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瀑布般的柔順黑髮披撒下來,纖細的腰身盈盈可摟,高高翹起的性感臀部,更是惹人遐思翩翩。
輕咳一聲,陸羽口中客氣地說道:“原來是貴客來訪,不知您是宗門哪一位師姐?”他已經斷定,來人應該是三位宗主派給他的“助手”之一。
慢慢轉過身,陸羽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龐,眉如遠黛,眼似秋水,粉雕玉砌般的面容,透出一股清雅脫俗之氣,正是那位給他印象最深刻的“仙女”。
竟然是她,陸羽微微張口,猛然屏住呼吸,但是轉眼就恢復正常。
這位仙子給陸羽留下太深刻的印象,甚至連自己執着地踏上修仙之路,多少也是受到她的影響。不過現在陸羽已經清楚,眼前的女子並不是什麼仙子,只不過是修爲高一些的修真者。
雖然對於眼前的這位仙子,他曾經有過盲目的崇拜,但是此一時、彼一時,隨着眼界的提升,這種神化已經漸漸淡去。
陸羽面容平靜地說道:“這位師姐,想必受到師祖的差遣,前來靈蟲谷服役的吧。在下陸羽是現任靈蟲谷的谷主。”
白衣女子蠶眉微皺,顯然,對陸羽這種口氣很不滿,不過想起來時師傅的囑託,她還是微微點頭:“不錯,法宗衣清雲,奉命來靈蟲谷協助陸師弟。”
衣清雲說話時,手指卻輕輕梳理着掌心那隻翠色小鳥羽毛。那無意間流露出的神色,顯然沒有把陸羽這樣一個剛剛入門的弟子放在眼中。
“她就是衣清雲,清河師兄說的那位門派中天賦極高,短短數年就衝入築基期的天才,想不到,青元師祖這麼看得起我陸羽,將這樣一位重量級的弟子安排進來。”陸羽的心中雖然稍稍有些震驚,不過口中還是發出啾啾兩聲,那隻饒舌鳥立刻展開雙翅,飛離衣清雲掌心,然後落到陸羽的肩頭。
“你——”衣清雲對嬌小可愛的饒舌鳥愛不釋手,見陸羽忽然橫刀奪愛,不免爲之氣結。
她是法宗大弟子辛明鏡最寵愛的徒弟,再加上天賦極高,人又美貌,所以平時集萬千寵愛於一身,想要的東西,沒有得不到手的,長此以往未免養成一些凌人傲骨。
陸羽看到衣清雲生氣的樣子也蠻可愛,淺笑兩聲說道:“這隻饒舌鳥是我的寵物,師姐要是喜歡,我——”
衣清雲臉上現出一片喜色,滿眼期待地等着陸羽的後話,卻聽陸羽繼續說道:“我還是不能送給你,因爲這是蟲魔前輩留給我紀念。”
“你!”衣清雲頓時粉臉變色,使勁跺了幾下小腳,在這個笑嘻嘻的傢伙面前,自己竟然產生一種有力使不出的感覺,這還真是第一次。
陸羽則施施然地走到牀邊,然後栽倒在上面:“累了一天,沒有什麼再比美美睡上一覺更舒坦的事,衣師姐,靈蟲谷只此一間茅屋,我想你不會願意和我共處一室吧。”
衣清雲緊咬嘴脣,恨不得祭出法寶,將牀上那個可惡的傢伙好好教訓一番,不過她最終還是忍住,狠狠瞪了陸羽一眼,準備出屋。
“哈哈,清雲師妹來得好快。陸羽師弟,你居然會把她攆出屋子,實在是焚琴煮鶴,大煞風景啊。”一個清爽的聲音從門外飄進來。
陸羽從牀上一躍而起頗爲驚喜地說道:“咦,清河師兄,你怎麼來了,快快請進。”從聲音上陸羽已經辨別出來,來者正是在道宗唯一和自己交好的清河。
滿面笑容的清河從門口踱進來,笑吟吟地打量一下衣清雲,後者依舊是一副氣鼓鼓的模樣,不過看到清河進來,也不好馬上離開,低聲招呼一句:“清河師兄。”
清河的修爲雖然比衣清雲要低一些,但是入門的時間,卻比她還早,所以衣清雲這一聲師兄,清河也坦然接受。
然後清河才向陸羽笑道:“師弟,唐突佳人,可不是待客之道,未免小氣一些。”
陸羽嘿嘿兩聲:“師兄,你是不是被師祖派到靈蟲谷來的。”
道門弟子大多不理俗事,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於是清河就成了混元真人手裡的一個重要棋子,哪裡需要,就衝到哪裡。
清河點點頭:“正是,師祖說小師弟你在這裡辛勞,叫我來幫忙,師弟你不會也把我趕出去吧?”
