森林確實名符其實的幽離迷幻。
森林間獨特的沼氣與樹葉堆積所產生的溼氣,在夜間慢慢擴散到空氣之中,將連綿到遠方的迷霧森林籠罩在一層淡淡的輕紗中。
在詩人騷客的眼光中,此景顯得有些詩情畫意,但若落在不知方向的人眼中,這種情境氣氛那可就顯得有些可怕了。
“啊~”突然東側一隻貓頭鷹拍了拍翅膀,嚇到了偷偷尾隨在後的某個人。
高奇皺眉道:“是誰?”居然有人能躲過他的靈覺,偷偷潛伏在這麼近的距離內。
“是我。”一雙水靈大眼在月光下首先出現,然後纔是水天月那張宜嗔宜喜的臉龐。
“水姊姊,你怎麼也來了?”風綠芽向來看人就憑第一印象,而水天月恰好對了風綠芽的胃口,所以不管高奇是否跟水天月有過什麼瓜葛,風綠芽還是沒辦法討厭水天月。
水天月有些手足無措,兩手不自在的拉着衣角。她也不曉得自己爲什麼會來,高奇離船時,她正好在窗口發呆,不知什麼力量驅使之下,她便尾隨着高奇下了岸,憑着水盈盈教授給她的身法,偷偷跟着三人。
四個人在有些陰暗的森林小徑中突然僵持住了,還好是風綠芽先跑過去拉着水天月的手,對着高奇罵道:“水姊姊一定是看到高奇這壞蛋,不曉得幹嘛私自離團,所以纔跟來問問個仔細,對不對?”
水天月看了看高奇,低着頭,算是默認了。
西娜年紀最大,打圓場道:“反正都來了,現在回去也不知船隊已經到哪了,乾脆跟我們一起到魁首城去吧!”
風綠芽笑道:“好啊好啊~小喜,你也很歡迎水姊姊對吧!”小喜在風綠芽的脖子旁翻個觔斗表示同意。
好像沒人問高奇的意見,不過,高奇有那個膽子敢反對嗎?
高奇有些無奈的疾步走進如迷宮般的叢林間,鼻息間盡是他非常熟悉的氣味。
對於高奇來說,迷霧森林就像是他家的庭院,從小到大他不曉得已經來過多少次,雖然絕大多數地區以他當時的能力仍無法到達,但是他有個最熟習地形的“當地導遊”陪伴他走過許多的歲月。
高奇腳步加快,在濃密樹葉縫隙中,月光掙脫了重重束縛爲高奇領路,順着依稀熟悉的路線,耳畔漸漸聽到那從來未曾忘過的聲音,那是在聖土的兩年漫長旅程中,令他魂牽夢縈的景象。
順着樹叢中野獸奔走的小徑,前方突然亮起。
那是個美得讓人無法置信的寧靜幽谷,小小的瀑布經過幾公尺的高低落差,注入清澈的潭水之中,在幽幽暗暗的月光下,更顯得潭水深不可測。滿溢的潭水隨着瀑布衝擊的力道緩緩漫出,在長滿綠苔的大小石頭間,聚成一條條水流,流向更幽深的森林之中。
瀑布拍打着水面的清涼響音,配合着整座森林共鳴的聲音,夜梟呼嘯低鳴、樹葉抖動着一身水珠滴落在厚實如鼓的落葉上、青蛙鼓動着腮幫子羣聲應和、蟋蟀不甘寂寞的拍動翅膀發出激昂的求偶詩句,多層次的自然交響樂,將整個空間徹底美化。
“好……好漂亮的地方喔!真是太……太美了。”風綠芽壓低了嗓音,情不自禁的詠歎着。
西娜張大美目呆楞在原地,眼神迷濛的看着她從未見過的的美麗景緻。
水天月嘆息道:“迷霧森林竟然有這麼美麗的小谷,令人不可思議的是,這小谷似乎完全沒有人來過。高奇,你是怎麼知道這個地方的?”
高奇深深吸了一口帶有冷冽潭水味道的空氣,心裡似乎像找到了歸所般安定,他仰頭看着小谷上那在樹葉縫隙露出帶點紅色的月亮,滿足的嘆道:“這裡是我一個好朋友帶我來的,我在這個地方几乎度過了我所有的少年時期。對我來說,這裡比家還重要,若沒有回來這一趟看看這裡,心裡頭總不踏實。”
風綠芽好奇道:“好朋友?”
