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敏。”我走到崔敏敏病牀旁，將買來的水果放在桌子上。
崔敏敏死死地盯着天花板，眼睛一動不動。
葉媛已經聯繫了她的父母，據說很快就到。
“我幫你削個蘋果。”
拿起水果刀，滿滿地削着，切成一小塊，放在崔敏敏嘴邊。
“吃一點吧。”
崔敏敏的嘴角乾裂地厲害。
“小鈺。”
崔敏敏沒有吃蘋果，仍舊保持着望着天花板的模樣，突然叫了我的名字。
“我在呢，敏敏。”
“我看到看那個鬼，進入我身體的那個。”崔敏敏敘述着，她的聲音帶着顫抖，“沒有臉，沒有眼睛，沒有鼻子，我只聽到他的笑聲。”
我知道，崔敏敏說的是柴非，是變成皮影人的柴非。
“別想了，都過去了，他再也不會出現。”
“還有那個鬼胎，他劃過我的肚子，鑽了出來。”
“別說了，敏敏。”
我不敢去看她，但是的我就在她旁邊，我親眼看到。
“小鈺，我永遠不會忘記。”崔敏敏的眼角留下一滴眼淚。
她的眼角周圍的一片，都是紅的，不知道哭了多久。
“爲什麼會有那麼的怪物存在？爲什麼？”崔敏敏突然放大了聲音。
“敏敏。”
我不知道該怎麼勸，因爲我也不明白，爲什麼要有柴非那樣的怪物存在。
假如沒有通靈人，沒有皮影人，甚至沒有C局，沒有人來研究這些，柴非就是是個大惡人，他也做不到這些。
造就一個人的不止一件事情，而是所有事情的串聯。
“我真想殺了他！”崔敏敏咬着嘴脣。
“他已經死了。”
“不夠，我想要親手殺了他！”
我看着崔敏敏的面龐，一個曾經單純無憂無慮的女孩，如今，卻成了這樣，遭遇不公，變得有了仇恨。
“可是我做不到，我什麼都做不到！”崔敏敏奮力地錘着牀，幾乎要將牀捶爛。
看着無助的崔敏敏，我心裡去雪蓮門的慾望更加強烈。
當自己什麼
都做不到的時候，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沉淪，我不想這樣，也不要這樣。
必須，我要成長起來，成爲像師父一樣的人。
崔敏敏的父母趕到後，我便離開了，她的父母來了，我也就放心了。
這個世界上，最可靠的，還是自己的親人。
血濃於水。
從醫院出來，我直接去找了聶輝。
我要儘快地離開這裡，通景市留給我太多悲傷，一刻都不想在這裡停留。
到了聶輝小區樓下，撞見了從小區出來的小白。
自從得知師父死訊後，小白整個人就萎靡了，他不善於隱藏自己的感情，不會讓聶輝那樣藏在心底。
小白的臉色有些發白，雙眼也是多日不睡覺，佈滿了紅血絲。
“師妹。”小白走到我身前站定。
我看到他身後的包袱，這是以前他出門的時候，一直揹着的。
“小白，你，這是要幹嘛？”我指着他的包袱問道。
小白將包袱用力往身上背了背，道。
“我要走了。”
“走？去哪兒？”我望着小白，伏宗走了，球球走了，連小白都要走了嗎？
“不知道去哪裡，走到哪裡都行。”小白微微斂着眉毛。
“我去雪蓮門，你不跟我一起嗎？”這個問題，我一早就想到了，也對聶輝提過，聶輝說，可以讓我和小白一起去。
“我不想去哪裡。”
“爲什麼？”我有些想不明白，一直一來小白給我的感覺都是及其隨和，沒有太強的性格，與所有人都可以和諧相處。
我原本以爲，他會和我一起。
“人各有志吧。”小白彎起嘴角，牽強地笑着，“我只想做個小道士，雲遊四海。”
小白有自己爲人處世的原則，我不能把自己的想法強加給他。
師父喜歡小白，就是喜歡他這樣率真的性格，無慾無求，坦誠真摯。
“也好。”我說着，可還是不放心他，想着怎麼把他留下來，“只是葉媛現在正在處理殭屍屍毒的事情，你不留下來幫忙嗎？”
“我幫不了什麼的。”小白仍舊是笑着。
話已至此，小白去意已絕。
他已經跟聶輝道過別了，半路遇到了我，也算是和我道別。
看着小白離去的身影，這一刻，是真的只剩下了我自己。
定定地站着，忘記了思考。
“天下無不散之筵席。”
我回過頭，是聶輝。
“師兄。”
“小白有自己的路要走。”聶輝望着遠方，淡淡道，“你也有自己的路要走。”
“我記住了，師兄，放心。”
去了雪蓮門，要做什麼，我都記在了心裡。
“上次，你提到靈殺。”
“是，靈殺最近又有什麼動向了嗎？”
對於這個詞，我異常敏感。
“沒有，我開始調查這個組織，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但，沒有太實質性的資料。”
我將遇到靈殺的種種，敘述向聶輝講了一遍，尤其這次殭屍事件，聶輝正在受命於C局，調查這件事情。
“行，我都知道了。”聶輝點點頭，“可怕的組織。”
“是這樣，所以，你扣押的那兩個女人至關重要，一定要看護好，若是讓靈殺找到她們。”我說着。
“會怎麼樣？”聶輝問。
“會殺人滅口。”我回答，不知道何時，自己也變得這樣冷靜了。
“這件事情我會負責，你去了雪蓮門，就不要再考慮這麼多，只管專心修道。”
“是。”
聶輝身上隱約有師父的影子，看到他總會有意無意地想起師父，而對於他的信任，也是完全和師父一樣，全心全意。
“周舟會送你去雪蓮門，我就不去了。”
“好。”
聶輝不去，我很能理解。
他的身份。
如今知道他身份的，只有我、伏宗、小白。
在C局，聶輝也是如履薄冰，步步謹慎，再加上他剛乾掉另外一位部長，上級對他的身份和觀察立刻緊張起來。
聶輝必須要小心謹慎，步步爲營。
他還告訴我，C局是個龐然大物一般的存在，他並不知道C局背後的人，但是他知道，這個C局，絕對不簡單，不止是調查靈異事件，它所涉及的範圍，是我和他所想象不到的。
（本章完）