陸羽瞟了衣清雲一眼,然後說道:“當然會,不僅師兄要出去,就連我也要出去,這間茅屋,我看還是讓給衣清雲師姐算了。”
剛纔陸羽只不過是要挫一挫衣清雲身上的傲氣,所以才毫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而現在這種情況,當然不好兩個大男人在屋裡睡,把“仙女”師姐扔到外面睡草地。
不料衣清雲的冷傲脾氣忽然發作,並不領情說道:“陸羽師弟乃是堂堂的靈蟲谷主,我怎好鵲巢鳩佔。修道之人,誰沒有在外露宿的經歷。親近天地玄妙,感悟自然變幻,不亦快哉!”說罷轉身飄出茅屋,只留下淡淡的香風。
“呵呵,說得好,這話還真不像出自柔弱女子之口,衣師妹的道心,還真叫人欽佩。”在茅屋外面忽然又傳來一個男子清朗的說話聲。
“現在,人終於到齊了。”陸羽嘀咕了一句走出茅屋。
衣清雲並未遠去,在她的對面,站立着一個玉樹臨風的男子,身着藍衫,腰懸長劍,身材頎長,面容俊朗,一副謙謙美君子的模樣。
見到清河與陸羽,藍衫男子瀟灑地稽首爲禮:“宋清風見過清河師兄,這位想必就是陸羽師弟,果然是年輕有爲,幸會幸會。”
此人文質彬彬,舉止灑脫,很有親和力。
陸羽也曾聽清河說過此人,是劍宗出類拔萃的弟子,年紀輕輕也是築基有成,加之溫文爾雅,所以很有人脈。
但是陸羽卻抱定“知人知面不知心”的主張,心中戒備,臉上卻沉靜如水,也稽首還禮:“宋師兄謬讚,陸羽只不過是機緣巧合,蒙受蟲魔前輩的垂青,纔有今天的造化。”
“哈哈,客氣客氣。”宋清風嘴裡打着哈哈,心中卻頗有同感:這傢伙的的確確是走了狗屎運。
旁邊的衣清雲,臉上也露出一絲不屑,只有清河臉上掛着真誠的笑意,反倒顯得有些高深莫測。
陸羽將這一切都瞧在眼中,心中頓有所悟:這個宋清風和衣清雲,還是瞧不起他啊,在這個一切用實力說話的修真界,他們怎麼會把一個剛剛踏入納氣中期的弟子放在眼裡呢?