高奇回頭笑道:“是的,很好的朋友。但是,不知道牠是否還在這個地方?不知還記不記得我?”
風綠芽肩頭上的小喜,突然伸長了牠的大鼻子朝着空中嗅了幾下,四處張望,在喉頭間持續的發出奇怪的咕嚕聲,一副緊張的模樣。
“小喜,你怎麼了?”風綠芽從沒見過小喜這樣異常的情況。
小喜一反平常溫馴的模樣,尖叫一聲,跳離風綠芽的肩頭,騰空飛到左近的一株有雙手合抱粗的闊葉樹上,迅捷的往上攀去。
“小喜,你要去哪?快回來。”風綠芽緊張的叫着,這迷霧森林這麼大,如果小喜在這陌生的地方走失,那該怎麼辦?
高奇耳朵聳動,一陣陣聲響自森林深處傳出,草叢連連搖晃,就像是有什麼猛獸在暗處伺機而動,而且越逼越近,聲音也越來越大。
三女緊張的環顧四周,陰暗的森林給人一種壓迫感,加上四周詭異的聲響,更讓人心跳加快。
反觀高奇卻是一臉不敢置信,他向着潭旁奔進幾步,大聲叫道:“酷拉賽!!是你嗎?我是高奇啊!我回來了!”
說也奇怪,高奇叫了幾聲之後,聲音和**的樹叢全都停了下來,四周一點聲音都沒有,只有瀑布仍不停流泄着。
“簌~”一聲樹枝搖動的聲音,一道黑影自幽暗的樹叢間如箭般射向高奇。
西娜眼尖喊道:“高奇,小心。”
這道黑影就在幾乎接觸高奇的時候,突然奇蹟似的減速,也讓人看清了牠的形體。
一個長的像小喜般的四腳生物衝進高奇的懷中,在高奇周身亂爬着,吱吱有聲的叫囂着,似乎在攻擊着高奇,但高奇卻滿臉喜悅的手舞足蹈着。
“酷拉賽!酷拉賽,真的是你,你沒有離開,你真的還認的我!”
高奇滿心雀躍。這種上古奇獸的行蹤原本就十分飄忽不定,若不是因爲高奇的關係,這狐麒也該隨着季節遷移到更深遠的無人森林中,沒想到高奇這老朋友還在這迷霧谷中忠實的守護着他們倆的記憶。
酷拉賽跳到高奇的肩頭,用牠近尺長的長尾巴將高奇圍起,好久不見的酷拉賽似乎毛色又更白上了一些,兩眼靈動的瞅着高奇,似乎在控訴着高奇一走就是兩年,害牠在這迷霧谷中等了好久。
高奇歉然道:“對不起,一切都發生的太突然,我也不想一聲不吭就失蹤啊!”一人一獸間那份真摯的友情表露無遺。
風綠芽安撫着回到她肩上的小喜說道:“高奇,牠也是狐麒耶!跟小喜長的好像喔!”
兩隻狐麒形體相似,小喜身體小了許多,但毛色是一色雪白,不像高奇肩頭上這隻狐麒是褐色與白色交雜而成,可二者的晶紅雙眼,卻一樣靈動有神。
酷拉賽此時才發現跟牠長的很像的另一隻狐麒,興奮的跳上靠近風綠芽的樹枒上,朝着小喜比手劃腳的叫着,一副急於表達友善的模樣。
不過小喜只撇了牠淡淡幾眼,就縮成了一團圍在風綠芽脖子上,根本不搭理酷拉賽,讓酷拉賽當場僵在原地,一副好笑的模樣。
這種滑稽的景象逗的衆人笑聲四起,酷拉賽垂頭喪氣的跳回高奇肩頭,還不時偷看着風綠芽肩頭上的小喜。
“酷拉賽,這次你可踢到鐵板了。”高奇揶揄道,酷拉賽悶悶的叫了一聲。
高奇擡頭看看時間,近午夜時分了,他道:“如果我時間沒記錯的話,城門的守城衛兵就要換班了,我們也該準備進魁首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