心中盤算一陣,陸羽已經想好對策,今天白天的這些活,說不得以後都得由他們代勞。只是清河師兄也跟着受苦,實在有些過意不去,以後有機會慢慢補償吧。
於是將大雪小雪叫到身邊,向三人道:“此地條件艱苦,大家就自己動手蓋房吧,它們可以幫着運送石料和木頭。另外沒有我的要求,任何人不能進入內谷。呵呵,我先去補一覺,累了一整天。”
說完,陸羽就將三人晾在原地,然後架着饒舌鳥,抱着小黃,獨自走入內谷。
走到外谷和內谷的交界處,陸羽又喚來陰陽蜂,叫它們把守。
回到蟲魔前輩的石屋,陸羽定下心來繼續修煉玄冥錄,對象就是那些被炸死的陰陽蜂。別看它們體型小,但是體內的冥氣卻比較十分充沛,畢竟,它們也是靈蟲,只是現在等級比較低罷了。
陸羽分析其中的原因,可能現在這些陰陽蜂屬於變種,不向靈獸志上面記載的那麼純正,所以,等級也就有所下降。
反過來想想,陸羽也很受啓發:既然能變異,或許也有辦法叫它們返祖,如果是那樣,陰陽蜂的威力就一定會大增。
幾十只陰陽蜂就叫陸羽體內的冥氣達到飽和,剩下的都被他一鼓作氣,煉成玄冥珠,不然再過一天,冥氣恐怕就要完全消散,變成天地間的靈氣。
基於這種情況,陸羽也不需要用靈蟲來提高修爲,因爲現在修爲低,所需的冥氣也相對要少,一般的猛獸應該就夠用。
不過,陸羽卻不得不長遠考慮,因爲玄冥錄上面記載的很清楚:“每提升一個階段,都最少需要吸收同一級別的靈獸冥氣,才能順利突破,達到下一階段。當然,最好是高出本身修爲一階的靈獸,這樣可以萬無一失。
那些低階的靈獸或許還能碰到,但是高階靈獸,卻是可遇而不可求。所以陸羽已經明確清楚:自己這一輩子想要修煉有成,算是離不開靈蟲靈獸,更要潛心研究。
陸羽同時也暗暗感嘆:玄冥錄也算是一種很變態的功法,它絕不會出現停滯不前的狀況。不過前提是你必須有相應的靈獸來輔助。
靈獸本來就比較稀少,高階的更爲罕見。而且靈獸一旦達到高階,就會開啓靈智,實力再次飛躍,這樣的靈獸比元嬰期的修真者還要厲害,豈能輕易獲得。
死去的陰陽蜂足有上萬只,這還是能找到屍體的。所以陸羽一夜未曾閤眼,煉化出上百粒玄冥珠。
不過經過一夜的修煉之後,陸羽昨日的疲勞已經徹底恢復,而且整個人感覺精神奕奕。他留心查看了一下靈獸袋裡面的白玉太歲,還是沒有明顯的變化。
心急吃不得熱豆腐,手上劃開個小口還要恢復好幾天呢,更何況太歲是被割下一大塊肉。所以陸羽也不氣餒,信步來到外谷準備給三位助手找點事做。
一夜之間,外谷中大變模樣,三座各具特色的屋子一晚就矗立起來。
距離陸羽的茅屋最近的是一座石頭房子,手工顯然極爲粗糙,就像隨手堆砌而成,正面留着一個大窟窿,權且當做屋門,兼做窗戶。屋頂上面橫上幾根大木頭,木頭上面鋪上茅草,頗有幾分古風。
這樣的石屋,陸羽用腳趾頭想也能判斷出來,一定是清河師兄的傑作。
另外兩座距離這邊比較遠,但是兩座小屋卻毗鄰而居,顯出幾分曖mei。
其中一座是完全用一根根的木頭壘成,造型優美,門窗俱全;另外一座則是草屋。先做成三角形的木架,然後上面全部用草苫蓋,正面垂着一個草簾,看來就是由此進出,倒也別有情趣。
陸羽想想,猜測木屋的主人屬於宋清風,草屋應該是衣清雲的閨房。因爲,在草屋上面,還點綴着稀稀落落的野花。估計宋清風一個大男子,不會有這樣的癖好。
一絲莫名的笑意涌上陸羽的嘴角,他忽然想起了當年在海神廟裡,給妞妞講過的一個故事:三隻小豬蓋新房,豬老大蓋了一個草屋,豬老二蓋了一個木頭房子,豬老三蓋了一個石頭屋子,哈哈,可不是和眼前的景象相符?
他們是三隻小豬,那麼,誰來扮演大灰狼的角色呢?
陸羽使勁咳嗽了幾聲,扯開嗓子喊道:“師兄、師姐們,開工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